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這{短篇小說}三

如風(fēng)出院那天我才算真正的與他面對面。

吃完晚飯,我們坐在床上,我第一次感覺13平的家竟然是那么的狹小。我們倆人都沉默著,我一直低著頭,不敢與如風(fēng)目光相接。

就這么呆了很久,我說:“傷剛好,早些睡吧。”

我起身拉掛在我和他床中間的簾子,如風(fēng)猛地站起,抓住了我拉簾子的手。

我緊張的看著他,他的目光無比溫柔,我的心怦怦地跳著。

如風(fēng)低下頭,他又一次的吻了我,我的身體在他懷中微微顫抖。

他的吻慢慢變得霸道,從我的唇游走到我的耳根我的頸子,我的身體仿佛被他點燃,雪白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紅色。如風(fēng)呼吸漸漸急促,他起伏的胸膛把我壓在墻角,我突然害怕起來,兩年前就是在這里,阿福輕易的奪走我的貞操,也因此而喪命。

“不……不要!”我推開如風(fēng),像一只受驚的小動物。

如風(fēng)緊緊攥著拳頭,背對著我拼命壓抑著自己已然爆發(fā)的激情。

我腦子中飛快的找尋著話題,我根本不知在這樣的情景該做什么,該怎么辦。

“秀秀好像很喜歡你。”我假裝若無其事的說,這是我最近的心病,但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脫口而出。

如風(fēng)的臉很不自然的扯動了一下,就像被什么東西擊中。

“秀秀很漂亮,人直爽……”我低聲說,微微泛酸。

“我說的是真的!”如風(fēng)打斷我。

我逃避他的話,接著說:“Linda也挺用心……”

“我說愛你是真的!”如風(fēng)抓住我的雙肩大聲地喊。

我沒敢看他的眼睛,慢慢地下頭。

如風(fēng)的手緩緩放開,樣子像是被判了死刑。

他哀傷的說:“原來,只是這樣……”

如風(fēng)跑了出去。

我頹然坐在床上,望著敞開的房門,眼淚慢慢滑出。

原來,究竟是怎樣呢?

我沒力氣思考原來,也從不曾期待后來。其實我想的很簡單,所有都可以任意改變,只要和如風(fēng)在一起,彼此依靠的默默生活。

然而,到底他還是走了。

心口強烈的疼痛讓我的想法漸漸清晰,不管怎么樣,絕對不能失去他,不要成為一個人!

我毫不猶豫的沖出家門。

如風(fēng)在東歌喝得爛醉,程秀秀把他扶到了自己的房間。

程秀秀是喜歡如風(fēng)的,然而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卻自嘲說不清楚。

也許是第一次見面,站在所有小弟中只有如風(fēng)顯得是那么俊朗,很聽她爸爸的話卻執(zhí)意不理會她。又或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爸爸殺人,他擋在嚇哭的自己身前說女孩子不要見太多血。還是因為他的不可捉摸?狠的時候好狠,拔出槍對準(zhǔn)祥叔眼都不眨。溫柔的時候又好溫柔,把她送給他的巧克力一層層包好說是回家?guī)Ыo姐姐嘗。

當(dāng)愛情發(fā)生,探究原因就變得多余,程秀秀輕輕吻了如風(fēng)一下。

如風(fēng)緩緩睜開眼,“為什么不愛我?”他痛苦的說。

“愛啊,怎么會不愛?”程秀秀在他耳邊溫柔的說。

“她為什么不愛我!”如風(fēng)抓住程秀秀說。

程秀秀頓時臉色蒼白,她尖叫著:“她?她是誰?她是誰!”

如風(fēng)好像終于看清眼前的人,他從床上爬起冷冷的說:“我走了。”

程秀秀從身后緊緊抱住如風(fēng)說:“不要!別走!阿風(fēng),我愛你,我愛你啊!”

“秀秀,放手吧。”如風(fēng)說。

程秀秀轉(zhuǎn)到他身前,手指顫抖的撕扯著他的扣子,嘴里不停地說:“不,我不讓你走,不讓!不讓!”

如風(fēng)任她把襯衫脫掉,他神情落寞地說:“只要這樣嗎?這樣就夠了?”

程秀秀停住,伏在如風(fēng)胸前失聲痛哭:“為什么這么對我?為什么!”

