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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峰村四面環山,清翠蔥郁。整山的毛竹,終年成綠色。唯獨變化的是由春季的翠色轉為冬季的墨綠,但遠觀清山綠水,格外舒爽。
鐘峰村的山,即連綿相接,又獨立成峰。如巨鐘高聳入云仿佛由高天直拋而下,鐘峰村因而得名。山腰云霧飄浮就似三十年代身穿暗色長褂脖戴白色圍巾的知識分子般樸實而雅質。
鐘峰村地型獨特,鳥瞰猶如一只平放的茶壺。茶壺周沿便是清山,茶水是溪流。村子地勢較高,溪水流向村外,沿路而下,一路蜿蜒,就好像倒水的茶壺。堵于村口的大山就是天然的屏障,使得鐘峰村隱蔽,嚴實。山路由山勢分岔,成了個“人”字,一個倒向外的“人”字。
經過幾小時的車程,小飛一家終于到達鐘峰村。
楚悠首先跳下汽車,一眼望見那固守的城門如今更是慘淡昏黃,如沉靜于山后的夕陽。歐建豪攜手小飛下了車,也仰視著城墻。
古城墻上的斑斑塵土似乎在述說著歲月的辛酸,一塊塊布滿如銹色的深黃城墻石,已風化的似有幾多變形,卻仍緊緊相挨著。
城墻上滋長了片片爬藤,綠蔭蔭滲雜著深黃塵埃,好似頑固不化中蹦跳出活躍的新生命一般,讓人體味出新與舊的和諧。綠得那般清新,綠得那般可人,一縷縷長絲直伸向四方,有意把古城墻的往昔寫滿所有的墻面。
天猶如被油浸透似的微亮,夾雜著片片山巒,墨綠呈現出暗淡。天色已近黃昏,三人徑直來到村子左角楚天家里。
楚然與小飛拉著小手歡呼著,幾次的接觸兩個小家伙已經是無話不說了。
山村的夜是沉寂般的靜,兩位久未見面的孩子卻是有說不完的話語,為這寂寥的夜色增添了無數的波瀾,星辰似乎也眨眼聆聽著。
小飛為自己的自由而欣喜萬分,突然想起什么,翻起身來俯臥床上。
“仔仔,還記得前次我來時,你帶我去鉆竹洞,我從竹縫里看到的那間破房子嗎?那是什么地??”
小飛總取笑楚然,既然已經是“男”的,還要別人清“楚”什么!著實可笑,便用“仔仔”來取笑楚然,當楚然的面他卻說這是比較時尚的叫法。楚然也不生氣,他得知小飛綽號“小淘”,便也時常回敬。
“小淘,別提那里好嗎?”沒等小飛話說完,楚然已經出口阻攔。
“還說是好朋友了。好朋友就應該無話不說,無事不瞞。只是問個破房子,有什么了不起,不說就不說,我睡覺了。”小飛生氣地翻轉身子,拉起被單蓋上臉龐不說話了。
深夜,只有靜默。靜得讓人不安寧,楚然內心同樣不平靜。最終孩子的稚氣征服了他。
“小淘別生氣了,我說就是。不過我告訴你,你一定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楚然一臉的嚴肅,小飛卻歡快地揭開被單,微笑堆滿整個臉蛋。
“好,拉鉤!騙人是小狗!”小飛升出了左手小拇指。
“那里是我們村的禁地,村里任何人都不可以擅自去的。”
“禁地?為什么不讓人去?里面有什么?你們村子難道沒有人進去過嗎??”
“小聲點!”小飛開炮似的連珠發問,讓楚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閉著嘴靜靜地躺著,兩眼直直地望著天花板。
“小孩子更不能去!”
“為什么?就沒有人偷去!”
“沒有!”
“這是我村的村規之一,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近那里。”
“為什么這樣?”楚然的言語越來越神秘,反而激起了小飛的獵奇心理。
禁不住小飛的死纏爛打,楚然終于說開了。
因為過去我們村子的人都是從外面搬來的,這里的地勢“易守難攻”①,又比較偏僻。搬入的人家大部分都是些“隱姓埋名”②的人,大家之間從不“挖掘”③對方的底細,逐漸熟悉后也就不再計較別人的過去了,后來搬入的人越來越多。
可是有一年,卻有許多人“莫名其妙”④的失蹤。村長請來了位風水先生,風水先生說是由于村口那條向外倒出的“人”字型路讓人無故失蹤,應該在村口的山頭上建起兩座小廟以鎮住這樣的事件再次發生。
大家就在村口的山頭上各建了一座小廟。可“景好不長”⑤,村子里卻經常發生火災,甚至山上“賴以生存”⑥的森林也時常“無緣無故”⑦的燃燒起來。逼不得已,又請來那位風水先生,他卻說是沒有認真領會他的意思觸犯了山神。
原來他的意思是把兩個小廟放在同一邊好似一個“頭”字,頭就是首的意思,便可以鎮住一方。可是現在成了個“火”字,當然經常失火了。推倒一個小廟就可以了,但是這樣成了一個不成型的“犬”字,以后村子里無論誰都不許接近這個小廟,否則有生命危險。(①——⑦楚然引用道聽途說的詞匯,因為大家都避諱所以是零散的。)
“這樣迷信的說法,你也信,你學的知識都拉屎一樣拉到廁所了呀!這有點兒像是我們玩的文字游戲!”小飛不屑一顧的搶白著。
“我們村所有的人都信,我也信!”
“這樣說你們村所有的人都不敢接近那個房子!”
“是的。”
“哦!我明白了,所以你不愿意提那個房子的事。”
“嗯!”
“就沒有人偷去過!”小飛再次提到進入禁地。
“沒有!從來沒有!”
“我看,你們都是膽小鬼吧?”小飛更是步步逼近,不得結果誓不罷休。
“不是!是村規。”楚然的臉色開始有些不好看。
“為什么要有這樣的村規,是不是有人偷去過?才這樣規定的呀?。”
“沒有!”楚然卻突然地大吼起來。
小飛愣在了當場,他沒有想到楚然會有如此的反應,只好躺下不再說話了。被單與內心的疑問裹在一起,緊繃著,小飛直到天邊發白才迷迷蒙蒙地睡著了。
醒來,太陽已經老高。楚然早就起床。
小飛心里盤算著昨晚的一幕,思索著。
“那個房子為什么不讓人進入?那房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仔仔為什么怕提到有人進入那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