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如此酣暢淋漓的一口氣讀完一本書,一本外國文學。
我對國外作品,不知為什么,有種與生俱來的排斥感。翻譯過來的版本,讀著總是有幾分混亂,十分蹩腳,行文構思,也總是有幾分不習慣。
當初鼓起勇氣打開這本書,完全被這個書名吸引,天真的以為是一本童話書,像《小王子》一樣充滿幻想而現實,寫給大人的童話書。打開導讀,才發現我錯了。
主人公的原型是高更,法國后印象派畫家,與梵高、塞尚并稱后印象派三大巨匠。如果你認為這是一部寫高更的人物傳記,那么你就錯了。雖然以他為原型,但此書通過對他生平故事的描述,點出了很多值得人深思的言辭。
很多人介紹這部書時,都說六便士代表著現實,而月亮代表著理想。主人公為了追求畫畫的理想而放棄現在穩定體面的生活。但真正讀完此書,才發現,其實毛姆想表達的不僅僅如此。
如果你身邊的某人突然辭職工作,拋妻棄子去了巴黎,你會怎么想?渣男?負心漢?現代陳世美?主人公斯特里克蘭就是在這樣的罵聲中出場了。然而當作者對妻子的描述,一個帶著面具追求名利虛榮做作的女子,展現在眼前,就連丈夫離開悲傷這件事,都要恰到好處的演得得體。這讓人不免對斯特里克蘭產生幾分同情,也不禁對這樣的婚姻關系產生質疑。
試問現代婚姻關系中,又有誰不是這樣演繹著?
“人性是多么的駁謬,我還不知道真摯誠懇底下也許埋藏著矯揉造作,高風亮節背后可能隱匿著卑鄙無恥,也不知道無賴惡棍心里或許存留著良善之心。”
直到來到巴黎,親自與主人公斯特里克蘭接觸,明白了他內心對繪畫的向往,雖然對他離家的行為仍感覺沖動,認為他對繪畫的執念過于蹊蹺,猶如被施了魔咒,但是想想那個婚姻關系,我們下意識默認了他的行為。
在巴黎的日子里,他的怪脾氣,他的率性直言不諱,他的不拘小節,都讓我們感受到一個未來藝術家具備的氣質。從另一個畫家對他的贊賞及傾全力相助中,我們感受到一顆偉大的新星即將誕生。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傾囊相助竟然變成引狼入室,甚至妻子都被拐走了。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如此背信棄義的人,十惡不赦,主人公剛剛被洗白,突然又一盆臟水潑上來,更加令人憤慨的是,被拐走的妻子竟然選擇自殺而不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條人命,太多的借口都無法洗清。試問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小人,怎么可能成為偉大的藝術家?當我們的憤怒還無法被撫平時,他的藝術靈魂充分為他的行為辯護。
“也許你尋找的是真相與自由,但你曾經短暫地認為你能夠在愛情中得到解脫。我想你疲憊的靈魂渴望在女人的懷抱里歇息,后來你發現那里得不到休憩,于是你便憎恨她。你殺了她是出自恐懼,因為你剛從險境中逃脫不久,仍然嚇得渾身發抖。”
最后,幾經周折,主人公斯特里克蘭終于找到了夢想的歸宿,一片宛如仙境的原始地方,與當地人自然的生活在一起,充分感受著造物主賦予的美麗。
“我想只有非常有性格的人,才會在發現別的生活方式更有意義之后,只經過半個小時的考慮,就毅然拋棄原有蒸蒸日上的事業。而事后從來不懊悔突然踏出這一步,那就更有性格了。”
這個世界上如斯特里克蘭一樣的人很多,他們被人不理解,被人恥笑著,然而他們真正的快樂又有誰能了解。
“難道成為年入上萬英鎊的外科醫生,娶得如花美眷就算是成功?”這不正是我們現在生活的寫照?
“這取決于你如何看待生活的意義,取決于你認為你應該對社會做出什么貢獻,應該對自己有什么要求。”
最后,主人公得麻風病死去,讓生命即將終結之時,也是他藝術升華到天人合一境界。沒有人再看到那些畫作,那些天人合一的杰作本就不屬于我們凡胎肉眼所能欣賞到的。
合上書,閉上眼,“突然很懷念雪人五毛錢一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