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熄火,天已黑。微涼的夜氣使得疲乏的身體舒緩。聽得蟲聲落落,立過秋了,鳴蟲清亮。
一只流螢微閃著星藍飛過,眼隨著追至看不見。
昨夜大雨,明日七夕,固執地想這是天意。心里的弦在翻。
送貨時,順道看了看母親。老娘還是那樣不顧老地忙碌。我想我這一生注定了是和母親一樣的勞碌命。我不知這勞碌是悲還是喜。
母親的忙碌是要拽拖著父親的。母親強悍地認為干活能治一切病。從心到身。
如果她知道我看了多時黑夜里的一顆星,在想一些莫名的事,應該又得大大嘆息吧。
白日里,低頭理貨時,被人發現我頸后的兩粒痣,嘖嘖不已了半天,說是只有前生硬忍巨痛跳進忘川河投胎的人,才有這樣不忘前生的記號。
是嗎?記住前生,就相當于再重新走一遍舊事老路,那我應該很聰明才對。一般來說,升官,發財都是聰明人的事。可我這樣的風來雨去日頭曬地勞碌,也只是養家糊口而已,我只是我勤勞肯干的爹娘的女兒,我不聰明,我只有我鮮活的今生。花自己掙的錢,吃自己做的飯,不到長城非好漢。在不熟悉的“生”的路上摸爬滾打哭笑酸甜,不氣餒,不后悔,我喜歡這樣的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