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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不知道多久，
我在街上一條街一條街的逗留，
頭頂黑得透徹的宇宙，
好像瀕死者的眼眸，
或許我應該到熟悉的地方走走。
一杯茶一撲撲克一個午后，
許多人在這里來了又走，
只做短暫的停留。
而我隨時隨地享有孤獨的自由，
無論窩在家里頭還是高壓電線的小山丘，
我隨時隨地享有孤獨的自由。
卻不經意間到了茶館前頭，
我從未手捧一杯茶坐著享受。
由石棉瓦隨意拼接的房頂更像是切開的腫瘤，
幾根偏著斜著的木柱子沒有腐朽，
雖然歲月和時光已留下斑駁污垢。
我好想走到里頭，
坐下來喝一杯茶就像喝一口酒。
只是我沒有權利沒有資格，
我只是偶然飄過的小丑，
看著別人笑和哭也看著別人憂愁，
生活的悲劇來得沒有理由，
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我是自己生活的小丑，
大結局已經被某人安排妥。
好想走到茶館里頭，
坐著享受享受，
沒有酒沒有茶一張鐵皮凳子也已足夠，
只是我無權享受，
我沒有資格享受。
上一次在里頭坐著，
是兩個月以前甚至更早的時候，
從那以后我幾乎每天從這里經過，
偶爾心情平靜偶爾滿腹憂愁，
偶爾我腦中空空就像一個癟皮球。
在里面坐著，
黑得一無所有，
路燈光將外面的世界照透，
里面的黑暗是甜美的憂愁，
世外桃源般存在于心里頭。
只是時間無聲而悠悠，
只是風吹來了冰冷最后把溫暖吹走，
我路過，路過，不停地路過，
直到我的靈魂寓居里頭。
那一次，是最后一次，
最終我被茶館老板娘趕走，
從此告別了我的短暫的邂逅，
我從茶館里被趕走。
側過頭看一看對面熱鬧的燈火，
麻友還有幾個老頭，
老板娘應該在某個角落，
一面熱鬧一面冷清如山溝。
我到底是路過，
這里本來不屬于我，
對面的熱鬧就讓他們熱鬧，
讓他們瘋個夠。
我的來臨打擾了他們的享受，
我心里也不好受，
還是邁開腳步繼續走，
走向另一個黑暗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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