窗外一道閃光,如風(fēng)猛然一驚。

“怎么了?”程秀秀哽咽著說。

“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如風(fēng)緊張的說。

“是啊,怎么了?”程秀秀被如風(fēng)的樣子唬住。

如風(fēng)推開她跑了出去,任憑她在身后高聲呼喊,他頭也不回。

雨水沖刷著我的身體,找回如風(fēng)的堅定信念支撐著我蹣跚的走著。一道閃電劃過,我戰(zhàn)栗地跪在地上,我的神經(jīng)已在崩潰邊緣。

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我身邊,車上款款走下一個少女,她走到我身邊撐起傘。

我抬起頭,是程秀秀。

我抓住她說:“如風(fēng),見到如風(fēng)了么?他在那?”

程秀秀狐疑地看著我:“你怎么了?如風(fēng)瘋了似的在找你!”

我踉蹌地站起來,自言自語:“我要去找他!”

又是一道閃電,我尖叫著蜷縮成一團。

程秀秀拍拍我說:“你沒事吧?”

我打開她的手,目光渙散的說:“別碰我!”

程秀秀不耐煩的對司機說:“把她抬上車!”

司機過來拉我,我拼命掙扎,不停地喊:“求求你!求求你阿福!不要!不要!”

“阿福?”程秀秀低吟,她好像明白了點什么,她一把扯住我說:“阿福怎么了?你不要他什么?”

“不要!”

“什么不要?你說啊!快說啊!”

天空響起一聲驚雷,我應(yīng)聲昏倒在地。

“程秀秀!”如風(fēng)跑了過來,他抱起我,我微喘過了一口氣,瑟縮在他懷里喃喃的喊著不要。

如風(fēng)狠狠的甩了秀秀一個耳光。

“就是她對不對!你愛的人就是她對不對!”程秀秀嘴角淌著血指著我大喊。

“我警告你,你別想動她一根手指!”如風(fēng)冷冷地說。

“動她怎樣?阿福失蹤的莫名其妙,是因為她吧!就是因為她東歌差點被人毀了!我跟我爸差點死在祥叔手里!”程秀秀喊。

“殺了你,”如風(fēng)的聲音讓程秀秀仿佛瞬間被凍住,“你敢碰她我就殺了你!”

“魏如風(fēng)!你瘋了!你們是姐弟啊!”程秀秀歇斯底里的哭喊。

“她不是我姐姐,”如風(fēng)說:“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

程秀秀癡癡的跌坐在地上,如風(fēng)抱著我向遠(yuǎn)處走去,消失在一片霧水之中。

那年,我19歲,魏如風(fēng)18歲。

如風(fēng)回到了我身邊,帶著他沉默而深厚的愛。

我們搬離了13平的房子,住進了程豪送的高級公寓,分室而居使我逃離了夜晚的尷尬。如風(fēng)沒跟我再提起一句那天的事,我解釋不出那天晚上我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和奮不顧身的沖動是為什么,這是我從未有過的感受,有時我甚至希望如風(fēng)能繼續(xù)探究,但是他沒有。

程豪的胃口越來越大,他的產(chǎn)業(yè)遍布整個轄區(qū),小到洗頭屋,大到賭場。如風(fēng)變的更加冷峻,也更加忙碌,他經(jīng)常夜不歸宿,但如果下雨,他一定會回來的。

住在裝飾精美的大房子里,我反而常常懷念那一貧如洗的小屋,舒適的生活并沒有讓我感覺幸福,如果沒有如風(fēng)在身邊,我和屋里的大理石雕塑沒什么區(qū)別,甚至還沒有它生動,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擺脫了饑餓與貧窮,富足卻讓人茫然。

我并不費力的考上了T大,念管理,其實學(xué)什么對我而言并沒意義,當(dāng)初我執(zhí)著的想再讓如風(fēng)讀書的念頭已漸漸模糊,我和如風(fēng)的未來都是模糊的了。

在大學(xué)里,我的美艷繼續(xù)成為焦點,但是這并沒有改變我的孤僻,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人們驚嘆的目光,也習(xí)慣了一個人的孤獨。沒有誰敢打我的主意,每天準(zhǔn)時接送我的黑色寶馬和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讓人望而卻步。

然而,就是在這樣層層保護中,美麗一樣具備魔力勢不可擋,我依舊是別人眺望的風(fēng)景,阿瞳就這么望著我走入了我的生活。

那天午后,我在一間冰淇淋店打發(fā)時間,店里的兩個高中女生偷瞄著我竊竊私語。

“阿瞳!那女的好靚啊!”其中一個胖胖的女孩說。

阿瞳說:“是不錯,可惜比我差了點!”

