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今天火葬場了嗎謝蘊殷稷白玉城小說在線免費閱讀無廣告_(狗皇帝今天火葬場了嗎)完結版免費在線閱讀txt_《狗皇帝今天火葬場了嗎》謝蘊殷稷白玉城完結版閱讀
主角配角:謝蘊殷稷白玉城
簡介:謝蘊睡夢中不安地動了動,冷不丁一睜眼就瞧見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立在床前,她心跳猛地一滯,尖叫就在嘴邊卻忽然啞了一樣,半分聲音都沒能發出來身體卻自發記起了十分慘烈的回憶,開始不受控制地哆嗦,體溫也開始流失她緊緊抓著被子,一點點往墻角挪,恐懼卻仍舊如影隨形,爬蟲一般啃噬著她的身體,連呼吸都艱澀了起來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這份恐懼折磨到窒息的時候,一點燭火突兀地自黑暗里亮起,雖然不甚明亮,卻清楚地映照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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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個書號【1005】, 即可免費閱讀【狗皇帝今天火葬場了嗎】小說全文!乾元宮離著尚宮局不算近,一來一回怎么都得小半個時辰,殷稷等的無聊便翻開《通鑒》打算瞧兩眼,可目光卻不自覺落在了那瓶插花上。
看著還挺順眼。
他起身將玉壺春瓶拎到了御案上,然后撿起書籍繼續看,眼前卻忽然出現了那天晚上謝蘊蒼白著臉縮在墻角的樣子。
是什么噩夢能把她嚇成那樣......
短暫的困惑過后他猛地搖了搖頭,謝蘊既然不肯說,他又何必管,反正也不關他的事。
可話雖如此,他捏著書脊的手卻不自覺地越來越緊。
外頭忽然嘈雜起來,他被迫回神:“怎么了?”
蔡添喜出門前喊了個干兒子來伺候,名喚德春,一聽殷稷開口,連忙在門邊跪下來回話:“回皇上,是偏殿那邊,仿佛是抓了個賊。”
乾元宮招賊可不是小事,而且偏殿......
殷稷站了起來:“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趕到了偏殿,那里已經被禁軍團團圍住,罪魁禍首被堵在了里頭,卻是既沒被鉗制,也沒上繩索,看見他來還眼睛一亮:“稷哥哥,他們竟然說我是賊,你要給我做主!”
殷稷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心里有些不耐煩:“你怎么會在這?”
蕭寶寶心虛的不敢說話,卻扭開頭狠狠瞪了一眼秀秀,如果不是這丫頭吵嚷起來,她才不會被發現。
她溜過來的時候周遭都沒有人,她動作也足夠利落,可眼看著就要把屋子翻遍了,這小宮女卻回來了,一見屋子亂糟糟的,不顧她的阻攔,立刻就吵嚷了起來。
禁軍聽見動靜烏壓壓圍了過來,好在都認識她,沒有動手,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氣得夠嗆,又不想讓殷稷知道,只好琢磨著先走人,可這禁軍統領卻軸得厲害,非要往上報,她威逼利誘都不管用。
這一糾纏,就被殷稷堵了個正著。
她試圖撒嬌耍賴糊弄過去,抓著殷稷的袖子搖他的胳膊:“我就是到處走走,不小心就進來了。”
殷稷臉色緊繃:“胡鬧!這是皇帝寢宮,是你一個后妃可以到處走走的地方嗎?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番作為,足夠朝臣彈劾你蕭家圖謀不軌!”
蕭寶寶被唬得一哆嗦,因著之前被發作過的事,她已經清楚的知道了殷稷不會再和從前似的縱著自己,說是會有朝臣彈劾,就真的會有人彈劾。
她有些慌了:“我沒有圖謀不軌......我就是不甘心,覺得謝蘊在利用太后,所以我就想來找找證據......”
