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大汗淋漓地喝著綠茶,和朋友邊聊邊走出羽毛球館。
“馮嬌出差還沒回來嗎?”朋友問。
“大概快了,明天應該能回來。”周全說。
“真幸福啊。”
“這哪兒談得上幸福?”
“朋友里面就數你的老婆最能干。”
“老婆還是要找聽話的好。”
“你這是不知福,不惜福。你想想,老婆能干賺得又多,你壓力也小了,關鍵是老婆常出差,你就有了大把的自由時間,要知道結了婚還能擁有自由身,這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也許吧。”
周全與馮嬌結婚多年,除了開頭兩年以外,幾乎再也沒有好好的坐下來聊聊天了,偶爾的親密也變成了一種奢侈。周全不是性欲旺盛的男人,但也絕不是性冷淡。日子雖然過得有條不紊,卻總少了一點劇烈的熱愛。作為一個男人,周全需要的顯然不是更多的物質儲備,他需要一個對自己充分依賴,如膠似漆的女人,一個離開自己就不能活的女人。周全需要被自己的女人崇拜,以獲得男人本該擁有的自尊心與虛假繁榮。可這一切偏偏都不是馮嬌這個女人能給予的。當然馮嬌也從未與周全發生過任何激烈的爭吵,似乎在馮嬌這里永遠都別想獲得任何熱烈的情緒。
她愛過我嗎?—— 這是一個始終困擾著周全的巨大疑惑。
周全清楚地記得,在與馮嬌戀愛的過程里,馮嬌還愿意主動的親吻他,還愿意充滿期待地接受他的任何親昵的要求,但這一切都結束的太早了。周全一個人回到廚房煎起了從超市買來的冷凍小牛排,再倒上一杯紅酒,這是他每晚睡前必備的餐點。而馮嬌從不喝紅酒,她寧愿喝白葡萄酒也不喝紅酒。周全常這樣想,即使在這么小的生活選擇上馮嬌都與自己格格不入,或者他們真的不是一路人吧。
與此同時馮嬌正與隋想在火車上共進晚餐。
“喝啤酒嗎?”隋想說。
“一點點。”馮嬌說。
“啤酒哪有只喝一點的道理。”
“我只想感受啤酒在舌尖綻放的瞬間,不想醉。”
“那就一人一聽。”
馮嬌呷了一口,安靜地看著窗外流走的大片稻田。隋想死死盯著馮嬌的鼻頭。這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他無比迷戀女人的鼻子,特別是年紀稍長的女人。他自己也說不清這是什么原因,總之相比起女人的胸脯,臀部,大腿,他更愛女人鼻子,也只有鼻子才能讓他產生性的萌動。
“你別老盯著我,讓我不自在。”馮嬌回過神。
“可我就是想要盯著你。”隋想實話實說。
“你是不是又心生邪念了呀!”
“是的。”
馮嬌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調侃會得到隋想這么直接的回答。
“快打消你的念頭,這可是在火車上。”馮嬌說。
“火車上又怎樣?”
“火車上可亂來不得”
“我不會亂來的,我只是想看著你。”
馮嬌露出了松弛的笑容。
時間伴隨著火車行進的節奏,有序地流逝著。隋想知道,距離正式與馮嬌告別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的欲念也越來越明顯。他迫切地想要獲得馮嬌的身體與眼神,只有馮嬌給了,他才能得到安慰與短暫的重生。對他來說,馮嬌的每一個表情都像是毒品,有了第一次就想要更多,更多,永遠沒夠。
“隋想,我困了,我想回去睡一會兒。”
“要先抽根煙嗎?”
“不了,是真的累了。”
“好。”
回到臥鋪,隋想的心口異常跳動起來,那間臥鋪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馮嬌照常睡在上鋪,呼吸很沉,大概是真的累了。隋想在下鋪閉上了眼睛,想要努力睡過去。可始終沒有成功。他按捺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翻了上去。
“小子,你想干什么!”
“我想跟你一塊兒睡。”
“不行,這是在火車上。”
“我只是想睡在你旁邊。”
“會被人發現的。”
“可是現在這節車廂里只有我們兩個”
“太荒唐了你。”
“我想你了。”
“你不能這樣說話,這是在外面。”
“我不管。”
隋想終究還只是一個孩子,孩子就會這樣,總是不分時間場合地向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伸手,只要他想要,他就要得到,得不到就會難過,就會失落,就會憎恨,就會埋怨,就會絕望。他把手伸進了馮嬌的脖子與枕頭的縫隙里。
“你不許出聲!”馮嬌做了妥協。
“嗯。”隋想喘著粗氣。
突然火車停了,大概是到了某一個站臺,有人下車,有人上車。隋想只好悻悻地回到了下鋪的位置。馮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坐了起來。時間越來越晚了,離黎明越來越近了。馮嬌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安撫住這個躁動的孩子,她看了看手機,又關掉了手機。
很快,火車又啟動了。
馮嬌拽著隋想到了衛生間里,很柔軟地吻住了隋想,雖然身體很溫柔,卻用盡了靈魂的力量,她知道隋想一定能夠感受到那種帶著母性的縱情與誠懇。隋想的手插進了馮嬌的頭發里,突然五指握拳,用力地搖晃。馮嬌沒說話,任由他用這種怪誕的方式釋放自己的不滿與欲望。
“我想要你”隋想終于還是說出口了。
但馮嬌沒有回應,只是輕柔的一笑。她知道這個男孩將會屬于她,永遠屬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