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小白
兩條小魚在水里游泳,突然碰到一條從對面游來的老魚向他們點頭問好:
“早啊,小伙子們。水里怎樣?”
小魚繼續往前游了一會兒,其中一條終于忍不住了,他望著另一條,問道:
“水是個什么玩意?”
初次看到這則小故事,我覺得挺有趣,再看一次,覺得頗有深意,第三次看,覺得有些許涼意,因為你怎么知道,有時候你不是那條身在水中卻不知水為何物的小魚呢?
這則故事摘自大衛·福斯特·華萊士的《生命中最簡單又最困難的事》,嚴格來說,源自他2005年在肯揚學院畢業典禮上的演講。在演講中,他說,其實這個故事要表達的觀點很簡單——最明顯、最普遍、最重要的關系,往往是最難發現、最少談論的,然后華萊士引出了觀點——在大學里應當接受的真正有意義的教育并非關乎思考能力,而是對思考內容的選擇。
●別把“選擇題”做成了“判斷題”
有的人聽聞華萊士說的那句話后嗤之以鼻,難道我愿意思考什么不是我自己選擇的嗎?先別急,看看下面這個故事再說。
在阿拉斯加一個酒吧里,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信徒,另一個是無神論者。無神論者說,我不信上帝,并非全無道理。我曾被暴風雪困住了,于是我向上帝祈禱,讓他救救我。
信徒一臉困惑,“那么,你現在肯定相信了吧,畢竟你坐在這兒,活得好好的。”無神論者說,“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有兩個愛斯基摩人碰巧路過,引導我走回了營地。”
你瞧,這兩人擁有不同的信仰模式,于是會用各自的信仰模式來解釋同一現象。我們也是如此,在遇到某個問題的時候,我們會不自覺地用習慣的模式,即大腦的默認設置來思考。
這會造成一個很棘手的現象——過分絕對化。我們不難發現,在網絡上,倘若出現罵戰,往往是他人把一個現象或事件進行了絕對化的詮釋,于是兩個站相反觀點的人就堅持地各執己見、水火不容。
●選擇從不是非此即彼的關系
華萊士認為,我們的人生其實就是“日復一日”,其中一部分還是厭煩倦怠、例行公事和微小的挫折。嗯,這聽起來很喪,但它就是赤裸裸的真相。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像這樣細微瑣碎、令人厭煩的無聊破事,正是你做出選擇的時機。
如果你一直使用默認設置來思考,你就會覺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跟你過不去。例如有人加塞、超市收銀員動作太慢、被迫接下不想做的工作……越這么想,你越會覺得生活變得枯燥無趣、灰心喪氣、繁忙勞碌。
其實,你完全可以決定自己以何種視角去看待事物。如果你真正學會了如何思考,如何關注,那么你就會明白,你還有其它的選擇。
二戰時,在納粹集中營中關著很多猶太人,每天都有很多猶太人被拉出去行刑,其中有一些人在行刑前,會轉過身來,對著要行刑的納粹士兵說:“孩子,我選擇原諒你,因為你并不清楚你在做什么。”然后慷慨就義。
有些人會覺得這有什么區別,還不是一樣要死。這是有差別的,這些人主動選擇不帶著仇恨去死,他們選擇了寬恕。
因為寫作的關系,有時會收到一些讀者的私信。很多人問我,我現在這樣的情況該怎么辦?我現在要不要跳槽?我是不是要考慮轉行……我發現大家在問我的時候,要不就是說得很籠統,要不就是說得很具體,給我兩個選項,讓我“幫”他們選一個。
可是,不管事情看上去多么簡單,你都不可能只有兩個選擇。我只能待在XX公司,因為我沒能力去更好的公司拿更好的薪水;我只能買些地攤貨,因為我很窮。一旦把選擇狹隘化,我們的生活就容易過得戾氣,你會覺得“為什么全世界都跟我過不去!在我人生里放下障礙物的人究竟是誰啊!”
當然,這不怪你,當我們過度關注一個問題時,視野就會受限制,陷入“非此即彼”的二元選擇。
●你的世界,是你選擇的
有個問題很有趣——被狗咬了,你會怎么辦?能怎么辦呢?無外乎看看自己傷口如何或是去看醫生,不大可能有人為了報復去咬狗吧。但在現實生活中,很多人卻選擇要“咬”回那只“狗”。有人加塞,你破口大罵;工資不高,就把氣撒在公司身上,能不做事就不做……
其實你是可以選擇的,連在納稅集中營里的人都能選擇,何況是你。如果你選擇讓自己的默認設置自動為你選擇思考的內容,那么你恰恰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對方、交給了環境,雖然你身體是自由的,但是在思想上你卻成為了“囚犯”。
正如華萊士的演講里提到的:思維是優秀的仆人,可怕的主人。“教我們如何思考”的真正含義并不是掌握多少有利思考的“術”,而是要少些自答,多些對自己和自己所確信之事的“批判意識”。讓你以充分的自覺和警醒去選擇關注的內容,選擇從經驗中構建意義的方式。
你的世界,是你選擇的,嚴格來說,是你選擇的思考內容而呈現的。這不是雞湯。如果你覺得是雞湯,那就暫且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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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林小白。熱衷旅行,熱愛寫作,正過著白天寫公文、晚上寫故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