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者七(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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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里拿著已經被掛掉的手機,沈尤沅有些惆悵的嘆息一聲,她甚至還來不及說一聲謝謝,她自己心里明白,郁昊的地址只能求助他路子期,沒有他,她或許現在正待在大馬路上搜索來往的行人,于情于理她都應該感謝他,更別提他勸服父親不再追究她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即使路子期對父親的說法是讓她徹底死心。

沈尤沅對于路子期的執著一直存有深深的疑問,父母皆是成功人士,有著很強的社會背景,身材高大,如混血一般的高鼻深目,身材樣貌也不是凡品,留學海外,無論學業事業方面的成就都是傲人的,可是他居然相中了自己,即使知道有郁昊的存在仍鍥而不舍,可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即便那個人沒有多么優秀,可她心里已經被占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他人的一席之地。

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的路子期俯視著樓下的風景,當真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幾十層的高度讓他的視野更加開闊,也能更好的看看這個每天都在不斷進步的城市,更能好好的反思自己的人生過得怎么樣,吾日三省吾身,這正是他反思的場地。

無論是在遇見沈尤沅之前還是之后,路子期都是一個相信愛情的人,說來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他并不是一個所謂潔身自好的人,對于感興趣的女人他也總是會不擇手段的去弄到手,要么是以自己所具有的條件去吸引女人,要么是用物質金錢去作為交易,總之過程不重要,他只在乎結果。

自身的經歷讓他在為人處世方面顯得理性和清晰,他在自己的私生活方面說不上清白,女人對他而言就像是男人之間喝醉常會說的,女人如衣服。對于身邊的女人他的行為的確如他說的那樣,舊了、不美了就會更換,他的本錢不僅僅是他的金錢和社會地位,過人的學識以及出眾的相貌也成為他無往不利的一個先天條件。當他追求一個人時會恨不得把你變成他的命根,予取予求,只要你開心。可他拋棄你時,盡管依舊大方,卻又極盡冷酷之能事,讓人避之唯恐不及,這樣的男人總是讓人又愛又恨。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卻迷信愛情,他堅信世間存在著愛情,盡管對他來說這有點可笑,他不否認愛情的存在,甚至夜深人靜抽根煙的時候看著城市夜色,他會憧憬甚至是幻想一份愛情的來臨。

他和沈尤沅家可以說是世交,盡管見面的機會不多,但長輩之間的聯系讓兩人的交集可以追溯到孩提時代,因此當她走進家門時,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的他一下子就把她認了出來,她穿著一件簡單的印花裙子,梳著高高蕩起的馬尾感覺一下子飄到他的面前。看著她一下子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路子期有些愣住了,他有些僵直的點了下頭,正待說點什么,可只覺得她的出現有些突然,實際上他只是把她走過來的過程有意識的忽視了,而不是“飄”過來。

“沅沅啊!你看看這是誰,你還記得他嗎?”樓上傳來沈國鳴中氣十足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人影從樓梯間冒了出來,不正是拎著一個公文袋的沈國鳴嗎?他饒有興趣的走到兩人面前,看著路子期已經了然的樣子,又看看自己女兒還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懵懂樣,他不禁笑開了。

看著沈尤沅仍在思考狀態,路子期組織語言正打算開口說點什么,好歹給人留下個得體的好印象,正待開口,沈國鳴先一步開了腔,

“你不記得他了嗎,你路伯伯的兒子,路子期,小時候住的那片兒地的孩子頭,老把你弄哭那個,記得嗎?就砸你八音盒的那個。哈哈!想起來了吧。”

他說著,又好像回憶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禁笑開了。這倒是把兩個小輩弄得不好意思起來,路子期很是尷尬,小時候那些頑皮事就生生重啟開來,把自己長久建立起來的形象一下子撂倒了,就好像一棟要建好的房子在建成之日,才發現沒有檢查地基,只能推倒。

沈尤沅顯得有些拘謹,畢竟那些都是孩提時期的事兒了,也不會過于去計較那些事。但是對于這位近十一二年不見的鄰家哥哥也的確沒抱有多大的情感,基于基本禮節禮貌,她還是微笑點頭問好就匆匆上樓回房了,一直到路子期離開,她都沒有再次出現。

兩人成年后的第一次見面就這樣短暫的結束了,對于路子期而言她已經給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即使那只是短暫的幾分鐘,可能是從小的情分擺在那吧,或許是她沈尤沅出落的太美了,已經足以吸引到他的注意力。青梅竹馬的情分擺在那兒,他突然很想去關注她。不同于路子期對她的關注,沈尤沅匆忙回房后就打開電腦聯系起了郁昊,畢竟熱戀中的情侶就像連體雙胞胎,一刻也分不開,至于路子期,她真的沒什么心情去理會。

