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干那種事?”我拿起一串烤青椒,有些喪失興趣。
他皺了一下眉頭:“她不一樣。”
我:“怎么個不一樣法?”
“她有男朋友?!闭f到這他低下了頭,嘆了口氣。
“噗——”我一口吐出未嚼爛的青椒,差點被嗆到,“你他媽怎么敢這樣亂搞!”
?他:“沒辦法,就是沒辦法,我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我這輩子完了,要被她毀了。被她吸引是自然規(guī)定的,違抗不了,你懂那種感覺嗎?”
“我……我也許……懂吧?!蔽矣行┲?,想想自己愛的人,的確是這樣。
?他:“然后我想盡辦法接近她,她是個大三的學生,我就去那里送外賣。突然有一天,我就真的送的是她點的外賣,你說巧不巧?!”
? 我:“你送了多少份才送到她?”
?他:“送了6個月?!?/p>
?我:“功夫不負有心人。”
?他:“于是我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了她的電話號碼。”
?我:“然后?”
?他:“我用手機給她發(fā)了一條短信,就是描述我怎么怎么仰慕她,反正很肉麻?!?/p>
?“她就回了我兩個字?!?/p>
我:“什么?”
他:“謝謝,她就回了我一句謝謝,你說這是什么事兒?”
我:“這很正常,要是我我也會這么回?!?/p>
他:“這個答案我接受不了,于是我撥通了她的電話問個明白?!?/p>
?“她說她有男朋友,希望我自重?!彼蝗徽酒饋?,變得很激動,“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是要愛她!”
我:“你這樣是破壞別人的感情,是人渣?!蔽彝蝗惶岣吡寺曇?,嫉妒茅房墻做出了自己不敢做卻最想做的事。
他:“我怕過誰?!為了追她我每天都騎個摩托在她上課的路上堵她,給她送吃的和花她都不要,甚至都不肯多看我一眼?!?/p>
我:“那你何苦這樣?”
他開始聽不進我的問題,繼續(xù)沉浸在自己的故事:“她讓我別再來煩她,揚言要報警,我可不怕。”
? “直到有一天,我遠遠看到她走很急。我問她是不是要遲到,我可以載她。你猜怎么著?”
?我討厭猜,說:“你繼續(xù)說吧?!?/p>
他:“她猶豫了一下,真的上了我的車!之后我便經(jīng)常載她,我們竟然成了朋友?!?/p>
“我才知道她男朋友和她不在一處,離她遠得很?!?/p>
我:“所以你有機會了?”
他點起了一支煙,眼睛望了望旁邊的路燈,暖色的光的確很煽情。
他繼續(xù)說:“我沒有怎么樣,覺得做朋友也很好,每天能看到她那也是幸福。她孤單的時候我就載她去江灘上,她對著遼闊的水面喊,‘我一直在走卻不知道去哪兒!’”
“我沒念過什么書,不懂她說的什么意思,可能這就是代溝。”
“不過我確實享受這種曖昧的關系,突然有一天,在我租的房子里,她主動脫光衣服,抱在我身上?!?/p>
我再也忍住不了,好奇道:“你們?就這樣上床了?”
他把那根燒了半截的煙往地上狠狠一甩,然后用腳踩扁:“我問她為什么?她說她男朋友來了,她不會分手又覺得虧欠于我,希望之后我們還是再也不見?!?/p>
“我說,‘你欠我什么?我們只是朋友。’”
“她還不明白,我愛的是她,不是她的身體,我要了她的身子有什么用?!”
我:“那你們怎么解決?”
他:“我?guī)退┖靡路缓髷堊∷?,盯著她的眼睛,我們互相對視了一分鐘,接著我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就送她回去了?!?/p>
我:“之后呢?”
他:“我去了別的地方,應該說是流浪,沒有她到哪兒都是流浪?!?/p>
聽完了他的故事我有些傷感,突然想給我喜歡的那個人打個電話,也許……
結(jié)果是她沒接,直接掛斷了。
茅房墻起身付了賬,對我說:“算了,忘掉這些悲傷的東西,我?guī)闳フ尹c樂子?!?/p>
“什么樂子?”我問。
他:“去了你就知道了?!?/p>
他帶我去的是洗浴中心。
進門之前他跟我說他女朋友在里面管收銀的,只要是他帶進去的朋友都不要錢,做個假賬老板不會發(fā)現(xiàn)。
果然,進去后他跟前臺那位漂亮的小姐聊得很曖昧,想必就是他口中的女朋友。
她女朋友很自覺得幫我們拿號牌,還給開了間休息室,嘴里碎碎念道:“又帶人來洗澡,早晚要被你搞出事,到時候我被辭了你養(yǎng)我?!?/p>
他壞壞笑了一聲:“我不養(yǎng)你誰養(yǎng)你啊。”
進池子里泡了泡身子,緊繃的神經(jīng)一下子松弛開來,很愜意。不過,這遠遠不夠吧。
我問:“這就是你說的樂子?”
他:“別急,待會才是主菜?!?/p>
泡完澡我們躺在休息的包房的床上,我似乎猜到了什么,等不及問:“樂子呢?”
他故意沖我搖搖頭,說:“偽君子,看不出來啊?!?/p>
然后他撥了一串電話號碼,說需要兩位特殊服務。
我故意裝傻:“特殊服務是個什么服務?”
他就呵呵笑了一聲。
過了大約5分鐘,有人敲門。
他說:“樂子來了?!?/p>
我自告奉勇下床開門,進來的不是小姐,而是茅房墻的女朋友。
她兩手插著腰,走到茅房墻跟前質(zhì)問:“你賊得很啊!還要找小姐,你個混賬東西,把老娘當什么了!”一邊說一邊拎起一塊枕頭往茅房墻臉上砸去。
茅房墻怒了,罵了句:“滾,老子的事不要你管!”
說完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我看情況不妙,趕緊帶著衣服追了出去。
他女朋友沒有跟過來,我試探性得問了一句:“你找小姐她不知道?”
他蹲在馬路邊上,手里掐了根點燃的煙:“廢話!”
我:“那你們豈不是完了?”
他:“吹了就吹了唄,一個女朋友而已,老子搞過那么的女人,不缺這個。”
“最刺激的就是搞結(jié)了婚的女人?!?/p>
我:“你怎么盡干這種事?人家會同你亂來?”
他冷笑著,說:“老子要誰得不到?”
我想起他之前說的那個故事,反問:“不是說到哪里都是流浪?”
他沉默,手里的煙也滅了,呆呆地在寒風里愣住。
茅房強發(fā)誓要撞碎天下所有的墻,其實是要打破一切束縛住自己的枷鎖,他號稱什么也不怕,卻敗在了愛上那位姑娘,自己永遠被囚禁在里面,逃不出來,像自然規(guī)則一般,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 ? ? ? ——獻給所有陷入愛情泥沼里的人們,也獻給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