南九傳(4)

第四章-三日一命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同司宸還有年心泠小姐說的清清楚楚,把其中一絲一毫的細節也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怪就怪在,我前幾天被關在狼棚里,無人問津,這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道。

于司宸長眉若柳,頗有神韻,一雙流光泛彩、像咖啡豆似的眼睛,好生鋒利;鷹爪似的鼻子,一排雪白發光的牙齒。身材高瘦,那雙手就像蔥一樣白,據說小時候別人家都以為他是個女孩子;他穿著長衫加灰色披風,雄赳赳氣昂昂,氣質非凡,被人們尊稱為“古墓戰神”。

司宸其實就是當今于家的掌門人。

司宸推論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們說虎毒不食子,就可以排除掉太爺和你二伯了。可是至于剩余的三個,老夫人,大伯和四叔,其中大伯的嫌疑是最大的,你說他在緊要關頭卻急著問當家的事,那么足以見其狼子野心。”

年心泠在書房里逛來逛去。心泠是番禺的大小姐,長得標致玲瓏,還有一顆不亞于其父的靈活頭腦,可謂是心有城府。

我說:“可老夫人,她今晚話是有點多,而且急切地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至于四叔,自己的太太,他也不至于罷。”

年心泠抽出一本書,然后隨口說道:“你越覺得不像的東西它的幾率就越大。人要從心去觀察事物,往往你眼睛里所看到的,都是迷惑你心智的。要從細節入手,而不能僅僅看表面的喜怒哀樂。比如說,你有沒有留意每個人的舉動,以及他們的動機?”

這么說來也不錯。只是兇手究竟是誰,我們還是得抓證據,而且要快和準,時間一下子就過去的,三日一到,他便又要開始殺人了。

司宸又發了疑問:“那你除了注意這幾房的人以外,還有沒有注意到其他來往的人,每一個都會有嫌疑。”

這……我仔細想想……

“倒是有一個之前二太太死的時候,一口咬定我就是兇手的劉娘。”

“她和你有什么關系?或說她是如何質疑你的?你不是兇手,那么就從那些別人懷疑你是兇手的話和偽證據中下手。”

“并沒有什么關系,平時我也極少和她接觸。她是太爺義弟之女,據說當年太爺義弟劉本錫因犯事而被逐出劉府之后,其女劉娘就被收留下來,作為全府的丫頭管家,也是管事劉娘。她在劉府待大約有十年余了吧,一直忠心耿耿,也沒看出有什么詭異之處。”

“那她又為何要害你呢?”

“這就不清楚了。那天早上,我抱干草去,丟了一塊表,可回來找時表卻掉到了二伯門前,這就是所謂的證據。兇手在這段時間內頻繁活動……我還隱隱記得,那天清晨我聽見周圍有人洗衣服的聲音,莫非……”

說到這里,我們仨全都指著手,面面相覷,都想到一塊兒去了。洗衣服的聲音,其實這個時候是兇手在作案的時間,兇手將二太太的尸體往池塘里丟,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然而兇手這個時候就發現了我,兇手慌了,此時身手了得的兇手就擲了一塊石頭,讓我的手表受到摩擦而掉落,然后再把手表放到二房門前,順水推舟,最后說是我做的。

這樣看來,就要追溯到那天清晨出入的人了。每天劉府那個時辰起來的人,大都是下人,很少是我們當主子的,可是那天恰好在梨園我接到一個大人物的邀請函,所以才那么早起來,不料這個時間點正是兇手作案的時間。由于兇手動作敏捷,我才沒有發現這些細節,能在那個鐘點起床干活兒的人,就只有廚房劉娘,劉旺他們。

正說到這里,忽然間窗外閃過一個黑影。暮色蒼茫,夜色已深,“誰!”司宸一喚,破窗而追。

那個黑影就是兇手。兇手現在已經開始自亂陣腳了,說明兇手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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