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空間——空山新雨后

漫步在布滿青苔的石階上,一步步的向逶迤曲折的石路上走著。空氣中還彌漫這細細的雨絲,一場雨留下的痕跡,腳下的石階也是濕漉漉的,腳走上去除了冰涼之外,還有一點點的沁人心扉的清新。遠處的山是看不清的,因為煙雨朦朧,因為長天一色,讓我也分不清那是山還是天。石路兩旁的雜草,稚嫩的綠芽上還沾染這晶瑩的雨珠,雨珠越來越大,葉子終于承受不了重量,雨珠就順著葉子由緩而馳的落向地面。在觸碰到地面的剎那,仿佛聽到了水銀炸迸的清響,一聲聲清響回蕩在空曠的山谷里,奏成一曲凌冽曼妙的古典曲。若是細細聽來,必會聽得其中的時光故事,能聽到內心曾經不屈的吶喊,能聽到逝去歲月里的惆悵和感傷,也能聽到血脈里流淌的千古絕唱。

石階小路上斑駁的痕跡,像是無盡歲月留下的痕跡,曾經的棱角穿過時光已變的圓潤,像是久經河水沖洗的鵝卵石一樣。抬頭看不到路的盡頭,因為有樹的遮擋,透過樹葉的縫隙,能看到遠處的若隱若現,像是神話中的仙山朦朧搖擺不定。一陣微風,迎面吹來,我仿佛嗅到了風中帶來的遠方氣息。慢慢的看著近處長滿樹的青山,耳邊似乎聽到山林里傳來的歌聲,斷斷續續,漫漫長長,想回頭尋找聲音的源頭,但煙雨仿佛是給這片山蒙上了一層神秘的細紗,越是想看越是看不到,越是看不到,心里越是好奇越是想一探究竟,就是這樣近乎無解的循環,讓我一步步的向前走去,路上的風景,卻是讓我不斷的想放慢腳步,一步步,一腳腳,腿一抬一放間,石階被不斷的邁過。偶爾傳來的鳥啼,也被山上的樹木和小草,細細分割,等聽到的時候就是斷斷續續的了,這就好像這山這樹這草一點也不情愿的將這里的秘密為外人道爾。

回頭,已經看不清來路了。極目遙望,山腳下有銀色白帶,環繞在山腳下某處,看不清源頭,看不清去處。覺得這是一種自然一種本該如此的道韻。細想間,路已將盡,此時仿佛能看到路盡頭的所在,有一個涼亭的迷糊輪廓印在我的眼里,我帶著好奇加快腳步,但越是靠近越是模糊,像是海市蜃樓般的存在,明明在你眼中卻是靠近不了,不禁讓我煩躁不安,怕看不到追求已久的景色,也想印證自己所看的是不是真實的存在。 越來越近的,這時已經看不到石階了,隨處都是石板,表面上有的坑坑洼洼,有的溝壑縱橫,有的圓滑可人,難以想象這些石板都經歷過什么,也許只有在逝去的無盡歲月里才能找到答案吧啊,也許那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可能是曲愛恨情仇的悲歌,也可能是經歷無數白晝黑夜和風吹雨打的孤獨歷程。他們有著頑石的品質,穿越了時光的框架,仍然在這里默默無聞,安靜的躺著,直至磨滅在時光中。

?終于看到了,那是一處殘破的涼亭,旁邊已經有了雜草叢生。涼亭的頂蓋一角也沒了,柱子是石質的,觸摸入手的感覺是冰冷的,表面的條紋一道道的,很難想象,當初是怎么把這石柱立在這里的,可能是就地取材,也有可能是從山下一個個臺階抬上來的,涼亭的石板上打磨的很平整,坐上去很涼,但也很沁人心脾,感覺從下到上都清醒了,遠處的風景仿佛也看得清了,整個世界都變的清晰了不少。山頂的風還是比較大的,濕氣也很大,吹在臉上,清洗了這一路的勞頓和疲憊。對面的山頭這時候也是看的清楚了,那山頭上有一棵青松,屹立在風雨中,享受大自然的饋贈。這時再望山下,還是看不到山腳的,但云霧繚繞,偶爾竄出來的一絲云霧,像龍蛇一般翻騰之后融入到茂密的山林里。

佇立在涼亭中,山風進了涼亭,好像是古人穿越了過來,在亭中低語吟唱,像是詩人踱步作詩于風中,像是山靈在述說這片大地的滄海桑田。種種,一兩種比喻解釋起來顯得無比的蒼白。此山,此風,此時,此景。默默不語,默默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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