還是為了這點事情。
殷稷腦袋隱隱作痛,當初朝臣上書請他立后封妃的時候,他就往蕭家去過信,說后宮難熬,讓他們給蕭寶寶另擇一個良人,可并沒有用處,最后她還是進了宮。
他知道蕭家的打算,想讓儲君身上帶著蕭家的血脈,好助蕭家再上一層。
登高必跌重的道理,他們竟是絲毫都不顧及。
明明謝家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嘆了口氣:“朕已經說過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蕭寶寶忙不迭點頭,雖然她不是肯乖乖聽話的人,可殷稷一冷臉,她也是真的怕,連聲音都低了下去:“我再不敢了......稷哥哥,你別生氣。”
眼見殷稷眉頭還是皺著,她不情不愿地又補了一句:“我以后不會再因為這件事找謝蘊的麻煩了。”
殷稷一看就知道她為什么這么說,不冷不熱地嗤了一聲:“是沒找到你想找的東西吧?”
被拆穿了蕭寶寶也不惱,只灰溜溜地抬手撓了撓頭:“那真的是和她沒關系,我也不能不講理......”
這還像句人話。
殷稷將胳膊拽出來:“德春,送悅妃回去......你禁足一月,靜思己過,今天這件事朕只是小懲大戒,別再有下回。”
蕭寶寶下意識想求情,可看了一眼殷稷的冷臉,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乖乖道:“哦。”
德春:“悅妃娘娘,請吧。”
蕭寶寶悻悻地往外走,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掏出幾張紙往殷稷手里塞。
殷稷還以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下意識一躲,信件嘩啦啦撒了一地。
蕭寶寶呆了呆:“這......這就是幾封信,從謝蘊屋子里找出來的。”
她彎腰去撿,殷稷頗有些尷尬,便也彎腰將腳邊的信紙撿了起來,他并沒有私窺他人信件的愛好,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他瞧見了寵幸兩個字。
家書里怎么會寫這樣的字眼?
他直覺這信和自己有關,下意識看了下去,卻是越看臉色越黑沉,等這一封信看完,他神情已經說得上是猙獰了。
蕭寶寶正要將撿起來的信遞給他,就被他這副樣子唬得后退了一步:“皇,皇上,你怎么了......”
殷稷充耳不聞,仍舊死死盯著手里那封信。
孽緣?解脫?
原來我們的過去在你眼里就是一段孽緣......
他眼神冰冷,眼前卻突兀地再次閃過那天晚上謝蘊驚慌失措的模樣,可這次他不再困惑,反而恍然大悟,怪不得怎么問謝蘊都不肯說,原來她根本不是做了噩夢。
她是被他嚇到了!
好,真是好得很!
他目光如刀,一寸寸刮過信封上的字眼,新妃入宮,寵幸不日將至......
謝蘊,既然你這么盼著朕寵幸旁人,朕就如你所愿。
“悅妃,”他抬眼看向身邊人,臉色僵硬如木雕,“朕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要侍寢?”
蕭寶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忽然提起這個話題,卻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要!”
殷稷哂了一聲,將手里的信紙撕成了碎片,隨手一揚。
在滿天飄零的碎屑里,他一字一頓道:“那朕今日就臨幸昭陽殿。”
蕭寶寶的眼睛刷的亮了:“稷哥哥你說真的?”
殷稷眼神微不可查地軟了一下,不管怎么說,蕭寶寶都是真正將他放在心上的。
“真的。”
蕭寶寶歡呼一聲撲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小聲歡呼,片刻又忍不住提要求:“我之前有提過的,想讓她在外面伺候......”
她還是咽不下當初殷稷選擇了謝蘊的氣。
可這要求提的的卻不是很有底氣,話音一落就忙不迭又開了口:“不行也沒關系,你肯過去我就很高興了。”
殷稷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和神情明明都是溫柔的,卻莫名透著無邊的冷意:“朕準了,就讓她跪在昭陽殿外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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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個書號【1005】, 即可免費閱讀【狗皇帝今天火葬場了嗎】小說全文!蔡添喜看了眼跑遠的影子,又小心翼翼地覷著殷稷的臉色,他本以為鬧了這么一通,主子的心情多少都要糟糕一些的。
可出乎意料的是殷稷竟然十分平靜,甚至還饒有興致地將條案上的插花擺弄了幾下,將一支花苞換成了盛開的花朵。
雖然頗有些不倫不類,可這種話蔡添喜卻絕對不敢說,還違心稱贊了兩句。
殷稷卻又將花苞換了回去:“算了,她這些東西一向做得好......人呢?朕都回宮了,她不來伺候,想偷懶到什么時候?”
