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黎明來臨,看看會有什么愛情路過

個人專欄丨云南詩人楊鳳金

鄉村那些事(組詩)

這個春天,我認識了一些植物

這個春天,我認識了一些

植物。他們生活在田間

卑微的站立在鄉下

他們中一些,從來就未曾開過

花,甚至沒有養過一次果

他們簡單的生活

簡單的死亡;簡單的開心

簡單的枯萎。在一群盛開的花草中

他們沒有自己的名字

在雨中他們也是安靜的

我們曾經如此接近

像失去無言的自信一樣

包涵著生活的苦

在一次回鄉的途中

我猶豫著:是不是該替他們

流下一次鮮紅的血--

一棵常常思考的梨樹

她站在城市的最中央,站在一些玻璃

嵌冄的像個鐵籠圍成的大房子里

她常常被一群無所事事的男人牽著手

溜達著溜達著的就停在了一塊空地上了

她被從鄉下來的男人悄悄愛著

她的皮膚常常被那些男人撫摸

她的眼睛被一些紅黃綠酒的東西霧化

她在公園里的草坪一停就是一個世紀

她想過要回那個貧窮的鄉村

聽聽那里的小鳥依人般給她歌唱

她曾經夢游到她走進了一條寬廣的河流

被清麗的水珠歡快的簇擁著

她忘記她是一顆什么樣的樹

她在人們熟睡了的時候悄悄立起

她在一個寒冷的冬天把心開成

一朵一朵只有白色的孤獨的梨花

(文/楊鳳金;圖/網絡)

勞動美

前面是綠油油的草坪

后面是沁人心脾的朵香

風,跟著一些影子

把山坡重新整理一遍

左邊是流淌的清河

右邊是成群的牛羊

一堆的稻谷,急成心里的

往事。慢慢敷衍孤獨的人

我,陪著豺豹、蟲草、螞蟻

把這里堆積的山、入睡的水

和沉寂的事物都叫醒

讓他們都變一山一山的綠

一池一池的溏

我需要勞動,需要每天不停的

呼吸。水需要我的攪動才會清澈

山需要我的汗水才會綠裝

我是他們的救世主是他們的神

勞動才是我活著的意義

響鼓洞

如果你用瓢,輕舀它三刀水

叮鈴鈴的馬鈴聲,就會從不遠的洞里

傳來。像山澗里來的客人,準備著

一次莫名的遇見……

它的聲音,必須有講究的!就似你

必須與她有三世的緣分,必須與她

有心靈的惺惺相惜。我從遙遠的地方來

從別人的故事中來,我想聽一次她的歌聲

聽一次她撲在我肩膀的嗚咽。她靜靜的

躺在山里,已經幾十年了

同去的李支書說,他村里的春叔就聽見一次

那是很安靜的一個秋天。一支紅軍路過

春叔在那次的夜晚……被這口響鼓洞的水

迷住,也被悄悄帶走……

(文/楊鳳金;圖/網絡)

父親的小菜園

里面有春天,也有冬天的雪花

我跟著父親,巡視一群自己6的士兵一樣

從夏季的香菜,走到十月的冬瓜

他們向父親揮手致敬,向父親

微首含笑。許多的尊嚴

只有父親理解,只有父親感動

從父親退休以后的很長時間

我已經沒有這樣陪父親走到鄉村

沒有和父親這么親近的感受一下

他腳下的這片土地……也至于

我已經沒有一棵白菜那樣驕傲的精神

情迷古林箐

我走過許多的山,趟過許多的

水,看見過許多的云,以及聽過

許多的風聲。可沒有一點

讓我能這樣的疼痛和落魄

山車的山,木廠的木

金廠的金,以及仁和的人

都沒有這古林箐的林吸引我

靜靜的聽,會有有一些拔節的聲音

像是每一次的出生

把流淌著的綠,灌入每一片葉子中

細細的看,一種感染的種子

似一次的重生,把孤獨或絕望

折磨得如此的淋漓盡致

就在剛才,我步入一次茶馬的古道

差點,就把自己忘記在

那一片熙熙攘攘的綠葉之上!

