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少年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眉又皺了起來,卻不是不耐煩和生氣,而是因為,沐夏現(xiàn)在看起來實在是太慘了,血流了很多因為捂著都沾了大半張臉,眼淚橫流,眼睛卻是委屈巴巴的望著他,還帶著吃驚,反應很呆。少年心里的不耐煩也消了。他一開始以為她是個裝的柔弱,但見她膝蓋上也有鼻血,血又流的這么多,應該是太疼了。感到有一點點的抱歉,也只是一點點。
? ? ? ? 他拿著手帕要給她擦鼻血,只是沐夏往后一縮,他以為她怕疼,要把手帕給她讓她自己來,只見她表情怪異的磕磕絆絆的說,“不用,會弄臟的。謝謝。”說著又想捂住難看的臉,他一把抓住她要捂上的手,把手帕放在他手里,她手里有血,“你用吧,已經(jīng)弄臟了。”這話說的頂不客氣,沐夏心里有點氣悶,鼻血好像又開始溜了,趕緊拿手帕胡亂擦擦,捂住。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提醒道,“你把頭仰著,鼻血很快就會止住的。”沐夏半信半疑,但還是仰起了頭,感覺鼻血往喉嚨里流,也不敢動,她是相信他的。
? ? ? 沐夏仰頭半天,感覺好像沒在流了,低頭卻沒看到他。心里一驚,這就跑了?一慌踢到了放在離自己腳邊不遠的書,沐夏心里頓明,大概他是找什么東西去了吧?沐夏就抱著他的書蹲在花壇旁邊,安心等他。嗯,她完全沒想到他會不會是忘記書回家了,但是也想著,書在,他就一定會回來。
? ? ? ? 天漸漸黑的厲害了,三月的天黑的也挺早,六點五十了,沐夏艱難的掏出手機看了看,天黑的只是朦朧的能看個影子了,小區(qū)的路燈昏黃的,也一盞盞的亮了起來,照在有點凍僵的沐夏的身上,感到一點點的暖意。沐夏盯著地上發(fā)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 ? ? 少年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就看到這么一幕,那個女孩蹲在路燈下的花壇旁,還傻傻的抱著他的書,他有點赫意,本來是想找一下公廁,帶她去洗個臉,結果小區(qū)太大,他一路跑著找,還是耽誤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又有點好笑,卻又不知道哪里好笑,看她像只走丟的小花貓。走過去,拿過沐夏懷里的書,“走,我?guī)闳ハ磦€臉。”沐夏一緩,伸了伸有點酸麻的腿,跟在后面。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 ? ? 在公廁洗過臉,沐夏看著已經(jīng)完全黑的天,欲哭無淚。他看著她奇怪的表情,想問什么又沒問出口。“那我先走了。”沐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你能不能送我回去?”見他一怔,沐夏知道唐突,但實在沒辦法,還有兩站的路,她不能去冒險,她突然有點懊惱自己不是男孩子,柔弱又麻煩,自己都覺得討厭。
? ? ? ? 其實,少年心里也一陣煩了,但耐著性子沒有講話。“我從這里到學校還有兩站路,你只送我一站就好了,剩下一站路不遠我跑回去就可以了。”沐夏從不喜歡麻煩別人,還是才見面兩次的陌生人,她只能想了這么一個損的折中的法子。他沉默了好一陣,就在沐夏以為他要生氣的時候,他抬腳,淡淡的說了句,“走吧。”沐夏滿滿的感激,她何德何能能遇到好人吶。什么好感美色,全都比不上這一刻對宛如救命恩人一樣的他。他抱著書走在前面,步子不緊不慢,也沒透露出不耐煩,沐夏心里猜不透,加快了小步子,低眉順眼,大邊框的眼鏡下,偷偷的抬眼望著早已拿掉口罩的他,有點長長的碎發(fā)在前額,留下陰影,眼睫毛一扇一扇的,不緊不慢,昏黃的燈光下,皮膚好到發(fā)亮,弧度好看的鼻梁聳立著,微抿著唇是粉紅的顏色。沐夏有點嫉妒他了都。
? ? ? ? 他能感覺到她的目光,但一言不發(fā),他就不愿意再和別人惹上麻煩,寧愿自己麻煩點。他總結了一下,之前要不是自己怕麻煩,懶得兜圈找家,也不會去管她,還要送人回家。這都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