胖妹大笑:“你?未免差太遠(yuǎn)吧!”

阿瞳狠狠瞪了她一眼說:“女人,不光是長相,智慧也是一種美!”

胖妹不理她,迷戀的說:“如果能長成她那樣,就算是個白癡我也愿意!”

阿瞳不以為然:“你看她,目光呆滯,一副哀怨的樣子!紅顏薄命,肯定活得不開心!”

胖妹打了她一下說:“都是你說的!人家走了。”

“喂喂!別鬧!”阿瞳拉住她的手說,“她剛才是坐在那么?有個手袋,是不是她的?”

我買了外帶,卻心不在焉的把手袋忘在了座位上。這是我無比后悔的一次馬虎,我寧愿丟一個小小的手袋,因為它使我差點丟掉了比生命都重要的東西,趕緊走了過去,她拿起手袋說:“是她的!追不上了怎么辦?”

阿瞳說:“看看包里有沒有通訊薄什么的。”

胖妹打開手袋,嘖嘖的說:“有錢人!gucci呢!嗯……課本,哇!T大的!夏如畫,名字很好聽!……有個記事本。”

阿瞳翻開記事本,臉色一變:“好怪……”

胖妹忙搶過來看,她驚訝的叫:“天哪!通訊薄上怎么只有一個人的號碼!

阿瞳沉思著默念:“如風(fēng)……”

阿瞳她們到一個電話亭:“麻煩call99699……蘇瞳……夏如畫的手袋在我這里,請復(fù)機。謝謝!”

幾秒鐘后如風(fēng)就打了回來,他語氣焦急:)“你是誰?她在哪里?她手袋為什么在你手上!”

“她把包忘在了冰淇淋店,我們撿到了。你是他朋友嗎?能不能來替她取一下?”阿瞳說。

如風(fēng)松了口氣:“是這樣啊,你在哪?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去。”

阿瞳說了大致方位便掛上了電話,她對胖妹說:“真古怪,那男的緊張得不行!”

胖妹說:“是她男友吧?”

阿瞳搖搖頭說:“不像……說不清。”

不一會如風(fēng)就開車到了這邊,胖女孩緊緊抓著阿瞳的手臂興奮得低語:“我的天!帥呆了!”

阿瞳迎上去:“你是如風(fēng)?”

如風(fēng)說:“對,我是。她的包呢?”

阿瞳把手袋遞給他說:“在這里。”

“謝謝。”如風(fēng)接過包轉(zhuǎn)身走向汽車。

“等一下!”阿瞳叫住他,“就這么走了嗎?我們等了這么久,至少要請飲茶吧!”

如風(fēng)停住,他冷冷的望著阿瞳,阿瞳笑盈盈的跟他對視。

胖妹被如風(fēng)的氣勢嚇住,她輕輕拉了拉阿瞳說:“你干嗎呀……”

“上車吧。”如風(fēng)說。

阿瞳拽著胖女孩欣然坐上了如風(fēng)的跑車。

Linda驚訝的看著如風(fēng)帶著兩個女孩走進東歌,如風(fēng)身邊是從來沒有女孩子的,她忙扯過濱仔說:“你盯著他們!我去告訴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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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帶了兩個馬子嘛!干嗎那么緊張!”濱仔不屑地說。

“你少羅嗦!”Linda匆忙跑遠(yuǎn)。

“這就是傳說中的東歌啊!哇塞!我沒想到真的能進來!阿瞳!你看耶!那人穿了三個鼻環(huán)!”胖妹興奮得大呼小叫的,未顯示出太多的詫異,她觀察著人們對如風(fēng)恭敬的態(tài)度,心中默默盤算。

“我還要一份翅皇羹!”胖妹拿著menu,她已經(jīng)點了很多。

“‘小紅莓之戀’,一份乳酪蛋糕,謝謝。”阿瞳對侍者說“小紅莓之戀’,拿破侖餅。”如風(fēng)目光一直放在阿瞳身上。

阿瞳微微一笑:“看不出來,你竟然喜歡吃甜食!”