雖然是責怪的話,可語氣平靜,神情緩和,顯然是并沒有真的怪罪。
蔡添喜忐忑的心頓時一定,主子的心情好,奴才的日子自然會好過,他連忙殷勤回話:“奴才剛問了小宮女,說是這次的常服謝蘊姑娘不太滿意,在督促尚宮局修整呢,奴才這就讓人去尋。”
殷稷卻又沒答應,八竿子打不著地提了句:“讓御膳房送碗酒釀圓子來。”
蔡添喜答應著要出去傳話,卻剛后退一步就察覺到殷稷在看他,目光直刺刺的,頗有壓迫力。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正要問一句怎么了,卻在開口的瞬間福至心靈,他將腰彎得更低了些:“聽說謝蘊姑娘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想來這樣的小食也是做得來的,不如就請她在乾元宮的小廚房做?”
殷稷將目光收了回去,似是嫌棄蔡添喜多嘴一樣,語帶不耐:“她笨手笨腳的能做什么?不過罷了,時辰不早了,朕就湊合一下吧。”
雖然他看不出一絲贊同的意思,可蔡添喜還是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怕小太監話傳不利索,親自往尚宮局去了一趟。
彼時謝蘊正被尚宮局的女官們圍著看料子。
京城的秋日極短,秋裝剛做好就要緊接著做冬裝,殷稷在這上面一向不挑剔,可有些衣裳送過去他卻是一次都沒穿過,顯見是不喜歡的。
眼下謝蘊既然在,她們自然要討個建議。
“姑姑,您瞧瞧這春綠色的浣花錦,這顏色很是襯人......”
“還是這牙白的雨絲錦更好些,這花色可是十分難得......”
“可我瞧著這綰色,檀色的織金錦更好......”
謝蘊被她們吵得腦仁,無奈一嘆:“大人們,料子都是好的,只是皇上勤儉,每年四季衣裳各只添三套,屬實用不了這么多。”
女官們只得作罷,謝蘊這才得以安靜地為殷稷挑選冬裝的服色,他這些年偏愛深沉穩重的顏色,衣裳多是黛色,鴉青這些。
年紀輕輕倒是的確襯得他成熟穩重,甚至頗有些高深莫測,當年她進宮時,就險些沒能認出來。
他和年少時候的喜好完全不一樣了。
她按照殷稷如今的習慣選了顏色,指尖落在一塊淺云色的浮光錦上,恍然想起當年在人海里初遇殷稷的時候,他似乎就是穿了這么一件衣裳。
只是時日已久,她有些不敢確定,何況即便是世家,用的東西也不可能和皇帝的規制相提并論,大約是她記錯了。
可她卻遲遲移不開目光。
“謝蘊姑娘這眼光極好,皇上想來也是會喜歡這料子的。”
蔡添喜的聲音忽然響起來,驚得謝蘊一顫,連忙收回了手:“蔡公公,您怎么來了?”
“自然是為了尋姑娘你啊。”
謝蘊心里一咯噔,她出乾元宮之前,蕭寶寶可正在和殷稷告狀,這才過了沒多久蔡添喜就找了過來......
她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可是皇上傳召?”
蔡添喜瞧出她有些緊張,連忙安撫一笑:“正是,皇上說想吃姑娘做的酒釀圓子,咱家不敢耽擱,特意來請你的。”
謝蘊一怔,不敢置信道:“他要吃圓子?不是要問罪?之前悅妃明明......”
