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女人,當如胡蝶

天生麗質難自棄,一入銀河星璀璨。

胡蝶原名胡瑞華,1908年出生于上海的一個弄堂里。整個少年時期在廣州度過,16歲時胡瑞華隨家人從廣州遷回上海。小小的胡蝶從小就是圓圓的臉龐,大大的眼睛,很招人喜愛。父親任京奉鐵路總稽查,她從小就可以跟著父親東奔西跑,每到一地,她總是能很快地找到好伙伴。一個原因是她樂觀開朗的性格,另一個原因則是她模仿當地人的口音惟妙惟肖,天生就有做演員的潛質。

母親出生在大家庭,雖并不精通琴棋書畫,但卻很通人情世故。胡蝶從母親那里繼承了沉穩淡然的個性和與人為善的品質。

她投考了上海中華電影學校,為了在一千多人中吸引到考官的眼球,她靈機一動,別出心裁地把自己的頭發梳了一個橫S的發型,還在左衣襟上別了一朵大花,耳朵上掛的是長墜子的耳環,為了區別其他女孩,身上還故意穿了別具一格的短襖和裙子,果然,她的機智大膽讓她順利成為首屆訓練班學員。

考入影校后,胡蝶如饑似渴地學習了戲劇、電影理論方面的課程,同時也全力鉆研表演,有時候琢磨臺詞長達7個小時。甚至后來還師從梅蘭芳,學習京劇。同時她還積極聽取一批電影名家的意見,很快便顯露出超常的演藝才華。

《火燒紅蓮寺》從1928年到1931年,一直拍到十八集方告收兵,《歌女紅牡丹》上映后盛況空前。《姊妹花》則又是一部票房冠軍之作,六十多天的連映在1934年的上海,打破國產票房最高紀錄。到她評上“影后”時,她演了足足30多部作品,場場爆滿。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說到民國時候的電影皇后,人們馬上想到的就是胡蝶。而實際上,成名于默片時代的“張織云”才是第一任的電影皇后,她雍容華貴、氣若幽蘭,氣質比胡蝶要好。

同時代的阮玲玉名氣也一度比胡蝶大,阮玲玉秀氣的臉龐中自帶一種嫵媚,似蹙非蹙的罥煙眉,又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憂郁美。

胡蝶臉如銀盆,雖端莊有余,卻稍顯粗苯,嬌俏不足。

她實際上并沒有天下第一的姿色,卻在上海《明星日報》評選電影皇后活動中,以巨大的優勢勝出,力壓天一公司的陳玉梅和聯華公司的阮玲玉。一舉獲得”電影皇后”的稱號。同年,胡蝶還獲得“力士香皂電影明星競選”第一和1934年電影皇后競選的冠軍, 兩年之內獨獲“三連冠”。

原因何在?

她的演技的確精湛,部部影片都創造票房記錄。

但更重要的是她“人緣好”,她演戲的時候與導演配合默契,演戲又嚴謹認真,深得公司老總的賞識與喜愛。

無論與何人相處,她的決勝妙招就是是一口軟糯清甜的吳語,只要她輕輕一開口,聽的人骨頭都酥了。

所以導演們都愿意和她合作。在拍攝影片的時候,特地把好角色給她,還極力為她選上皇后造勢。胡蝶在當選為“影后”之后,得到了數不清的實惠。當時的一些雜志報紙把她作為最美麗的范本。她的酒渦成為她的招牌,她穿的衣服,戴的首飾,都成為大眾爭相模仿的對象。甚至這種美一直延續到她去香港之后,還為丈夫打造胡蝶牌暖水瓶的生意鋪路。

她是當之無愧的電影皇后。

誰無暴風勁雨時,守得云開見月明

? ? ?自古紅顏多薄命,胡蝶的感情生活也是風波不斷。初遇英俊小生林雪懷,卻慘被退婚拋棄,鬧得滿城風雨。

所幸遇到真愛潘有聲,胡蝶謹慎地考驗他很多年,于1935年結束愛情長跑后終成眷屬。

她還曾被誣陷在民族存亡之際陪著張學良在紙醉金迷中翩翩起舞。被民眾冠以紅顏禍水,亡國妖姬的稱號。

隨后,又遭遇了命里最大的克星——特務頭子戴笠。

? ? ?為博紅顏一笑,戴笠先是為佳人追討30箱子遺失的珠寶,后又親自釋放佳人的丈夫潘有聲。在胡蝶萬不得已委身于他時,他切斷和所以閑雜女人的聯系,為佳人買房置地,修路造花園,還“一騎紅塵妃子笑”,千里迢迢去空運印度的水果給佳人補身體。更重要的是,他還心心念念地和胡蝶定好了婚期。

任何一個女人怕是也不能不被這種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感覺感動吧。但是胡蝶深深知道他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所以并沒有把心給這個男人,她保持和潘有聲的聯系,強顏歡笑,靜靜地等待時間來化解這場屈辱。用自己的隱忍保住了自己和丈夫、兒女以及全家的生命。

戴笠死于非命之后,胡蝶第一時間就回到了潘有聲身邊,而潘有聲竟然毫不猶豫地接納了她。這得多么聰慧玲瓏的人才能兩邊都不得罪,最終還能回到故人身邊。胡蝶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在摯愛潘有聲肝癌去世以后的歲月中,她也曾陷入了工廠破產,衣食無著的境遇,她在50年代末又重新踏入影壇,沒有男人照拂,她一個人又擔起了一家人的衣食。60年代,還被評為“亞洲影后”。 

心若淡然,歲月清淺;心若向陽,一生常暖。

得意淡然,失意泰然,她真是一個得到中國傳統文化滋養的好學生。

民國第一位“默片影后”張織云在盛名之下,迷失自我,所托非人,最終香消玉殞,魂歸他鄉。

擁有傾國傾城之貌的阮玲玉,也是陸續遭遇渣男,一把安眠藥,斷了自己的錦繡前程。

人這一生,誰不是悲喜在嘗。更何況是這樣一個活在鎂光燈下的風姿綽約的女人。但是人得學會化解痛苦。胡蝶經歷的痛苦并不比任何一個當紅女星少,可是她既能承受影后桂冠的千金重量,也能接受落幕之后平淡的生活。她用女性少有的理性,把波詭云譎的人生過得云淡風輕。

60年代,她其實是以配角的身份贏得了“亞洲電影節影后”的桂冠, 對此她心態非常平和,她說:“我的名字在海報上排在最末最小,我也無所謂,電影圈就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而晚年,她一個人跑到溫哥華一個社區學習班上學英文,溫哥華沒有人認出她,她一個人悄悄地把自己的生活扮得詩意盎然。

晶瑩剔透的玻璃多么美麗,可是易碎,而被命運切割稱立方體的鉆石卻能永保璀璨的光彩。

1989年4月23日,一代影后,輕呼一聲:“蝴蝶,要飛走了”悄然落幕。她的自傳里凡有涉及他人者均語句中庸,不給任何人招惹麻煩。她輕輕地走了,不帶走一片云彩。

突然想到“胡蝶”名字的由來。那個叫胡瑞華的天真的小姑娘心里本想給自己改名為“胡琴”,可又轉念一想,“胡琴“豈不是整天讓人拉來拉去嗎?她機智地領悟了上蒼的暗示,改名為“胡蝶”,于是天高海闊,長路漫漫,她用自己的智慧和理性飛出了彪悍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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