如風(fēng)不自然的低下頭,他點了一支煙,把煙盒擺在了左邊,與打火機形成了個十字。

阿瞳瞥了一眼,喝了口飲料。

“夏如畫是你女友嗎?”胖妹一邊大吃一邊說,“她好靚啊!”

“不是,”如風(fēng)面色一變,他長吐了一口煙圈,有些落寞的說:“她是我姐姐。”

“哇!是姐姐,你們長得不像啊。不過都是俊男靚女!”胖妹說。

如風(fēng)臉色更加難看。

“不是吧。”阿瞳突然開口。

她盯著如風(fēng)的眼睛說:“你們不是親姐弟吧。”

胖妹驚訝的望著阿瞳,阿瞳臉上浮現(xiàn)出狡黠的笑容。

如風(fēng)目光中露出一絲寒氣,他突然拔出槍抵住阿瞳的額頭。

“說,你是到底是誰!”

胖女孩塞滿食物的嘴大大的張開,她不可思議的望著如風(fēng),沒敢叫出聲音。

阿瞳臉色蒼白,她深吸了一口氣說:)“你不用一再的試探我了。我不知道你把我當(dāng)成了什么人,但我絕對不是他們中的一員!我,蘇瞳,只是惠仁中學(xué)2年3班的一名學(xué)生而已!”

阿瞳從書包里掏出學(xué)生證遞到如風(fēng)面前。

如風(fēng)看著證件上那張燦爛的笑臉微微一愣,他收起槍說:“對不起,你們隨意玩吧。”

如風(fēng)走了出去。

胖妹咽下口中的食物,使勁拍著胸口說:“他,他剛才拿的是槍吧?啊?是真的槍吧?”

阿瞳的腿微微發(fā)顫,她舉起“小紅莓之戀”一飲而盡,自言自語:“他們比我想的還要復(fù)雜啊……”

如風(fēng)一出門便迎來了程秀秀。

“怎么,還是放棄你‘姐姐’了嗎?!”程秀秀冷笑著說,“那兩個女孩,比較喜歡哪一個呢?”

“最近不太平,有人在暗暗動手腳,”如風(fēng)說,“她們跟她接觸,我怕她出事。”

程秀秀松了口氣,又酸酸的說:“就那么在乎她嗎?”

如風(fēng)沒有回答,他頓了頓說:“秀秀,算了吧。”

“我不!”程秀秀望著如風(fēng)的背影狠狠的甩頭而去。

“夏同學(xué)!”

在圖書館,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男孩笑著喊我。

“什么事?”我望著這張陌生而英俊的臉有些緊張的說。

已經(jīng)很久很久,除了如風(fēng),沒有人跟我說過話了。

他拿過我手里借的書,說:“肖伯納?你也喜歡戲劇嗎?”

“還好。”他自然的態(tài)度仿佛我們是故交,這讓我略略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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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他高興地說:“我還怕你對這些不感興趣呢!”

“你有什么事?”他興奮的樣子讓我匪夷所思。

他說:“如畫,叫你如畫可以吧?我注意你很久了!加入戲劇社吧!我覺得沒有人比你更適合的了!”

“戲劇社?”我懷疑的看著他問,)“對不起,我……”

我已經(jīng)習(xí)慣拒絕陌生。

“千萬別拒絕!”他打斷我的話,“我和他們打了賭的,要是你不來,我就糟糕了。”

“打賭?”這樣的字眼讓我倍感新鮮,如風(fēng)從來不和我談這些的。

“是啊,”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發(fā)誓要把你拉入戲劇社,不然……”

他苦笑著一下:“這個月的活動經(jīng)費就都?xì)w我了。”

他英俊臉上的古怪表情讓我不禁笑了起來。

他也笑了起來,說,“如畫,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美好!”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他笑容干凈而燦爛,在恍惚間我仿佛見到了如風(fēng)小的時候,那時他的笑容也是這樣的,讓人渾身都暖洋洋的。可是,現(xiàn)在的如風(fēng)卻沒有了那樣的純真,他的眉目間更多的是陰霾的戾氣。

“那么就這樣說定了!下次活動我會叫上你!”他把書還給了我,跟我道別。

“等一下!”我叫住他。

他期盼的看著我說:“怎么?”