“姑娘這話說得,”蔡添喜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皇上那可是天子,誰是誰非心里明鏡兒似的,你只管放寬心......咱們這就回去吧,別讓皇上等急了。”
謝蘊下意識應了一聲,等跟著蔡添喜出了尚宮局,心里還有些不可思議。
她利用太后震懾蕭寶寶的事,殷稷一定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沒有證據最多不過是再罰她跪一跪。
那點皮肉之苦她撐得住,可現在......
“蔡公公,皇上真的沒提別的?”
想起上回被做了筏子替人立威的事情來,她心里很是不安。
蔡添喜哭笑不得:“謝蘊姑娘,你就是給咱家十個膽子,咱家也不敢假傳圣意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蘊不好再問,心里卻多少都有些信了,一股隱蔽的歡喜慢慢自心底竄起來,不管殷稷這次是怎么了,他沒有偏向蕭寶寶,就是值得高興的事。
而且酒釀圓子,那是她唯二會做的東西,殷稷竟然還記得。
那他們之間還算不錯的那段日子,他是不是也沒有都忘了?
“天色不早了,咱們走快一些吧。”
她忽而就有些想見殷稷了。
蔡添喜善意一笑,大約是猜透了她的想法,卻沒多言一個字,只默默加快了腳步。
可兩人剛走到御花園,便迎面遇見了昭陽殿里的沉光,她顯然是沖著謝蘊來的,直愣愣地堵住了他們往前的路。
蔡添喜仍舊含笑,眼神卻沉了沉:“沉光姑娘這是有事?”
沉光下巴一抬,得意溢于言表:“自然是有要緊事,不然怎么敢來攔蔡公公的路......”
話是對蔡添喜說的,目光卻落在了謝蘊身上:“皇上傳召謝蘊姑姑伺候呢。”
“咱們這正是要往乾元宮去......”
“并非乾元宮。”
沉光笑容越發明顯,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蔡添喜的話:“皇上已經傳旨,今日要悅妃娘娘侍寢,特意遣奴婢來傳召謝蘊姑姑去昭陽殿外,跪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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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個書號【1005】, 即可免費閱讀【狗皇帝今天火葬場了嗎】小說全文!謝蘊扶著墻出了正殿,秀秀提著燈在外頭等她,見她出來連忙扶了一把:“姑姑,你餓了一天累了吧?奴婢給你領了飯菜,趁熱快吃吧。”
謝蘊毫無胃口,推開秀秀跌跌撞撞回了偏殿,她其實早就知道殷稷對蕭寶寶是不一樣的。
當初他們還和睦的時候,便不止一次從他嘴里聽說過這個名字,可眼下親眼瞧見他的偏愛,他的回護,她才知道自己終究是低估了。
她心口又悶又堵,連喘氣都提不起力氣來,甚至難過的連青紫的膝蓋都感覺不到疼了。
可不管她怎么難過,在殷稷那里,都只能得到兩個字,活該。
她撩起薄被蒙住頭,摸著黑一遍遍告訴自己,五年,還有五年她就能出宮了。
等她去了滇南,不管日子多苦多累,都會比現在好過。
忍一忍就過去了,忍一忍......
她一腦袋渾渾噩噩,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睡過去,夜里外頭卻再次下起了大雨,霹靂攜裹著雷霆,驚得她緊緊縮在了薄被里。
可即便如此,這么駭人的天氣還是將她一段她恨不能永遠都忘卻的記憶勾了起來。
五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天氣,婢女冒著大雨送了一個包裹來,上面全是蕭家的罪證,還有齊王的書信。
不想蕭稷獲罪,就去土地廟見我。
她去了,然后被永遠困在了那間破廟里。
齊王猙獰的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掙扎......
