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窮乍富病

早餐吃了一只韭菜盒子、一枚酸菜餡餅,一碗濃豆漿,還有一個茶葉蛋,付錢6.5元。店內后廚、售賣、包制、煎炸等至少五人,不停地忙碌著。估算每人月入三千元,五人合計1.5萬元。日均每天凈利不能低于500元。不大的小店,一般的地角,想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南方某地把賺錢稱作“苦錢”,確當而形象。昔時亦名“討生活”,一個“討”字多少滋味在心頭!人生際遇絕非努力與幸運即可涵蓋,冥冥中自有天意嗎?很多塔尖上的人怕不服氣。沈昌文主持三聯書店時,于1986年托人去見中信的王軍,晤談后王軍表示中信不做一千萬以下的項目,這個數字幾乎把沈昌文嚇暈過去,因為,當時整個三聯的全部運作資金不過三十萬元。


中國人今日之種種表現都是“久窮乍富病”,其病根不僅是因為過去是寒酸落魄的窮措大,一旦有了錢不免擺出一副銅臭難聞的嘴臉,還源于這錢來的太快了。通常的說法是中國用三十幾年的時間走完了西方一兩百年的歷程。問題就在這里。在國外揮金如土、驕橫跋扈的主要是“官二代”,“富二代”自然也不少,可據說花錢沒有“官二代”瀟灑。原因當然很簡單。看過有一幅漫畫,在飯店里幾個大款山珍海味擺了一桌,正在胡吃海塞,忽然旁邊又開了十幾桌,大款們立馬被比了下去,垂頭喪氣,甘愿服輸。標題是:大款吃不過公款。之所以吃不過,一是財力無法和公款相比,可謂牛毛比鯨魚;二則吃自己的錢畢竟還是心疼,掙得再多也是來之不易,所謂“呆里來財呆里去”,那班守著公款、拿著贓款的人,錢來的幾乎不費吹灰之力,花銷起來自然“視金錢如糞土”。


我比較好奇:什么是國有?什么是公款?現在不太提“全民所有”這個說法了,按照我的老腦筋,國有應該就是全民所有罷?但是與我何曾有半毛錢的關系呢?公款不是納稅人的錢嗎?在這個幾乎被國有企業壟斷的國家里,我們開著最貴的車,加著最貴的油,交著最貴的高速公路費,買著最貴的房子,上著最貴的學,住著最貴的醫院。請注意,我所說的最貴是指絕對價格和收入之比。即使如此,壟斷企業的老爺們還是抱怨連天、叫苦不迭,說是收入太低,賺錢太難,虧損太多。這么說來,還是升斗小民的日子好過罷!對不起了,各位官老爺和官太太們,讓你們受苦了!


咦?怎么跑題了?本來要說說歐洲人的富而有禮,是因為財富是在公平的環境里自然而然慢慢長起來的,所以從容不迫。而我們是化學激素催熟的,所以急不可耐,恨不得干翻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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