“你……你叫什么?”我問。

他微微一愣,顯然有些吃驚我竟然不認(rèn)識他。的確,元燮是我們這一屆的風(fēng)云人物,恐怕除了我,T大里沒人不認(rèn)得他。

“我們同班啊!我叫元燮!”

“元燮……”我默念。

“來我這里吧!”他自信滿滿的說,“我不會讓你逃走的!”

他向我揮了揮手,跑出去的時候高興的跳了起來。

這個男孩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親切而真誠,至少讓我覺得安全。這是我第一次和正常的男生打交道,小時的記憶太過久遠(yuǎn),而長大之后我所遇到的,則全部不是一般人。

阿福,帶給了我無盡的傷害;程豪,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畏懼;阿九濱仔他們又是混黑幫的小弟。而如風(fēng)呢,和他們?nèi)疾灰粯樱囊慌e一動每字每句都能牽動我的神經(jīng),我隱隱的漸漸清楚這是為什么,不管怎么說這恐怕更談不上普通。

元燮則是無數(shù)普通大學(xué)生中的一個,但卻是我從未接觸過的。我像躲在殼子里的蝸牛,偷偷的向外伸出了一點觸角.

比起元燮,阿瞳來的更加直接。

放學(xué)之后,我在校門口被她攔住。

“夏如畫!”她叫住我,“我等你很久了,你們學(xué)校好大!”

眼前的女孩個子不高,長的也算不上漂亮,但是她的眼睛卻很明亮,炯炯有神充滿靈氣,我對她有種特別的感覺。

“你是誰?”我問。

阿九走了過來,警惕的看著她。

“我叫蘇瞳,我認(rèn)識魏如風(fēng)!”阿瞳冷冷的對阿九說。

我和阿九都吃了一驚。

“你的手袋是我撿到的。”阿瞳說。

謝謝你。”我明白了些。

“有時間的話,一起吃飯吧!”阿瞳微笑的邀請我。

“不可以!風(fēng)哥要我每天放學(xué)就送如畫姐回家!”阿九替我拒絕。

阿瞳狠狠的瞪了阿九一眼,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笑著說:“也可以阿!那么就去你家吧!”

“這……”我猶豫,我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好了,畢竟我也是如風(fēng)的朋友啊!”阿瞳盯著我,眼神有些奇怪。

“好吧!”我搶在阿九之前說,她意味深長的樣子和提及如風(fēng)的語調(diào)使我毅然決然的應(yīng)允了這個不速之客。

阿九憤憤的替她打開車門,阿瞳滿意的上了車。

在自家的客廳里我卻格外得不自在,我隱隱的感覺阿瞳在觀察我。

“可以給我倒杯茶么?”阿瞳說。

“哦。”我起身。

“你沒有朋友?”阿瞳一邊環(huán)顧四周一邊說。

“沒有。”我遞給她紅茶。

阿瞳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說:“那你平時做什么?不去逛街嗎?”

“不去,”我說,“我從目錄上買東西。”

“家里只有你們姐弟倆么?”阿瞳說。

“是的。”

“他這么晚都不回來,就只有你一個人?”

“是的。”

“你不做些什么嗎?”

“看書,”我奇怪她怎么問了這么多瑣碎的問題,“或者睡覺。”

阿瞳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她說:“嗯,看看相本可以嗎?我想看看如風(fēng)小時候的樣子。”

“相本?”我愕然,我只有很小時候的幾張照片,而如風(fēng)則根本沒有,我們甚至沒有一張合影。

“沒有。”我突然有點高興,因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如風(fēng)小時候的樣子,阿瞳不會知道了。

阿瞳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她笑了笑說:“你們的生活還真不正常!”

她的不以為然讓我失落。

“如果沒什么事……”我實在不想跟她相處了,不知為什么我有點忌憚她。

“有事!”她打斷我,“我來找你是有事的。”

我莫名的緊張起來。

阿瞳站起了身,她向前走了幾步,猛然轉(zhuǎn)過身說:“我喜歡魏如風(fēng)!”

