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韓大爺的雜貨鋪
昨晚眼角又濕潤了一下。
我的淚點是越發詭異了。
小時候特別愛哭,跟鄰居家伙伴打架,以絕對優勢將其撲到,騎上去正要報以老拳,剎那間下起大雨,拳頭滯在半空,心里猛地覺得難受,竟爬下來邊哭邊跑。
因為此事父親還將我一頓猛踹,說我沒出息。
青春期以后幾乎再不會哭,準確說是生理機能上的障礙。
哪怕是家中有親人離世,或突發重大變故,哀愴與悲慟都是有的,愣是死活哭不出來。
再后來更嚴重一點:不僅流不出眼淚,竟也不甚悲哀了。倒談不上冷血,你若問我對那些離開的人難道沒有感情嗎?坦誠講,可能喜歡都談不上,但,很愛。
只是有時覺得多大的事也算不了什么問題,構不成哭一場的理由。
要說這眼淚越發珍貴了呢,也不盡然。
怪就怪在:對另外一些人和事物,淚點反而出奇地慷慨了。
有時碰到一些場景,會觸及到一種豪邁,內心被徹底攝住,然后便會不知不覺哭起來。
有時讀罷一本書,哪怕沒有絲毫的悲劇色彩,但只要寫的足夠好,看完最后一頁,鼻頭就有點發酸。
前陣子搭客車,路途較遠,下了部片子在手機里看。入了神,等到影片結束時竟喃喃自語,連說了幾聲可以可以,感動感動,還情不自禁將手機放腿上,鼓了兩下掌。尷尬的是,我忘了自己帶著耳機,也忘了周圍都是人。
更荒唐的是:那根本也不是刺激人淚腺的片子,很溫暖,很美好,而且我還看過,之前看時并不會哭,只會起一次雞皮疙瘩。
但那句“感動感動”,可能一半是給導演和編劇的,一想到他們合力完成了一個事兒,出了一個好作品,我就快慰地想流眼淚。
于是,更尷尬的情況出現了,現在的我,偶爾看一部構思精巧,或設計扎實的小品,也能哭……哪怕它最后,都不煽情……
就是單純的欣慰啊,替導演編劇和演員們高興啊。
如果要將上述現象做個梳理總結,許是在人間混熟,對壞的東西提不起興致,反倒對好的東西失了防備。
至于昨晚眼眶一熱的理由,就更幼稚得可笑了。
一檔綜藝節目里,聽騰格爾先生唱了首《懷念戰友》,他唱完,我無形的淚水也滑到了唇邊。這一度讓我萌生當職業觀眾的想法,估計會比同行多領兩盒飯。
那首歌的歌詞我很喜歡,演唱時最有情緒感染力的部分貌似是:我再也不能見到你雄偉的身影和藹的臉龐。
我不懂專業,可能是把這么多字擠在一塊唱出來本身在氣勢上就挺唬人?但真正打到我的,卻是它接下來的這句:
啊……親愛的戰友,你再也不能聽我彈琴,聽我歌唱……
每次聽前面那句還好,一到這里就受不了。
那感覺就像是一記重拳朝你迎面打來,氣浪都逼到了臉上,結果對方伸出食指,點了一下你的腦門……
騰格爾唱的最好的也是這句,唱的心軟。
這不是排練能練出來的。
都說這世上人心難測,真假難辨,但與此對立的另一個真相是:很多東西,是真是假,哪怕客觀標準狡猾隱身,但你主觀上感覺得出來。
按理說這一丁點科學依據都沒有,甚至有可能是歸因上造成的錯覺,但相當程度上,還是蠻靈的。
所以現在看到一些文字也好,影視作品也好,或者簡單聽人唱一首歌,是否用了真情實感,是否投入,是真投入還是裝投入,我不懂,但我感覺得出來。
包括今天下午看到一則某名人的微博,是為了悼念他一位逝去的友人寫的一篇文章。
此人多少有些緋聞,私德問題本就說不清看不透,在這里就不做評論,但單說那篇文章,字里行間確實能看出是動了感情的。
所以這時候如果有人說此人壞透了,薄情寡義,我會搖搖頭。
也甭讓我拿證據,也無需搜集資料來與我爭論,我可能認輸罷休,但我仍會搖搖頭。
可真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成。
又何止是作品,做人不也一回事么,甭管妖魔鬼怪美女畫皮的,可能人一時會被迷了眼,但凡假以時日,還是會發現哪里不對勁兒。
所以人間正道是滄桑這話說起來也不算一廂情愿,一切早晚都會回歸到:該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
估計六耳獼猴在被戳穿時會覺得很冤:憑什么?我哪里有破綻,和孫悟空不像的地方我能和他一樣,和孫悟空像的地方我能裝的比他本猴還像,最后說我是假的,我不服。
佛曰:你看你這不自己就承認了么。
六耳獼猴曰:那我還說你這尊佛是假的呢,佛祖從不說這么直白的話。
佛曰:那我換個說法,沒有一條路能通往真誠,因為真誠本身就是通往一切的道路。
六耳獼猴曰:你這算后變的,不能證明你就是真的。
佛曰:無妨,因為我本來就是真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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