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之家華德福幼兒園在開園前,先開辦了一個父母成長項目,為期三個月,由資深華德福老師Benno來帶領。從2017年的元旦到3月底,每個月我們都會有4-5天在一起學習。最后一個四天的工作坊,真正的涉及了個人成長,我們如何自己先成長,才知道如何做父母。
我們學習自推,而不是等別人來帶領我們成長
為什么一個幼兒園要讓父母先做個人成長呢?難道父母都得病了嗎?
個人成長和療愈是不一樣的。療愈是我們認為一個人受傷了、生病了,或是說是心理出了問題,才需要被療愈。而個人成長時,我們沒有假設自己生病了,我們把自己看作是一座城堡,在這座城堡里有很多房間,有些房間我們經常去,個人成長是帶我們去到那些我們不經常去的房間里看一看。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假設,個人成長時,我們自己就是一座完善的城堡,我們已經擁有了所有的空間,我們需要做的只是自己去推開新的房門。
球媽之前也參加過一些學習心理治療技術的培訓,在課堂上,如果有一位學員出來很多情緒,或是老師在某一位學員的身上停留很長的時間做治療,都會遭致其他學員的不滿。因為我們花了同樣的學費,老師怎么能只關注某一個人呢。在Benno帶領的團體里,我們會花很多時間在某一個人身上。但不是Benno一對一的展現他的治療技術,而是我們所有在場的人都參與到對某一個人的成長里,為某一個人的成長扮演絆腳石,或是給他支持的力量。Benno會經常說,“不要等我一個人的反饋,你們感覺到了什么、你們想對主角說什么就去說、或是想為主角做什么就去做。”我們在幫助別人的時候,學習看到我們自己。我們每個人都是有力量的,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動力。那種能量不是我們找個榜樣去學習,而是利用我們本來就有的能量以及讓現場能量自由流動來學習。
A說,“我不明白老師的意思,我感受不到。”Benno就讓我們圍成一個圈,緊緊地手拉手像一座城墻,小C站在中間,她要突破重圍。他是河,而我們是他的絆腳石。他幾次想要突破,我們都緊緊地防御住了,他使出渾身解數還是被我們幾個形成的墻給攔下來了。他看到大家都在往他要突破的方向用力,他就突然向后退,我們一不留神,他居然從我們沒有關注的地方鉆了出去。我們用腦袋想這個道理,可能越想越想不明白,我們去身體去發現,就自己找到了路,那條就在他的身后,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路應該怎么走。
B說,“我看到了自己有憤怒的一面。”Benno讓他躺在墊子上,我們按住他的手和腳,讓他帶著憤怒,反抗我們站起來。他試了一次又一次,他淚流滿面,這不是憤怒,是悲傷。那些憤怒是指向自己的,因為自己做的不夠好。最終他也沒有突破我們站起來,但是我們都收獲了一個受傷的孩子。我們不敢面對曾經受傷的自己,我們不能接受自己的悲傷、自己的眼淚,我們才用憤怒來表達。
即使我們在某一位學員身上停留,但我們每個人都在其中學習,絲毫沒有感覺到只有老師和每一個學員在聯結。我覺得我們是一個整體,我們每個人都在那個團體成長,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個人成長的工作坊。我們學習自推,而不是等待別人帶領我們成長。
我發現了,就會有改變的契機
在工作坊里,我們不是只表達美好的一面。“你好棒!”“我看到你很努力,我也要想你學習。”“跟你在一起學習很愉快,我收獲了好多。”這樣的回饋只是讓我們在原來的房間里走來走去,我們不是來灌雞湯的,也不是來學成功學的,個人成長是我們自己去到新的房間。新的房間在哪里?在現場每個人的反饋中。
我們在做一個游戲時,有很多交叉平衡的動作,我當時就懵圈了。Benno說讓我站到中間來做,我說不要,還讓他不要看著我。他對我反饋說,“你又想做一個中心,又不想被看到。”說實話,我當時更懵圈了。可是這句話,好幾天都一直在我心里。我能感覺到心里一直有兩股能量拉扯著我,很多很多年了。以前我對它們的解釋是,我是天秤座,天生就是在衡量、平衡,所以我就是一個糾結的人。這是一個合理化的解釋,但這兩股拉扯的能量并沒有因為我在腦子里給予了解釋就和解了。它們經常同時向兩個相反的方向使力,讓我在生活中產生很多內耗。
即使一個小游戲又讓我跟這兩股能量不期而遇了,我發現了它們,并沒有想要改變什么,只是發現了、察覺到了。回到家里,我向球爸展示那個讓我懵圈的小游戲,居然做的如此流暢,課堂上完全懵圈、沒有經過任何練習后,突然就學會了。當兩股能量都被我發現時,就有了改變的契機。
以前我很害怕在別人面前說話,我總是怯場,我一直試圖找到自己的童年陰影來試著治療自己。挖了好幾年,可能找到了一些童年的痛苦的回憶,怯場好了一點,但感覺沒有本質的變化,一樣遇到要發言的場合就會緊張得要命。
在那之后我再次發言、又渾身發抖時,我接觸自己的呼吸,做幾個呼吸的停留后,再繼續發言。這不是Benno教的,而是來源于課堂上,另一位學員的分享,他站在團體的中心,可以非常自信的說出“我”,Benno問“你和其他人做的不一樣,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就做了接觸呼吸的分享。其實只有一句話“我想做一個中心,又不想被大家看到。”我接觸呼吸時,就察覺到這句話,我同時發現這兩股能量,這兩股相反的作用力。當它們同時被看到時,就沒有再影響我。我可以帶著那點害怕繼續做一個中心,它們可以并存、也可以自己和解。
接觸我們內在最柔軟的深處
從小我們就被教育,不能盯著別人看,不能跟別人發生肢體接觸,所以在我們固化的大腦里,已經不知道接觸會帶來什么樣的改變。
C說,“我很好,不需要管我。”有學員想要去安慰C,看了C的眼神說,“我覺得他可能需要空間”。Benno沖上去,擁抱C,“他需要的才不是空間”。他已經撐很久了,他不想跟大家接觸。這個擁抱,可以摧毀一切的偽裝,這個接觸,可以讓我們回到自己的內心,接觸我們內在最柔軟的深處。
D說,“我是媽媽的出氣筒,她給了我很大的壓力。”Benno讓E來扮演D的媽媽,E怎么知道要如何回應D呢?Benno把手放在扮演者E的身后,接觸E的脊柱,告訴E“說出你現在的感受,接觸你的內心”。E接觸了自己的內心,就能感受到D、也能感受到D的媽媽,能量就這樣自由的流動起來。
當我們要給主角反饋時,Benno會在背后給我們力量。他說,他每天晚上在做回顧和冥想時,他能感覺到靈性世界想要通過他傳達信息。通過他的手接觸到我們的脊柱,我們有力量去接觸自己的內在,我們聯結了靈性世界,就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饋。我們在傳遞信息,我們也在傳遞愛。
在Benno的個人成長工作坊里,我收獲了很多,現在還在慢慢消化,讓這股能量給我的生活帶來更多美好。其實Benno還很擅長帶領繪畫、泥塑、游戲等一系列藝術活動,我們都很期待他再次帶領我們用藝術的方式來給自己創造更多的內在空間,從而有勇氣推開更多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