她盯著我,“我想應(yīng)該告訴你。”

我驚訝的望著她,她微笑著跟我對視。

我的心口開始強烈的絞痛,奇怪的是還伴隨著一點點的恐懼。

阿瞳不一樣,她和阿珊,Linda,秀秀都不一樣,我清楚地明白這一點。

大門突然打開,如風(fēng)走了進來。

“你來干什么!”如風(fēng)沖阿瞳喊。

“沒什么,”阿瞳毫不畏懼的說,“跟你姐姐聊聊天。”她特別強調(diào)了“姐姐”這兩個字。

如風(fēng)就像被點了穴,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不吃飯了,如畫姐!我會再來看你的,再見!”她沖我眨了眨眼,拿起書包瀟灑地走了出去。

我和如風(fēng)面面相覷。

我們兩個人的世界,突然變得有點擁擠。

盡管我是如此的不情愿,阿瞳還是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如畫姐!借廚房用用好嗎?我想做些點心!”阿瞳跑來我家說。

“做什么點心?”我對此刻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她無可奈何。

“提拉米蘇!”她開心的說,“這是我最拿手的!可以給你留一塊,不過只能一個!”

“送人么?”我問。

“嗯!我想送去給如風(fēng)!”她說,一點也不含蓄羞澀。

我的心又疼了一下。

“他不喜歡吃甜食。”我迫不及待的說,心里暗暗企盼她的失落。

然而阿瞳卻沒露出一點失落的表情,她看著我,仿佛是我說出了什么驚天之語。

“你居然這么不了解他!”阿瞳搖搖頭。

“胡說!”我討厭她的那種明了一切的樣子,這讓我覺得心虛,“他從小就不喜歡!我們在一起他都不吃的!豆沙的小粽子,還有蛋糕,點心,巧克力!他都拿給我,給他都不要!”

我大聲地喊,使勁的證明阿瞳是錯的。

“原來是因為你。”阿瞳居然笑了,“是因為你喜歡,所以他才說自己不喜歡吧!”

我呆呆地望著她,如風(fēng)是這樣的溫柔對我,然而最先感受到這種無微不至的竟然是阿瞳而不是我。

烤箱“叮咚”一聲響起,提拉米蘇的香味飄了出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她一眼,)“我一會還要去上課!”

“有些難受是嗎?但是很遺憾,我的確比你了解他。”阿瞳說,“也更了解你們之間的那種可笑的感情!”

“你走!”我徹底的憤怒了。

阿瞳一字一句地說,“在意大利語里,提拉米蘇就是‘帶我走’的意思。”

如風(fēng)躲避著阿瞳的注視,低下頭走到窗邊。

“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吧,這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嗎?看看你,每個表情每個動作恨不得每句話都透露出來你不快樂,你不想做。可惜,你身邊的人卻沒一個懂得你!”

阿瞳一口氣說了出來。如風(fēng)一言不發(fā),默默的抽煙。

“但是我明白!我了解!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所以我接近你,也接近她。我和你的過去沒有一點關(guān)系,我慶幸自己沒有!如風(fēng),我可以陪伴著你,一直陪伴著你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帶我走,從這個破地方走出去!”

阿瞳從身后緊緊抱住如風(fēng),她用額頭抵著如風(fēng)的背,柔聲說:“帶我走吧!你其實并不討厭我的,對不對?”

如風(fēng)輕輕仰起頭,他望著窗外的灰色的天空,眼神迷朦。

阿瞳閉上眼睛,如風(fēng)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讓人想象不出在如此污濁的地方會有這么清新的味道,她微笑著享受,這一刻對于她而言彌足珍貴。

“風(fēng)哥!”就在這時,阿九闖了進來,他尷尬的且憤怒的望著他們。阿瞳重新坐回到沙發(fā)上,如風(fēng)回過神,他緊張的問:“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她呢?”

“如畫姐被人帶走了……”阿九說。

如風(fēng)一把抓住他,目露兇光,“你說什么!”

阿九慌張地說:“是如畫姐自己跟他走的!他們好像是同學(xué)!”

阿瞳饒有興趣地望著如風(fēng)。

如風(fēng)慢慢松開阿九,他抓起外套說:“走,去T大!”

“等等!”阿瞳開口,“你監(jiān)視她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對自己的姐姐很可笑!你為了什么呢?你為的什么她知道嗎?她想知道嗎?”

