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我為數不多的能記得大概的噩夢,當且寫下來給大家聊以一笑。
手中的筆久久不能在雪白的紙上劃下黑色的字跡,顫抖的手和顫栗的心在保持統一節奏地跳動,仿佛時間靜止,一聲遠處的狗吠打破了這一寧靜,我的思緒開始流動,寫下這一段在心中埋藏已久的經歷。
2011年5月某日,晚,家。
初夏的蟬叫在家里肆無忌憚地擾動著我那焦躁的心,我手拿塑料扇,將落地電風扇放在跟前,慵懶地坐在紅木沙發上看著宮廷肥皂劇。爸媽去60公里外的外婆家為老人家慶祝生日,今晚是不回來了,所以我才能在苦行僧似的高中生活中難得如此放松。
家中只有電視里傳來的爭吵聲和我用力搖動手中扇發出的“噗”、“噗”聲,客廳里的日光燈散發出40瓦的亮光把墻壁染成慘白色,與其他房間的無底洞般的黑暗形成鮮明的對比。由于電視劇實在無聊,我也無聊地瞥了瞥周圍,氣氛看起來有點詭異,心里不禁發毛。“索貨,自己家里怕什么,亂想!”我自言自語地安慰起自己。
“源仔,把客廳里的垃圾桶拿到廚房來!”漆黑的廚房里突然傳來一聲這樣的命令,這竟然是我媽的聲音!
“媽不是去外婆家了嗎,怎么廚房里有她的聲音!”我的手開始顫抖起來,越想越不對勁。廚房里依舊是漆黑一片,我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直冒冷汗,不知所措。
幻聽!這一定是幻聽!我強打精神,假裝若無其事地將電視換到少兒頻道。剛一換臺,廚房里又傳來我媽的聲音,“源仔你在干嘛啊,快拿進來啊……”與之前的大嗓門似的聲音對比,這句聲調變得低沉,有氣無力。我的雞皮疙瘩全都擠在了一起,但生性勇猛的我決定壯著膽子去廚房一探究竟。我順手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躡手躡腳地朝廚房走去。
此時廚房在我看來就像一個怪獸的大嘴巴,等著我進去被黑暗吞噬。終于來到廚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我急忙按下開關,廚房里的燈亮了,空無一人,寂靜得令人窒息。我環顧廚房周圍,看到鍋碗盆瓢等廚房用具放得好好的,窗戶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緊繃的心稍微松了些。就在此時,我注意到地上放著一對做家務戴的橡膠手套,我拿起來一看,濕的!
我嚇得將手套一扔,趕緊跑出廚房。剛踏出廚房門口,就聽到客廳里傳來媽的聲音,“源仔,我調另外一個臺看看。”我差點被嚇暈了過去,但我知道不能暈,誰知道對方是人是鬼,反正不是我媽,我媽在60公里外的外婆家呢,如果提前她回來了肯定會告訴我。我閉著眼睛沖進臥室,途中不敢看客廳一眼。“砰”地一聲把臥室門關上后,我發現臥室燈竟然開不著!多次按開關無果后,我倚著門癱坐在地上,任由黑暗將我吞噬。廚房和客廳同時傳來一個聲音,“源仔,你在哪啊……媽媽找你呢……”那聲音在耳邊回響幾轉后,我終于暈了過去……
醒來后發現自己已在臥室床上,窗外刺眼的陽光暗示著現在已是白天。起床后發現頭重腳輕,差點摔倒。踉踉蹌蹌中爸媽從廚房里出來扶我,一看到媽我立馬就打起精神,用略帶驚悚恐懼的眼神看著她。
“你呀那么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昨晚看著電視在沙發上睡著了,風扇吹了你一晚上,沒感冒就算是大幸了!”媽的抱怨聲中更多的是心疼。“我昨晚在沙發上睡著了?不可能啊,我不是在臥室門口……”我心有余悸。
這時爸說話了:“說起臥室門口,今早我和你媽回來時看到遙控器和橡膠手套都放在那里,你昨晚怎么收拾東西的啊,真是的。”聽到后我的思緒更加混亂,再次陷入無限的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