她再也躺不住,抱著被子坐了起來,喘息聲一下比一下急促,抓著被子的手哆嗦的不成樣子,她冷,也怕。
哪怕她已經親手將齊王拉下馬,可仍舊逃脫不開這個夢魘,每每想起,她都不像是她自己。
她抱著頭,緊緊揪扯自己的發根,可臟手拂過身體的感覺仍舊還在,爬蟲一樣,惡心的她無法自制的顫抖。
她擼起袖子,狠狠一口咬在自己手臂,殷紅的血順著齒縫淌進口腔,濃郁的血腥味讓人越發作嘔。
可劇烈的痛楚卻讓她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都過去五年了,再沒有人能那般欺辱她,她不能讓過去的回憶影響她現在的生活。
她是謝家的嫡女,不能這么沒出息。
但后半夜她仍舊沒能睡著,她木愣愣地靠在床頭,一點點算著時辰,可時間卻過得格外漫長,她索性起來寫了封家書,雖然明知道寄不出去,可難過的時候寫一封,就不會覺得她只有一個人。
“父母在上,
見字如晤,蘊乞問安。
深宮時日難熬,所幸新妃入宮,上甚喜之,寵幸不日必至,孽緣終結,女兒亦可解脫......”
寅初至,帝醒,朝開。
她收起書信,忍著膝蓋上針扎似的痛楚下了地,將臉埋進冷水里讓自己徹底清醒了過來,順帶將所有情緒都隱在了心底,等離開偏殿的時候,她便又是那個刀槍不入的謝蘊了。
一夜大雨,往常該露出日光的時候,今日竟仍舊是漆黑的,許是因此,值夜的宮人便看錯了時辰。
謝蘊過去的時候,他們還靠在門上打瞌睡。
她咳了一聲,兩人渾身一激靈,連滾帶爬地跪了起來,臉色驚懼:“謝,謝蘊姑姑,奴才們不是有意偷懶......”
宮人都知道她規矩嚴,怕她責罰。
但謝蘊并非不通人情的人,她便是對宮人有所責罰,也都是有理有據的,絕不會隨意發作。
可她懶得解釋,只硬邦邦道:“下不為例。”
兩個宮人如蒙大赦,道謝后連忙退下了。
謝蘊這才推門進了正殿,時值夏末,天氣已經轉冷,乾元宮里的冰也該撤了,只是昨日她跪了一天沒想起來這件事,這乾元宮里便仍舊擺著冰盆,一進門涼氣便迎面撲了過來。
她搖了搖頭,將冰鑒封死,轉而去準備殷稷上朝要用的東西,剛置辦妥當,蔡添喜便隔著厚重的垂幔小聲喊了起來:“皇上,到時辰了。”
殷稷睡得并不沉,不多時便應了一聲:“進。”
謝蘊便喊了宮婢來端著東西,跟在蔡添喜身后進了寢殿,卻是剛進門就被殷稷拉到了身前,他垂眼看過來,目光落在謝蘊發紅的眼睛上:“怎么,哭過了?”
謝蘊抬手去解他的衣裳,順勢低下了頭:“是夜里被雷雨驚動,不曾睡好。”
殷稷哂了一聲:“你做了什么虧心事?好端端的也怕起了打雷下雨?”
謝蘊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只低著頭當作沒聽見,殷稷的聲音卻沉了下去:“朕的話你聽不見?”
可聽見了又要怎么回答?
難道她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她那么不堪的往事嗎?只是對著殷稷她都說不出口,何況這么多人?
她垂著頭仍舊不肯開口。
殷稷似是等的不耐煩了,一把拽出了自己的衣裳:“連句實話都不敢說,朕怎么敢讓你伺候。”
謝蘊手僵了僵,卻終究沒勉強,悄然退到了一旁。
蔡添喜連忙接手,卻被殷稷抬手揮退,他自顧自收拾好,轉身就往外走,腳步越來越快,連龍冠都忘了。
蔡添喜連忙去追,卻瞧見人在門口停下了,他連忙也跟著停下,可眼前的人卻遲遲沒有別的動靜。
他有些莫名,小心翼翼道:“皇上?”
