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文字都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靈魂傳承的主要紐帶,也是一個國家和民族進步的主要基石。文字承載著人們的思感和知識經驗,從而完成了從前人到今人的龐大知識經驗的累積。正如我們所熟知的前蘇聯著名作家、政論家高爾基所言: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小時候每個教室都懸掛著名人的畫像和他的名言警句。高爾基和他的這一句名言幾乎陪伴了整整幾代人的童年。文字書寫得多了,文字的運用技巧也應運而生,也就有了文學。
文學之美,讓心情舒暢,情緒安和。為什么這樣講?因為文學主要就是以文字來描述事物,述說心情。而事物的描述終歸是要回歸到情感和思想上面的,因為人的本質是一組意識,而思想和情感是其特征,就如同一個人的樣貌、習慣和喜好一樣,很容易為他人所識別。文字既然不能帶給人物質的享受,那么其主要承載和傳遞的只能是精神層面上的東西。文學只要承載著個人情感的體驗和思想的歷程,除文學以外的文字承載的是知識道理。
高層次的文學能更好地表達作者的情感和思想,并且讓人讀起來很舒服。讀者自身的情感很容易受到觸動,看文章的字里行間都充斥著濃濃的情感。就好像看楊絳老人的《我們仨》。里面沒有多么華麗的辭藻,沒有多么美妙的修辭,但是卻讓人讀得很入迷,心境很安詳。字里行間的情感肆意流淌淌,濃郁得就像是要滴出水來。濃而不膩,就像一泓清泉順著小溪寧靜地流淌,卻能讓人感受如汪洋般澎湃的力量。
說這些不過是為了講述高層次的文學已經是技近乎道,已經是將情感的表達上升到符合每個人的思想情感的表達方式,以及其中十分復雜的運轉方式了。所以字里行間的情感能夠順著一條條情感通道順利的進入你的腦海里興風作浪。所以每一個讀者都能感受到其中的言辭之間的思感流淌。當然楊絳老人的造詣遠遠不是文學境界所能窺視的,她更多的是在文學境界的基礎上以其祥和的心境感染每一個人。
還有一個文學方面主要是通過一些特別的文字組合,創造出一種十分獨特的表達方式,讓人看了耳目一新的感覺。這種文學美主要是單純的文字美。對于其承載的東西來說,手段并不是特別地高明。當然也有兩方面結合的產物。這些東西在歸類上難以撕扯開來,主要歸類到前者當中。
說了這么多,其實就是一句話,就是文學都是以每個讀者的思感運轉方式為主要對象的一種文字運用技巧。而講知識道理的文字就不一樣了。道理是獨立于任何一個人而存在的東西。它永遠不會因為你的關系而做出任何的改變。不會因為你不喜歡而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不會因為你理解方式不一樣而變成你容易理解的方式。就像一首由喇嘛寫的現代詩一樣“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愛或者不愛我 愛就在那里 不增不減”。對于道理也是一樣的。你理解或者不理解,道理就在那里,不增不減。那些枯燥無味,干巴巴到極點的工具書或技術書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而對于講述高層次的道理,文字就稍顯吃力了。很多高層次的道理是講不出來的,不要說文字,就是最簡單的語言也無能為力。因為其涵蓋的道理十分的廣博。而語言文字的每個單詞單字的含義就那么一點,十分的狹隘和細微。一旦講述出來,那么道理只剩下萬分之一都不到,要想完全地講述出來無疑是需要十分巨大的篇幅,數以億計的文字才能完成這個重任。我國古代的文言文會好一點,因為其每個字的含義很模糊很廣袤,表達承載能力也很強大。但到了現代人的手里,大都把一些文字的字義翻譯成我們容易理解的現代文字,單單在這個過程中已經丟失了不是一點兩點了。再去理解文言文就更加的慘不忍睹了。
所以講道理的人做文章,一般都是把道理的皮毛描繪出來,有時候就是東一處西一處的稍顯雜亂,并不會像文學那樣層次分明,行文流暢,讓人讀起來很舒服。有時候想到多一點的方向也會加進文章當中,這樣就更加地混亂了。這本不是作者要表達的主要東西,所以亂一點也沒關系。作者志不在此,所以這是正常的現象。而要讀這些文章必須要深入地思考一下。因為作者寫的每個點都是相當于一個引子,供讀者自己去把思維延伸出去從而觸碰到作者真正所要表達的虛而大的道理。所有東西都只是一個引子,讀了思維延伸出去了,就應該把它暫時拋棄掉,而與其他的思維交匯在道理那里,得其精要。每一個點就像是一道門戶,讓你推開門去看,而不是讓你直接看這個門。就像《參同契》里有言:“開示后昆,露見枝條,隱藏本根。”“定錄此文,字約易思,事省不繁,披列其條,核實可觀,分兩有數,因而相循,故為亂辭,孔竅其門,智者審思,用意參焉。”人加后面說的東西都僅僅是真正道理的細枝末節,一句話就是一個孔竅。這些東西本身沒什么可看的,沒必要抓著不放。
講道理的文章必須得這么讀。就像是中國畫一樣,一般都是描繪事物的比較少的一些主要形體特征,來捕捉到它的虛幻的神。書法也是一樣,多在捕捉它的神,而不在乎形體之間的歪曲不協調。畢竟是形散而神出。所以毛筆筆畫多變筆路寬廣和文言文的含義模糊字義廣博一樣都是古人用來捕捉那些比較虛幻的道理或者神的工具。
當然了講道理也有水平高低之分,就像中國畫一樣,要畫好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講道理也沒人像莊子那樣高境界的人一樣能輕松地完整講出一個道理來。這種境界已經到了以神來造物的境界了。而像我這樣的低水平的渣渣說出來的道理,遇到現在那些一目十行繼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快速瀏覽信息的能人,簡直慘不忍睹。就像是十八級地震的重災區,幾十輛車連環相撞的車禍現場。悲慘的畫面讓人不忍直視。
往事不堪回首,我好像知道了一直以來我的作文為什么從來都沒有得過高分。很多時候,明明腦子里想的東西形象而具體,美好而真實。但當我重新看一遍自己所描述出來的文字,不僅少得可憐而且蒼白無力。更慘的是因為描繪的東西太大而東描一點西描一點。寫出來的東西雜亂無章。太讓人失望了。我一直習慣于以這種講道理的方式去描繪一些事物表達一些情感。主要是想讓我自己腦子里的東西像道理一樣更加完整地呈現在別人眼前,結果卻是更加地殘缺和丑陋。整篇文章讓人看來,空留一地的殘肢、毛發。不堪回首啊。
說到這,其實要講好道理,文學的描物是其重要的基礎。要先學會描述一件事物的樣子,才能在此基礎上添加這個事物在不同時間的不同狀態和其運動、其發展的形態。通過將無數不同的形態鋪展在眼前,才能捕捉到其神。就像是一整篇書法的字,鋪展在面前才能在整個篇幅當中捕捉到隱隱約約神。這像是劉慈欣的《三體》當中所描繪的四維時空的事物一樣,有著各個時間段的形態在里面。而我們要捕捉的就是貫穿所有形態當中的一個神。所以這個神就牛逼了,完全是四維時間的東西啊。當然這個四維時空是《三體》里面所描述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