如風(fēng)冷冷地說:“你很聰明,但是也很自以為是,你不會明白我們之間的事。至于我真正想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

如風(fēng)走了出去,阿九神氣的跟在他身后,阿瞳的臉色漸漸暗淡。

帶走我的人是元燮。

“如畫,沒忘記我們的約定吧?”下課后元燮叫住我。

我的腦中仍在反復(fù)回想著阿瞳的那個我沒能回答上來的問題,沒有聽見元燮的話。

“如畫?你不舒服么?”元燮焦急地問,“要不要我送你去保健室?”

我茫然的看著元燮:“你是?”

元燮苦笑:“原來連我都忘了。”

“元燮!”我終于回過神。

“謝謝你記得我!”元燮很開心的樣子,“今天活動!一起去吧!”

“嗯……”我猶豫起來,當(dāng)真正要踏出那一步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另一個世界”根本一無所知。

元燮關(guān)切地問:“怎么?今天有事嗎?”

有事?沒錯!是有事!阿瞳像一只小蛀蟲,看透了我的心思不算,還跑到了我內(nèi)心深處連自己都未敢輕易碰觸的地方盡情吞噬。她見到如風(fēng)了吧?他們在一起做了什么?這些充斥著我的大腦,讓我倍感煎熬。

“如果是有心事,那么我可不放你走!”我的表情被元燮盡收眼底,他好像明白我想些什么了。

“你看,人的心就這么大,”元燮比劃著,“如果不放些新的東西到里邊,那么舊的就會一直不走。”

“好吧!”我被他說動了,的確,跟他說話的這一會工夫,我暫時忘了那個惱人的小姑娘。

我告訴阿九我有些事情不用他等了,阿九詫異的望望站在我身邊的元燮,匆忙趕回了東歌。

我走入戲劇社引起了一陣騷動。

“不愧是元燮!連夏如畫都能被你打動!”

“說說看!用了什么花招?不會是出賣色相吧!”

“這可以記入T大今秋大事記了!”

“她真人更漂亮!”

“奇怪!你說什么真人啊?”

社員們七嘴八舌,一片喧嘩。

“好了好了!”社長擺了擺手,他暗暗朝元燮豎起拇指,“夏同學(xué),作為新社員介紹一下自己吧!”

“介紹?”我很不習(xí)慣這種吵雜,不安的看著元燮。

“不用了吧,如畫她……”元燮替我解圍。

“切!什么時候竟然已經(jīng)稱呼如畫啦?”

“元燮,你都知道了,可我們還不知道啊!“

大家依依不饒。

既然她不想說,元燮也不答應(yīng),”社長出頭,“那么就提問吧!大家問,夏同學(xué)來回答,這樣好吧!”

“夏同學(xué)是否單身?”

“夏同學(xué),何時何地為何被元燮說動?”

“夏同學(xué),是摩羯座嗎?摩羯座都特立獨行!”

我茫然不知所措,這輩子我還沒一下子面臨過這么多問題。

“夏同學(xué)!”一個男孩站了起來,“傳聞你是某位大佬的地下情婦,這是否是實情呢?”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好奇而緊張的望著我。

我臉色驟變,扭身跑了出去。

我都做了些什么呀!像小丑一樣站在他們面前!我的觸角狠狠的縮了回去。

“如畫!”元燮追了出來。

“你不用說了,”我冷冷得看著他說,“我不會回去了!”

“我沒想勸你回去,他剛才的話太過分了!”元燮說,“但是,如畫你不能逃避生活,真正的生活!”

元燮的樣子很認(rèn)真,他接著說:“我不知道是誰,出于什么目的把你保護起來,把你遠(yuǎn)遠(yuǎn)的放在一個安全的角落,不讓任何人接觸。但是我感謝這個人,因為他把一個最純粹的如畫放在了我面前,像一張白紙一樣……”

原來如風(fēng)想把我變成一張白紙啊?讓沾滿塵埃的我變成一張白紙么?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空空如也的一張白紙么?

“但是如畫,人生不應(yīng)該僅僅是一張白紙啊!”元燮的眼神變得很溫柔,“那上面要有顏色的!而且會是很美很美的顏色!和我一起好嗎?我會好好的保護你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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