殷稷被驚動,這才硬邦邦開口:“朕今日去昭陽殿,這里不必伺候了。”
蔡添喜隱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垂幔,明知道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也還是得硬著頭皮答應:“是,奴才回頭就傳話去昭陽殿。”
殷稷側頭瞥他一眼,神情看著還算冷靜,可目光卻莫名的刺人,刺得他不敢抬頭,等主子收回目光走遠了,他才擦擦額頭的冷汗再次追了出去。
乾元宮這一番忙碌過后,徹底安靜了下來,謝蘊聽見了殷稷的話,也知道他是說給自己聽的,卻不知道怎么回應。
她也不想回應。
這種事是遲早的,她管不了殷稷,也沒資格去管,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不在意。
她甩了甩頭,將所有雜念都甩了出去,然后開始為殷稷打理秋裝。
之前天氣好的時候其實已經收整過一遍了,但眼下隨時要用,她要安置在更趁手的地方。
這一番收拾便是大半天,下午她才處置妥當打算回偏殿去忙自己的事情。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卻透過寢殿厚重的垂幔傳了進來。
“這謝蘊姑姑也沒有說的那么壞啊,今早我還以為要受罰呢。”
“那是現在,現在她當然不敢囂張了,昨天那一遭誰都看出來了,和悅妃娘娘一比,她屁都不是。”
“怪不得,也是活該,一個奴婢拿什么主子的款兒......”
兩人說著話開始擦拭家具,謝蘊盯著眼前的垂幔輕輕嘆了一聲,早知道橫豎都會被人說嘴,她早上就不心軟了。
她撩開帳子,徑自走了出去。
兩個內侍不防備內殿還有人,抬眼一見是她,頓時被驚得渾身一抖,臉色瞬間白了。
謝蘊卻沒理會,先晾他們兩天吧,如果直接把人罰了,恩怨就此兩清,未免太沒意思了些。
再說眼下,她更應該去算那一巴掌的賬,雖然殷稷威脅過她,但這口氣她還是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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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個書號【1005】, 即可免費閱讀【狗皇帝今天火葬場了嗎】小說全文!謝蘊剛剛被殷稷放過,還不等閉眼歇一歇,外頭更鼓就響了第三遍,她渾身一個激靈,連忙起身,十分倉皇的下了龍床。
因為稍慢一步,就會被這個翻臉無情的狗皇帝一腳踹下去。
殷稷從來不允許她在龍床上過夜,哪怕是她被累的站都站不穩的時候。
她隨手往身上披了件衣裳,咬著牙在滿天雷霆里打開了殿門,腳步頓了好一會兒才往外走。
她怕這樣仿佛連天都能劈開的雷霆,可這深宮里,沒有人會在意她怕什么。
她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跑,到了半路才發現剛才走的太急,家傳的玉佩落下了,她只得折返,卻剛到門口就聽見細碎的說話聲隔著門板傳了過來。
是值夜的宮婢——
“今天謝蘊姑姑又侍寢了。”
“有什么好羨慕的?還不是用完了就被攆下了龍床。”
“可要是有了子嗣......”
“子嗣?她是罪奴出身,當初在牢里的時候身子就壞了,這輩子都別想生了。”
“怪不得,我就說這天天侍寢怎么就一點動靜也沒有,原來是個下不了蛋的,白瞎了皇上的喜歡......啊!”
