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已》:王漫妮與鄧文迪之間,差了幾個田樸珺?

文/婉兮? ? 圖/網絡

1

據說,王漫妮的名字來源于“want money”——愛錢的意思。這名字與諧音相聯系,算是在某種程度上,暗示她的野心和欲望。

也不僅僅是暗示。

事實上,王漫妮的內心獨白,就曾赤裸裸表達過對“錢”的渴望。

“最先感受到三十將至的,也許不是我們的身體,也不是精神,而是物質。比起情感的不安,物質的困頓才時時刻刻勒著你的脖子。”

那是她第一次受邀前往顧佳的房子,物欲在心底橫沖直撞,但一張臉波瀾不驚,絲毫不會把心事泄露半分。

這跟她的職業有關。

作為一名奢侈品銷售,王漫妮置身于紙醉金迷的奢靡,衣服鞋子動輒上萬,包包首飾更是可望不可即。所以,日常接觸人群也非富即貴,與自己所屬階層相隔十萬八千里。

講真,這是一種致命的對比。

你看啊,她的目之所及,均是珠光寶氣。可自己卻只能蝸居在租來的斗室中,仿佛只擦著這國際大都市的邊兒,真應了詩里那句嘆息,“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在這樣的氛圍中日夜熏陶,虛榮心是很容易養成的。所謂的“精致窮”,也正是這種心理的映射。

因為,對比足夠明顯,刺激足夠強烈。

太早接觸奢侈品,對窮女孩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兒。

它在打開視野的同時,也打開了欲望的大門。可“欲望”二字,往往最難掌控,它能鞭策人前進,也會把人拖入深淵。

而從大概率上來說,后者要比前者容易得多。

畢竟向上的路不好走,向下的路,卻不必費吹灰之力。


2

王漫妮心中,其實一直存在著釣金龜婿的隱秘渴望。

但這金龜婿的釣法,卻和樊勝美截然不同。

樊勝美熱衷于各種場合的掐尖兒,目的明確直接,大大方方沖著有錢人而去,婚姻能夠明碼標價。扎根上海的愿望,亦能以“房子”來量化。

相比之下,王漫妮就“矯情”多了。

她的擇偶要求,遠非“有錢”二字能概括。

在多金之外,她還希望對方擁有好看的皮囊、有趣的靈魂。再就是,眼界廣、格局大,能引領自己看更大的世界,同時也幫著自己實現階層飛躍的夢想。

所以,她對母親介紹的相親男嗤之以鼻,對有錢男客人的撩撥,亦能不動聲色地避開。

她愛錢,但好像又不是單純的愛錢,不會為錢而出賣自我、迷失自我。

后來,編劇果真安排了一個有錢男人登場。

梁正賢,典型海王,仗著有錢有閑滿世界獵艷,將美女一個一個收入囊中。他借那些美麗鮮活的肉 體打發光陰,玩一場叫作“愛情”的游戲,把自己的自私與好色,都嚴嚴實實遮掩過去。

說實話,這種誘惑太難抵擋。

那個男人風度翩翩,談吐得體,言行舉止間,盡是一副看過世界的大格局。他從不炫耀自己的財富,但“多金”二字,卻漫不經心而又無處不在地顯示。

更何況,這男人鍥而不舍,從船上追到陸地上,一顆真心似乎可天地明鑒。說出的話還那么溫柔動聽,“其實沒有那么多理由,我就是想再見你,我去到哪兒都是這個念頭。”

便難免會給王漫妮造成一種錯覺,誤以為愛情姍姍而來。她的淪陷,其實自然而然,有拜金的成分、但也暗含了幾分心動。

事實上,這是大部分漂亮姑娘的內心映射——尤其是那些貧窮而美麗的姑娘。

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好皮囊是把雙刃劍,有時能成為助力,但有時也是阻力。它會令人眼高于底,生怕普通的男人和平凡的生活,會輕易辜負了自己。


