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了好幾場,地里的莊稼綠油油的。
母親屋旁的桅子花已滿樹花骨朵,屋后的薄荷草濃密壯實,一叢一叢。門前那棵被伐得光禿禿的香樟樹也總算爆出了新芽。
氣溫再次回到二十度。在這溫度反反復復的過程中,暮春的日子也快成為過去。
東荊河水還是那樣,沒有漲起來的跡象。
這個春天過得很快。
老年大學的書法課,春季班一學期16課,每周一次兩小時,不知不覺已過半。
說起寫字,人人會寫。可上了書法課才知道寫和寫得好差距甚大。
書法教室在一樓,窗外的樹枝濃密,不時有大些的鳥類停留在枝頭。老師在講臺上除了示范寫字,偶爾會講字的演變與含義,仿佛尋根。
因為零基礎,我申請換了一個班。同樣的老師,不同的教法。這個班新學員多,老師教寫法甚至筆劃,還留作業。
很多同學每周交的是作品,而我每周寫一份作業,變化肉眼可見。至于他們的參賽、入會之事,既無實力亦無興趣的,不聞不問。
同桌是固定的、座位也固定。偶爾和別人交流一下,喜歡上課但獨來獨往,這種狀態和我當年上學差不多。
只是年少時渴望和別人融入,希望合群、害怕孤獨,如今習慣孤獨反而自在。
足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個春天,一位表妺的公公過世了。
老人家壽在八十一。生命的最后半個月呆在醫院,動了刀,術后三天醫生說恢復得不錯出院,回家后三天落氣。
鄉間的路不難走。去吊孝時車幾乎開到了門口,請了道士先生和哭喪女。這邊的發音說道士像極了“套死”。
夜晚的鄉間寂靜,連燈都不曾有多亮。人不多。照老人的要求會葬在門口自家的菜地里。挺好的。
聽說鄉下辦喪事最大一筆開支是煙。
面對這樣的現場,學會了坦然和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