她忽然一聲驚叫,是外頭一陣電閃雷鳴,將謝蘊的影子投射在了門板上,嚇住了她未盡的話。
謝蘊抬手開了門,面無表情的看著兩個嚼舌頭的宮女,聲音冷淡又威嚴:“掌嘴。”
兩個宮人雖然背著人的時候什么都敢說,可對上謝蘊到底還是膽怯,猶豫片刻抬手“啪啪啪”的扇起了自己的巴掌。
她們年紀不大,臉皮薄嫩,不多時兩頰就腫了,謝蘊這才淡淡的喊了停,宮女們低著頭話都不敢說。
“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們嚼舌根,舌頭就不用留著了。”
“是。”
“下去吧。”
兩個宮女連滾帶爬的走了,謝蘊深吸一口氣,臉色在閃電映照下,白慘慘的毫無血色。
那兩個宮女其實說錯了,殷稷以前或許還喜歡她,但自從五年前她毀婚另嫁之后,他對她就只剩了仇恨,背叛的仇恨。
她嘆了口氣,放輕腳步進了內殿,摸著黑尋到了自己的玉佩,然后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卻只是去了偏殿,因為第二天她還得伺候殷稷起身。
可大約是這一宿被折騰的太厲害——殷稷前兩天出了一趟宮,昨天才回來。
總之,等她再睜開眼睛時,比往日遲了不少,她連忙換了衣裳趕去正殿伺候,一進門卻瞧見殷稷已經穿戴齊整,大太監蔡添喜正給他系腰帶,兩個腫著臉的丫頭就捧著茶盞佩飾候在旁邊。
謝蘊上前選了塊玉佩給他系在腰間,卻不等系好,手就被抓住了。
殷稷因為常年握筆而帶著薄繭的手一下一下摸索著她的手背,姿態親近而曖昧:“今日怎么來遲了?”
他聲音里帶著晨起時特有的沙啞慵懶,頗有些撩人,身邊候著的丫頭都紅了臉,謝蘊眼底卻毫無波瀾。
這種語氣她已經聽習慣了,也清楚的很,不管這聲音聽著多撩人,他都不會有半分要撩撥自己的意思。
“奴婢一時懶散,皇上恕罪。”
殷稷笑了一聲,再開口時已經不見了方才的慵懶,清凌凌的有些像深秋里料峭的晨風。
“懶散?朕還以為你是發作人發作累了。”
謝蘊一頓,垂眼掃過兩個端著茶盞的宮女,意有所指:“是有人來皇上面前告狀了?”
她聲音里帶著涼意,兩個宮女大約是聽出來了,瑟縮了一下肩膀,抖得茶盞都有些端不穩。
殷稷嘖了一聲:“臉腫成這樣,還需要人告狀?”
事實如何他不肯說,謝蘊也不能逼他,只當是信了,抽出手繼續給他系玉佩,隨口解釋了一句:“奴婢只是教他們一些規矩。”
“規矩?”
殷稷又笑了一聲,聲音卻陡然冷了下去:“你這樣毀婚另嫁的人,也知道規矩?”
謝蘊身體陡然一僵,她和殷稷曾經是有過婚約的,那時候他還沒有被皇家認回來,還是蕭家的養子。
只是當年發生了一些事,讓她不得不毀了婚約,轉而應了齊王的提親,但誰都沒想到齊王奪嫡功敗,謝家也被牽連,舉家流放滇南。
原本她也該去那艱苦之地的,卻在半路上被殷稷招進了宮,成了這乾元宮的掌事女官。
她低下頭,無意識攥緊了手:“我當初悔婚是因為......”
“你跟誰我呢?”
殷稷打斷了她的話,狹長的丹鳳眼里都是冷光,每每謝蘊要解釋當年的事,他的情緒就會變得十分惡劣。
“你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嗎?”
謝蘊苦笑,悔婚的事殷稷不肯聽她解釋,固執地認為她當年另嫁是看不上他的出身,如今對身份就格外計較。
她心里一嘆,雙膝觸地,姿態恭謹:“奴婢不敢。”
殷稷哂了一聲:“不敢最好......既然謝蘊姑姑如此懂規矩,那朕問你,主子面前失言,該如何處置?”
他語氣輕淡,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可謝蘊知道他并不是會和旁人說廢話的人,尤其是自己。
他這句話說出來,就是要為難她的。
她又看了一眼兩個腫著臉的宮女,指甲一點點摳進掌心:“皇上是在為她們鳴不平嗎?”
殷稷扯了下嘴角,臉龐被跳動的燭火映得忽明忽暗,莫名透著冷酷:“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可若不是,又何必要當著兩個宮女的面發難。
謝蘊輕閉了下眼睛,片刻后忽地抬手,清脆的兩聲巴掌聲回蕩在安靜的乾元殿里,聽得殷稷猛地攥緊了手。
“皇上,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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