3

劇中有個細節,我印象很深。

王漫妮跟著梁正賢參加聚會,男人們討論金融、投資、區塊鏈、云計算一類的事情。梁正賢見王漫妮擺弄手機,便把她往女賓那頭趕。他本能地覺得,她該對衣服、首飾、P圖更有興趣。

可王漫妮心有不甘、面有不悅。

事實上,她是在用手機做筆記,將那些生澀名詞記錄下來,試圖從男人們的談話中,學到點什么東西。

換言之,她覬覦的不止是錢,更是賺錢的本事。

后來,她義正辭嚴地發表了一番獨立宣言:

“我跟屋里那些姑娘不一樣,不是拿修圖修臉來當飯碗的……你們說的這些我是聽不懂,但我可以學的呀。我很感謝認識你這么久以來,你帶我開了那么久的眼界,讓我嘗試了那么多,我見都沒有見過的東西……”

王漫妮的目的和野心,也就躍然紙上了吧。

或許,她是暗戳戳地把鄧文迪當偶像,將與梁正賢的相遇,視作進入上流階層的入場券。所以,她不屑與“撈女”為伍,常有意無意地彰顯自己的不凡與清高。

殊不知落在旁人眼里,自己依然是一朵攀援的凌霄花,和那些討論衣服首飾的庸脂俗粉,并沒有任何差別。

事實上,她的極力回避,正是某種程度上的默認。

就像缺什么炫耀什么一樣,對自己不堪那一面,人們總會下意識地否定,甚至美化。

顧佳一眼看透:“這個人當初吸引你,不就是在郵輪的行政倉嗎?干嘛現在又拿愛情來說事?”

而王漫妮,也在那一刻暴跳如雷,差點因此而與顧佳絕交。

你知道的,在某些時刻,被人看透內心的難堪,并不亞于被當眾脫下底褲。有些東西,終究是無法輕易示人的。


4

王漫妮的人設,不太受觀眾歡迎。

因為她太裝了。

明明是被錢吸引,卻非要立個牌坊,拉起愛情來當遮羞布。圖錢就圖錢吧,可她又要去扯什么真心真愛,結果弄丟鉆石王老五,還把工作都作沒了……

人財兩空,一敗涂地,奮斗八年卻空著一雙手回老家——活脫脫就是個拎不清的榆木腦袋。

畢竟,顧佳早就友情提示過了:你要是真圖他錢,我倒覺得沒什么損失。

唯一的爆 點反而變成了當眾脫衣,用一種極端方式來聲明:老娘絕不當有錢人的玩物!

可這一幕卻又之前的愛慕虛榮形成鮮明對比,叫人摸不著頭腦,最后只能用一句“擰巴”來形容,心里甚至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煩悶。

原因很簡單。

王漫妮并沒有活成觀眾喜歡的樣子。

觀眾喜歡的,是顧佳那樣的女主角:強、颯、爽,進能職場打拼、退能相夫教子,她開工廠、怒懟太太圈、手撕綠茶婊,活得通透而勇敢,永遠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怎樣要。

她滿足了觀眾的所有期待。

遺憾的是,顧佳只是個理想。

現實生活中一抓一大把的,反而是擰巴的王漫妮。

她心氣兒高,但能力和運氣都不足。在大城市摸爬滾打8年,最終卻還是“北上廣容不下肉身,三四線放不下靈魂”……

偶爾想走捷徑,但又會被內心殘存的信念擊退,既沒辦法豁出去,又不甘心蝸居小鎮,從此平淡一生。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在老家表現得格格不入,甚至透著些若隱若現的優越感。

話說回來,王漫妮的心思,只怕也和許多女孩相吻合。

想嫁有錢是真的,不想做小三也是真的。尊嚴和利益相互撕扯,至于誰勝誰敗,那就依個體差別而定了。

像鄧文迪那么“拎得清、搞得贏”的,往往是極少數。就連王石的女人田樸珺,不也愛用“獨立女性”來標榜自己嗎?

說到底,“擰巴”是大多數人的常態。因為人人都想求個兩全,而很難去踐行“有舍才有得”。

我們對王漫妮的失望里,大概也隱藏著對現實、對自我的不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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