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的事誰愿說得清

就像這紅塵繚繞的夢

身后的事誰能說得清

就像這歲月掃卻的塵

活著的人明明動彈著

卻常常比盲人還抓瞎

死去的人明明躺下了

卻常常比活人難合眼

“那要不把這兩碗先搭到鍋里去，她姑和她姑父不知道啥時候才忙完呢。” ?陸父說。

“鍋里還盛了不少呢。這兩碗就放桌子上吧。看她們?nèi)齻€誰沒吃夠，再把這兩碗吃了。” 陸母說。

“行，是這，我過去書店門口把他姑父換回來，你把咱這三個小祖宗伺候著。” 陸父說著，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卷煙帶，掄在手里邊走了出去。

“好，你去吧。我去灶房給這幾個娃再熬些包谷飯。”

陸惜若和程家兩姐妹吃的正香，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程父也回家了。

陸母給程父盛了一大碗餃子，他狼吞虎咽地吃了吃完以后，再要了一大碗給伙計天牧帶過去了。

程父腳剛跨出門，就迎頭碰上對面過來的天牧。“程叔，我和陸叔已經(jīng)把車上的貨卸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給思憶她班上留的教材了。陸叔說他在書店坐一會幫幫忙，讓我先回來了。”

“我爸這一個老大粗，能在書店給我姑幫上啥忙啊，感覺頂多是幫個倒忙。” ?陸惜若一邊夾在餃子一邊說。

“你看這娃，哪里有這么說她爸的。” 陸母甩開兩臂想讓程父和伙計天牧給評評理。

天牧哈哈大笑者說“阿姨，你這娃真是個實誠娃。”

程父也笑了，但并沒有說話。

“就算是幫不上忙，你爸多長時間沒見他妹子了都不能過去說一會話？” ?陸母嘴上不依不饒地說著，心里卻若有所思。

“哎呀，我意思是這會書店正忙呢，我們剛才過去領(lǐng)書門外都排著隊呢，他進(jìn)去不是會擋住人家顧客的路嘛。再說，我姑這會在書店估計都忙得焦頭爛額了，哪有功夫跟我爸拉家常呢。” ?陸惜若也平鋪直敘地說著。

“嗯，惜若說得對。天牧，你先洗個手吃些你陸阿姨帶的餃子，味道不錯。我去書店幫襯一會，看能不能把思憶她媽換回來。”程父說。

“程叔，不是剛跟思憶她班主任說了待會給人家送教材嗎？” 天牧問到。

“是，答應(yīng)人家的事肯定不能食言。這樣子，我端一碗飯過去給思憶她媽，就麻煩你稍微吃快點，待會思憶、惜若吃晚飯了，你和她兩一起過來，咱四個開車到學(xué)校給人家把教材送過去。” 陸父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紙，輕輕放在手里折疊了一下，擦去嘴邊的油就往書店去了。

——《十年》

晨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