再次相遇是在一家不算高檔的餐廳,他陪著新交的女伴去那里用餐,本來是不想去那兒的,卻拗不過女伴喜歡那的菜式,雖不太樂意,但一貫的處事作風不予許自己對女人說不。選了一個較為安靜的角落,倒上兩杯酒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開了,女性總喜歡在男性面前保持自己完美的一面,不多時帶來的女伴就提出去補個妝,留下路子期無聊的環視餐廳。

忽然,他在餐廳櫥窗邊上看見了沈尤沅,和她一起的是一個長相陽光的大男孩,想想應該是她的男朋友,他們也進入了餐廳,兩人說說笑笑的選了個位置坐好,恰巧只和路子期所選的位置隔一桌,可能是和男朋友聊得太歡樂了,也可能是認不出路子期,反正沈尤沅最后背對著他坐下了。

雖然隔了點距離,可是還是能不時的聽見兩人清晰的對話,或關于朋友,關于學習工作,還不時的傳來兩人的陣陣笑聲。雖然能一心兩用的應付回來的女伴,但明顯的,他對于兩人的對話已經顯得有些興趣缺缺,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她。心里琢磨著要不要去打聲招呼,可是身邊帶著這么一位又讓他覺得有些別扭,況且她的身邊也還有一位,她應該也不希望別人打擾吧,貿然打擾估計尷尬的會是她,所以這一念頭也就打消了。

帶來的女伴也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主兒,“怎么了,是不是吃好了想回去?”

女人是個精明的女人,精明干練的性格和明艷的面容總是吸引著男人的目光,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仿佛知道你的內心深處在想些什么,對于這類女人,路子期也不拖泥帶水,而是很爽快的承認了。

“嗯,的確有些事兒需要處理,而且也吃的差不多了,怎么樣,先送你回去?”他拿起杯子,把未喝完的酒一飲而盡,面帶微笑的湊近她說道,只待她給出結果。

“送我回去?是去你那還是去我那?嗯!好了,我吃好了。”她兩手手指交叉放著在桌子上,然后抵住下巴,唇邊帶著一抹曖昧的輕笑,對視著路子期。

路子期打了個響指,邊上的服務員走了過來。

結好賬。車子就停在店門口不遠處,他的視力很好,開動車子,盡管隔著兩層玻璃,路子期還是能清楚地看到櫥窗里愉快交談的沈尤沅和郁昊,郁昊,是那個男孩的名字,他剛才清楚地聽見這兩個字從沈尤沅嘴里冒出來,而且不止一次,他都記住了。

當天晚上路子期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入睡之前既沒有抽根煙,也沒有給自己倒一杯酒,整個低調雅致的房間暗暗的卻又很溫暖,理應合適睡個好覺,可如果有人走近一看,就會發現床上的人連假寐也談不上。他呆呆的盯著天花板,好像在思考著什么,好在他是一個人單住,也不會有什么人去打擾他的冥想。

隨著和沈家的業務往來,路子期和沈尤沅偶爾見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偶爾還會在沈家來頓便飯,相處久了,基于兒時友誼,兩人有時也會開開對方的小玩笑,甚至可能來個小惡作劇,相互挖苦對方。

盡管在感情方面,沈尤沅不會選擇他作為傾述對象,可是他還是能從她每天的喜怒哀樂中知道他們處在感情的階段和問題,熱戀期的女生總是對男朋友過分的關注,把所有的精力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每一段感情上面,敏感又多疑。盡管如此,但仿佛能了解這種心態似的,路子期并不認為這是一種束縛,甚至覺得這可能是一種享受,每個人都渴望得到關注,他也不例外,雖然他也覺得這種做法不可取,可你情我愿的事,他也不想去多管閑事。

在以后的很多個夜晚,當他想起自己曾經對沈尤沅的放縱,就會引出無限的悔恨和自責。他給自己找了無數個去插手這件事的理由,作為哥哥應該為妹妹把關,作為朋友應該盡自己所能去保護自己的朋友不受傷害,作為一個追求者不應該把自己所愛拱手他人。沒有如果,也沒有假如,一切都那么順其自然了,傷害不能抹去,悔恨也會永留心底,然后于某個寂靜的夜晚冒出來,讓人一夜無眠,在第二天早上陽光照耀的陽臺上留下滿地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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