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鼾聲如歌
? ? ? ? 母親躺下很快就睡著了,均勻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我坐在陪護專用的折疊椅上,端詳著老母親安詳的面容,思緒萬千。
? ? ? ? ?近一年來,老母親身體一直較弱,前幾天叔父去世也沒敢告之,但不知道是不是有心靈感應,從叔父走的那幾天起,母親的腳和小腿就開始腫脹,走路不大靈便,身體狀況急劇下降。姐妹們心急如焚,趕緊送母親住院治療。
? ? ? ? 今天晚飯后,我給母親洗腳,捧著母親腫脹的腳板,心里很不是滋味。母親說,如果泡泡腳該多好!母親坐在床沿上夠不著水盆,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可以墊高水盆的東西,怎么辦?我想了想,蹲下來,把水盆放在腿上,讓母親泡腳,母親不肯,經再三懇求,母親才勉強同意。泡了泡腳后,母親一躺下鼾聲便起,聲音雖大,但不急不躁。看著母親香甜的睡眠,心想,這應該是我聽到的最早的和最美的樂章了吧!
? ? ? ? 小時候,家里人口多農活多,母親日夜操勞,非常疲憊,總是一沾席就打呼嚕,且聲大如雷。等母親醒來,我便模仿母親的樣子打呼嚕。起初,母親羞得雙頰緋紅嘟囔“唉,女人家怎么還打呼嚕?真丟人。”這時,父親總會打圓場“干活累了就會打呼嚕,打打呼嚕才解乏。”父親每次都這樣說,母親聽得多了,便深信不疑,不僅對打呼嚕不以為然,還以為打呼嚕可以得到充分休息。母親的呼嚕聲成了我們家一首定時的樂曲。
? ? ? ?父親在世時,非常寵愛母親,不管母親做什么,父親都喜歡,就連母親做飯忘了放鹽,父親都會吃得噴噴香。有人說,愈是恩愛的夫妻,當走了一個后,另一個愈會格外思念而痛苦。從父母身上,我深切體會到了這一點。父親走后,便很少聽到母親那均勻不緊不慢連綿不斷的呼嚕聲了,經常是,母親打著打著呼嚕驟然而停。母親睡覺再也不如以前那般踏實,父親還經常出現在母親的夢境。想念心重,母親難免心情郁悶。姐妹們看在眼里都想盡辦法照顧母親,希望母親晚年健康快樂,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小家庭,無法時時刻刻守護在母親身邊,母親會偶爾感嘆再好的兒女也不及老伴。
? ? ? ?今夜,給母親邊洗腳邊聊天,逗母親開心,母親心情大好,久違的熟悉的鼾聲再度響起。凝望著生我養我親愛的母親,我雙手合十,默默祈禱,愿母親有生之年夜夜鼾聲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