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活,遠比你想象的窮酸

最近看了“裸貸”的新聞,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大學里,生活著這樣一群人。

高中只知道學習,想著能上大學。高中老師總是“引誘”我們:大學生活,真得很美好,上不了很可惜。于是,我就拼命學習,和很多普通的人一樣,考上了一個本科學校。

毫不夸張地說,當時我是家族里第一個考上本科大學的人,爸爸開心地合不攏嘴,要辦酒,我說:不用的,這沒有什么好慶祝的。

入學報到的第一天,我穿著廉價的黑色衛衣,拉著60塊買來的行李箱,辦理入學手續,爸爸給我打了2千塊,說錢不夠再找他,我嗯了一聲,送他出校門。

我來到寢室,一個皮膚略黑,臉圓圓的女孩跟我打招呼,她說起話來,特別響亮有勁。她比我們大幾歲,行事豪放,我和寢室其他2個都稱呼她“老大”。

“老大”來自陜西的一個農村,她的3000元學費是爸爸借來的。老大家境貧困,有一個弟弟和妹妹,早熟當家,常在家做農活家務,第一次高考沒考上便出門打工補貼家用,沒工作多久她打算回去重新參加高考。

當她說出這樣一番事跡,我就覺得她很不簡單。結果,她考上了,如愿上了大學,但她被調劑到了一個冷門專業,正掙扎要不要讀下去。我說:老大,你在這個學校讀4年以拿到本科畢業證書,再出去找工作,跟你現在去打工絕對不能相提并論。

那時的她青澀、稚嫩,甚至她的衣服廉價鄉土,她的臉上還帶著黃土的氣息。她的聲音高昂,說起陜西話來,像在農村里拉家常。

與八九十年代的大學不同,現在家境一般的大學生需要自己規劃人生,賺取必要的生活費。

一個連學費都拮據的人,生活費更是捉襟見肘。于是,她常常向我們借錢。比如,由于她的爸爸暫時沒有閑錢,生活費沒著落,但她又要正常吃喝用,向我們每個人借了2-300元,并承諾:我爸打錢過來,我一定還給你們。為了督促自己欠錢要還,她把每個人及借到的金額都寫在了紙條上,貼在書桌上,隔幾天就念叨:“靜,我還欠你100元,我記著的啊,下個禮拜我爸的錢就能打過來了,到時候一定還給你啊。”

每次我都被她說得很不好意思。我很想告訴她,這點錢不需要還了,可是我又怕傷了她的尊嚴,最后我總是回她:沒關系,老大,你想多久還都行。

她借我的每一塊錢都記得一清二楚,反倒讓我不愉快了。有一次,我略顯不悅說:老大,你別這樣,就一兩塊錢,你還還我,你不把我當朋友啊。

老大也聽出了微妙,笑笑說:好好,我不還你了,靜真好。

要說老大,平時“直來直往”,說話不愛拐彎,但是做人她卻一點都不含糊,不會得罪人,也不會因為沒錢,而自貶身價。

后來,她學會了護膚化妝,護膚品都比我多,但是都是便宜貨,東西往臉上抹,好像抹的是好幾百塊似的。連穿衣打扮也越來越像樣了。出門在外,她還會嚷嚷著請客吃飯,但每次我和其他人堅持請她吃或者AA制。

一到暑假,她會去以前待過的城市打工賺錢。大四時期,學業寬松,她做起了銷售,老板都夸她會說能干,賺來的錢雖不多,但可以讓她的生活比以前更滋潤。

如果一件30元就能買到的外套,對一個沒有錢的非自由之身來說,何樂而不為?大二的一天,爸爸來校看我,摸著我的衣服說:這是什么衣服?多少錢?我自豪地告訴他:你猜多少錢?才30塊呢!而那件30塊的衣服卻陪我走過了2-3個秋冬。

與現在我在網上所看到的“大學生”新聞不同,那時我身邊都是這樣的一群人。

我還記得認識的一個學弟,每個月可以賺取八九百元的工資(那時我的月生活費是500-600左右),是我眼里校園“高薪族”。一次,他在商場為自己買了一件1000元的外套,雖然我表面說他傻,可心里卻無比佩服。

如果賺不了更多的錢,就穿不了更好的衣服,用不了更好的東西。而如果你需要更好的東西,那就賺更多的錢。這原本就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如今卻變得蒼白無力。

我們常常在網絡上看到包裝過的大學生照片,美麗、清純、優雅,可是那是真實的大學生嗎?那絕對不是!不知道美麗的外殼背后是炒作,是包養,是廣告,還是根本是一場虛幻?

為什么媒體不能還原一個最真實的大學生形象,特別是女大學生的形象?

除了家境和成績,大學生一無所有。我甚至可以說,大學不是她最光彩的時期,而是她最能保住尊嚴,找回真我的時期,有人迷了路,丟失了自己,有人卻找到了最真的自我。

大學也不是包裝自己形象的工具,它是一個莊重的標簽,它或許還需要自己來完善和升華。在于大學生自己,也在于我們目光的落腳點。

最后編輯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