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子家去年生的二胎,長相非常秀氣,還非常皮實,笑嘻嘻的非常喜氣。也非常惹人喜愛,就連小叔子兩口子也很偏愛,私下里說長的比老大漂亮,性格也比老大開朗活潑。家里多年沒有小孩子,大家都非常喜歡。
有次和弟媳婦聊天的時候,她說再過幾個月就要斷奶了,被路過的婆婆聽到了。急急地說:“干嘛要那么早斷奶吶!”
弟媳不滿婆婆啥都要管,嘟囔著說:“吃到啥時候才是個夠呢?”語氣里滿是不痛快。
我連忙逗婆婆說:“老二是啥時候端奶的?”老二指的就是我家小叔子。
沒等婆婆接話,老公在一旁笑著說,吃到十三歲,這下大家都笑了,沒想到小叔子竟然吃了這么多年的奶!
我又對弟媳婦說,“以前說孩子斷奶遲不好,不過現在又說是斷奶遲些好,都說是科學,不知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我的這句話還是沒有岔開關于小叔子吃奶的事,大家接著討論,婆婆非常想生個女兒,結果生了第三個還是個兒子,抱養出去,也想抱一個女兒回了,也許是她沒有女兒的命,抱回來的女兒沒出三個月就生病去了。于是乎,小叔子就自然而然的吃了好幾年的奶,至于是不是吃到十三歲,我覺得也非常的可信。我早就聽老公說,小叔子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吃奶!”
于是,我也就想通了,小叔子非常嚴重的戀家、戀母情節從哪里來的了!都是從他媽媽的懷抱里來的!
小叔子自從結婚以后就外出打工,現在過的也不錯,買房買車。
小叔子每年過年回家,只要能早回就早回,而且還不愿意早走。
去年回家過年的時候,他家老二還不滿三個月,我早些時候還估摸他們不回來了,最后還是我估摸錯了。說實話,我現在回去吃頓飯,也是沒辦法的事,能不回就不回了。住慣樓房,暖和慣了的人,實在是受不了那冷,吃飯也要穿著棉衣。
婆婆公公住的還是窯洞,燒火炕取暖,一切生活用品都在另外的屋子,一大早,出出進進幾十回,門一開,屋里的大半熱氣就被閃跑了。而且兩位老人已經習慣了,做飯熱氣多了,還要打開門頭的小窗放出去。婆婆說她受不了熱,一熱就渾身不自在。說她去了我家,頭暈難受。
每年小叔子回家前幾天,公婆就把他們的屋子燒上了爐子,可是凍了一個冬天的屋子,那里能一下熱乎過來。炕皮燙的睡不住人,屋子里還是冷的能看見呼吸出來的白氣。弟媳婦說被窩里不冷,就是額頭涼颼颼的,需要戴帽子。
我真是佩服小叔子,就這條件也要把剛出生的小孩往回帶。要是我就不回了,可是人家不是我。
有時候,我真是想不通,小叔子回家的熱情咋就那么大,前幾年吧,是租房住,在外沒有歸屬感。大孩子也小,學業不重,回來也是情理之中。
別人家是回來趕著過年,小叔子是回家來住,住不到心滿意足不愿意走。沒生二胎時,弟媳婦對大孩子的學習抓的挺緊,時不時的補課,內蒙放假早,一過新年就放假,孩子的爺爺奶奶一挨過新年就打聽他們那天回來,我經常聽見公婆埋怨弟媳婦,老補課,不能早回家。這話不只爺爺奶奶說,就連小叔子都這么說。
只要是回來,不論是弟媳婦如何心急孩子的學業,不到開學頭一天,小叔子是如何都不走的。
小叔子的戀家,我是比不了的,我現在與父母同住一個小區,不論是坐到多晚,我總是要回自己家睡覺的。連老公也是,在公婆家待久了,不用我催促,也要要回家。
今天聽了小叔子十三歲斷奶的事,我瞬間就想通了。我從小在外婆家長大,現在的記憶還是在外婆胳膊彎里睡覺,在外婆懷里撒嬌。我與母親是不親近的,我都沒有記住母親摸摸我的頭,我有時候自己都嫌棄自己的寡淡。
外婆去世的時候,我痛徹心扉,感覺我的世界塌了,再也沒有人像外婆一樣疼我了,從此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孤兒了!
其實父母也沒有虧待過我,母親天生也是一個寡淡的人,對我是不理不弄的,對妹妹有時候會疼愛的用手指恨恨的扭一扭屁股,對弟弟則沒有扭。后來妹妹跟我說過,小時候她以為母親扭她是疼她,長大后才發現不是,因為弟弟從沒有被扭過,我也沒有被扭過。于是在妹妹眼里,我和弟弟一樣,那能一樣嗎?我不想說。
我與父母之間,在外人眼里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在我們心里是有不同的,母親不會太抗拒妹妹給她搓背,而于我則是非常的客氣的拒絕。
婆婆與母親不同,婆婆是無原則的寵愛她的孩子,連帶著我和弟媳婦也享受著她的寵愛,這種寵愛在我父母那里從沒有得到過。而她的孩子們則不懂得體諒她,吃一頓飯把的使的團團轉,等她吃的時候已經涼了,我看不慣說老公兩句,婆婆則甘之如飴,不讓我說。
小時候,希臘神話故事里有一位惡神,叫安泰,大地母親就是他的力量源泉,只要他接觸地面就會有無窮的力量。最后只能把他脫離地面殺死。
其實,每位母親都是孩子的力量源泉。因為生活,我們只能像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四處奔波,所有吃的苦,受的累,只能默默承受,生而為人就是要這么活著,為自己,為下一代拼搏帶來希望,努力活出精彩為父母安心。
一年身體上的勞累,與心境的疲憊,還有那些不能與人訴說的委屈,統統在回到家里那一刻,在母親與親人的環繞中,剎那間煙消云散。在家里的溫暖下,在母親的愛護中然后滿血復活,重新走向新的征程。
這就是我們所有人每到過年,千里奔襲,有錢沒錢,回家過年,的根源與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