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2016年
下午的時候,阿左收到了女友的郵件。其中便說,好是沒有定義的,如“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并提出結束這段關系。
以前也有過類似的話,蘋果與梨,咖啡與可樂,不喜歡是口味問題,即使不小心吃下了,也不會像砒霜那樣,要人性命。
頂多就身體不適,嘔吐幾回便好了。
阿左看過郵件之后,便想:幸福這東西,果然是沒有重量的,不然為何在滑行最順暢的時候便嘎然而止。
阿左對于其中的有些理由,很是失望。
為何不直白一點,不喜歡便是最好的理由。硬要東拼西湊,那些堆砌起來的理由,往往一個不小心,幾句話,便撕裂了原本那些堅持了很久的東西。
太在意一件東西或一個人,果然不好。我們就像一個不健全的人,杵著拐杖一樣,每一步都顯得如履薄冰。
雖說阿左一般都睡得很淺。即使失眠,到后半夜還是能夠睡下。但今晚不同,凌晨兩點睡下后,腦子里一直有個劇場,越演越烈,到后來,沒有一丁點的睡意。
而且、阿左總覺得床兩頭的高低不一樣,自己像倒掛著的。
室友的呼嚕聲很大,掩蓋了外面的聲音。“不知外面有沒有下雨,會不會是滿天繁星”。
到天亮的時候,阿左才渾渾噩噩的睡下,但劇場仍在上演,甲乙丙丁,一個不少。
在九點的時候,阿左接到一個電話,是收發室打來的,叫他去取一張明信片。
那張明信片,是以前一個遠方的朋友寄給他的,他去找過幾次,但都沒看到,后來便不了了之。
這次那邊說,他們收拾房間的時候,在一個角落發現了它,不知是當初送來時,就不小心扔在了哪里,還是其它原因。
總之,算是失而復得。
下午阿左去收發室的時候,那邊也正在處理剛到的信件。沒什么仔細的分類,就扔在了哪里。難怪會有東西不見。
去過幾次,便已經熟識,見阿左到來,便把卡片交給了阿左,阿左也順手拿起幾張新來的卡片,翻了幾張之后,有一副圖讓阿左覺得很有意思:一個小鎮,中間被切斷,一邊全是石頭建筑,而另一邊是木建筑。阿左用手機拍下了這張卡片。
回來之后,阿左在網上對這張圖片做了詳細的了解,覺得這個地方可以去看看。反正最近自己也需要一個地方走走。
早上出發,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到了這鎮上。
一個鎮子,大約只有幾千戶人家。一條街道把小鎮分成東街和西街。東街全是石頭建筑,而西街相反,全是木頭建筑。
對于外來者,小鎮還有一個習慣,上午到的住東街,下午到的住西街。一周之中有一天可以換住處,這天的具體日期由鎮長在前一天書面告知。
阿左入住了西街的一座閣樓,名字很簡單,就叫“三”。剛好也是三樓,一樓擺攤,二樓出租,三樓則自用。
辦好入住手續之后,天色尚好,時間也還早,老板就叫阿左去西盡頭的那座園樓逛逛,之前的幾個租客,也才過去,說不定你們還能碰到,但要記得,不要錯過了晚飯的時間。
走了一會,便看到老板說的那座圓樓,低樓用土墻圍砌,呈圓形,每上一樓,便向外延伸,就各樣疊了幾十層。
登上圓樓之后,向西望去,荊棘密布,其中還有大大小小的石佛,在夕陽的照射下,別具一格。圓樓上還有很多燈具,據說,小鎮的每一戶人家,都有一盞燈,以前傍晚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上圓樓點燈。
逛了一會之后,便回住處了。回到“三”后,見到了同住一樓的人,這才發現,剛才見過他們,阿左上樓時,他們剛好下樓。
晚飯之后,便各自回到房間。第二日早飯之后,大家便相約。阿左本不想去的,但經不住盛情相邀,只得他們一塊出去。東街布滿著大大小小的石坊,可以見到各種手工藝,有人種花,也有人描畫,還有人玩著泥巴。不得說,是文藝青年得好去處。
西街則現代氣味很濃,閣樓重修的跡象也比較明顯。
一個地方,好不好玩,很難說的清楚。若是合適的人,窮山溝也能看出幾朵花來。死水溝也可以看成流水潺潺。
逛了幾日,覺得差不多了,便就回去。我們去看世界,并不能成為逃避生活的借口,當回來時,生活還在這里,并不在別處。
回來之后,離別的氣味比前幾日更濃,經常能聽到,“唉,真的要走了”之類的話。
一日大雨,有人叫阿左送他,換上鞋,拿著傘,拎著行李,就開始下樓。到樓底的時候,朋友就叫阿左回去。阿左說:“真的就到這里,不送你出去”
“不用了,就到這里吧,出去太傷感了,給我拍一張帥氣的背影就可以了”。
“沒帶手機,不過我馬上上去拿”阿左說。
“那不用了”。
待阿左的朋友開始往外走的時候,阿左轉身跑上樓,當拿上手機下來之后,早已看不到他朋友的背影,不過阿左還是拍了一張。
后來,待阿左離開時,整層樓,空蕩蕩的,就剩下幾人。
生活在遠方,我們必須流浪,就會一直告別。
仔細想想,能告別也是一件幸事,總比突如其來的離別要好,但世間的大多事,都是能好好的開始,卻沒能好好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