(文/楊鳳金;圖/網絡)

烤茶

這讓我想起了一個鄉下人來

想起一段我在農村里的故事……

那些年月,我們曾經用一點點

真實的情感相互理解和信任

用一點點最后的東西給對方解決

問題。當我需要安慰的時候

她,常常用最好的一棵古樹茶

告訴我,生活有時候需要一點的

火,或者需要一個加倍的東西……

其實,許多時候,我們看似

在烤茶,其實是在給生活添加溫暖!

回聲

一個人的深夜,我常常聽見

一些回音,時不時從黑暗里傳來……

有時候,它們很細小,就像細菌一樣

伏在耳邊。你仔細點,才發現它們在蠕動

有時候,它們很私欲,我似乎控制不住

就會膨脹,爆炸。甚至把我全部淹沒……

那些夜晚,風輕輕來過。我躡手躡腳的

跟著一只蟋蟀,尋找每一個角落

它們已經隱藏,它們已經附體

許多回聲……只是我個人感覺而已!

(文/楊鳳金;圖/網絡)

看夕陽

忽然覺得自己可以被一匹影子

帶到了山谷,許多的星星

就要升起。遙遠的光,從縫隙間漏出

在鄉下,我是一個幸福的牧者

我除了采花,還可以采風,采光,甚至

采人。我把預留下來的心情

裝上一道窗……夕陽回訪的時候

我可以釃下一些往事,烘焙一點孤獨

許多時候,我都在用一注光

把自己勇敢的站立起來

然后再用幻影,給自己打下去……

晨雨

醞釀一整夜的情緒,終于還是爆發

凌晨五點的鄉野,一朵朵的鮮花

迅速傳遞開來。那是一種沒有語言的語言

我在窗外,堆放一盤不會開花的蘭花

她們需要陽光和毒語。有時候

我會把一些枯草或敗葉,放到她們的盤里

放到她們無人問津的心里,她們需要

陽光和語言,就像夜晚需要蟲子的撕咬

需要情緒的醞釀,和一次機會的爆發

雨,開始了無謂的傾洗。我在雨中

只是另外一朵不會開花的草

我需要的不是陽光和語言。我需要的

只是你的理解和相擁!

(文/楊鳳金;圖/網絡)

三七花開的地方

有風聲,有樹影,有雨水淹沒不了的

海浪。祖父背著父親,祖母拉著母親的手

從遙遠的黃河口走來,滿爺指著遠方

那是三七花開的地方……

麥葉搖曳,稗子舉目,一團團的山谷

父親埋首整理他的衣袖,母親坐在轉動的

紡車,哥哥背著小背簍:里面裝上

幸福的童年,和一個三七花開的地方

高樓拔地,車川馬流,一條橫跨南疆的

臥龍,把邊緣的村莊編成美麗的城郊

我站在高高的崗上,女兒幼稚的眼睛

一直在問:這就是三七花開的地方

月夜

太陽已經下山,遠遠的一些梨花

已經沉睡,她們需要露水點滴

需要霾霧輕撫,還有一只迷路的麋鹿

回頭觀望。我是等待綻放的那雙眼

我在山前,已經足足修煉了一千年

花只是我的一種方式

孤獨才是最終的結果,我在山里

我只是其中一個!花會凋零

草會埋沒,月亮只是我意外生出的孩子

一朵梨花是輕的,它承載不了

一個落魄的人影。一朵梨花也是重的

它已經壓住一道出生的路口

這樣一個月夜,會有一個什么風情

會有一種什么山雨……我只能等到

下個黎明來臨,看看會有什么愛情路過……

?作者簡介:

楊鳳金,男,苗族,1976年6月生于文山馬關。現在馬關縣文聯工作,任秘書長,負責《逢春》雜志文學編輯。2008年開始學習寫詩歌,喜愛把自己的感情融到作品里,近年來,作品散見《中國詩影響》、《中國草根詩人》、《云南日報》、《文山日報》、《七都晚刊》、《含笑花》等媒體。發表詩歌百余首。

(稿源/青年詩人;圖/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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