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兒的最后一個兒童節

6月1日讀書筆記

讀書內容:《謝謝你離開我》(張小嫻著)

早上在地鐵上看張小嫻,看著看著,忽然生出一股沖動,想給拙寫一封信,在14歲將要過去的最后一個兒童節。

然后,今天的筆記就變成了下面這封信。


親愛的小拙:

一大早起來,我跟你說:“節日快樂!”你呵呵了,是呢,再過幾天,你的14歲就快走完了,這該是你的最后一個兒童節了吧。

十四年前的今天——你生命中的第一個兒童節,我怎么還記得那么清晰。也是一大早來叫你起床。一推門,不滿一歲的你已經拽著兒童床的欄桿穩穩地站起來,一個人興奮地樂呵著了。那天我們去參加了一個爬行比賽,在石橋鋪一個電腦廣場。比賽開始了,其他小伙伴有的停在原地左顧右盼,有的激動起來倒著爬,有的嚇得哇哇大哭,而你,目標明確,動作利落,歡快地爬向終點,斬獲了人生中第一個冠軍。我還記得,獎品是一桶奶粉,因為不是你平時喝的品牌,所以送給了點點弟弟。

初夏的陽光一遍又一遍路過窗前,走馬燈似的。我盼著你快點兒長大,在你的世界里揮斥方遒,又始終留戀你小時候的模樣,那么多次在夢里,把小小的你抱在懷里。我是多么矛盾啊,一如雙子座的你。

我想起四年前,也是這個季節,你第一次離開家去遠方,十多天的分離,你卻連一條短信也沒有發回。后來問你,為什么不聯系呢?不想家嗎?你說想,怕一發短信就更想了。后來一次次,你習慣了每年自己出門。別人看到的你,總是明媚灑脫,歡樂自在,我卻在你的空間里默默心疼著你文字里的傷痛孤獨:在你一個人在杭州問路不應的時候,在你用拉長的孤影丈量北京月臺的時候,在你自嘲是一條長得丑的單身狗的時候,在你撲進我懷里痛哭、懷疑自己選錯了路的時候??對不起,我沒有更多有力量的語言來幫助你,我只能給你一個肩膀,一卷紙巾,和一份默默的祝福,我知道,有的路注定要一個人走,有的痛注定要一個人扛。

還有半年你就要暫時遠離,一個人去到遙遠的彼岸。別人問我舍得嗎?我說舍得,因為你注定是要去尋找自己那條偉大航路的人,我只是有幸陪你走過一段,把你送到出港口,未來的航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如果問你,你舍得嗎?我希望你的答案是舍得,因為,有舍才有得。

很多爸爸媽媽都怕孩子走彎路,恨不得把自己的經驗統統拷貝一份粘貼在孩子腦子里,但我不想剝奪你探索的樂趣,就像我出門不喜歡做攻略一樣,旅行的美就在于探索的過程。并且你的世界將會比我更精彩,我也委實沒有太多經驗可說。不過,看到你最近似乎有些迷茫,作為一個同等身份的朋友,忍不住還是想把近期在書里看到的幾點心得告訴你,這不是攻略或路書,只當做貼士,僅供參考罷。

第一是關于感情問題。必須是感情問題啊,過了這個兒童節,你就是少女了。青春期的少年哪個不想要一個可以隨意傾吐的對象,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都希望得到有心人的關注和認可。你周圍并不缺乏這樣的人,但他們未必能跟上你的步伐,哎,你一直跑得很快。所以,我很理解那種一個人在路上、四顧無人的寂寞,不要擔心,十八歲以前有一場萌萌噠的牽手固然很美,但不要為了牽手而牽手,更不要因為寂寞而停止奔跑,就像今天早上我讀到的那句話——“當愛情缺席的時候,你要好好愛自己,學著聰明些,笨蛋永遠不會明白聰明是一種幸福。當愛情缺席的時候,學著接受自己,只有當你接受自己的一切,你才會快樂,才能夠學著獨處。當愛情缺席的時候,學著過自己的生活。過自己的生活。就是跟自己談戀愛,把自己當成自己的情人那樣,好好寵自己。”是的,愛情可以缺席,友情可以缺席,但你自己不能缺席自己的航路。你現在所處的路上可能人丁凋零,當你到達下一個港口,會發現,那里匯集著從各條航路上駛過來的勇敢者,或許,在那里,抑或再下一個港口,你終能遇上同路人。

再說說離別。你一直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無論是和祖祖爺爺天人永隔,還是和朝夕相處的同學必須分開,我知道你的心里都承載著太重的痛,但這就是人生。人生的航路上會有各種各樣的相逢,但有相逢就意味著有別離。當看著那些背影漸漸走出你的視線,告訴自己,留在記憶里的相逢才是永恒,一個個的離開,是為了給你騰出更大的空間去接納下一次的幸福。所以,用感恩的心態去面對離別吧,并請相信,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遇,至少還有我們這個港灣可以靠航,也請相信,你一直是承蒙老天眷顧的人,哪怕有時候,這種眷顧的方式太曲折,你并沒有意識到罷了。

最后再說說未來。我知道你最近感覺自己徘徊在一個十字路口,面前太多選擇,反而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哪條才是通往海賊王寶藏的正確航路。你以為已經到了歧路,其實距離必須做出抉擇,還有著一段長長的水道呢。你還記得leo說過的關于“高臺跳水”的那個理論嗎?原本我也忘了,早上靖媽說小靖昨天在班上引用了這個理論,我才想起來。他說:“你登上的臺面越高,空中可以做出的花樣動作才可以越多。”是啊,如果你還沒想好打算做什么動作,那就只管往上爬吧,在攀爬的路上,還有好多時間慢慢想呢,大可不必過早給自己畫地為牢。我還記得三年級期末考試那個早上,你站在浴室鏡子前,模擬校長的聲音在全校同學面前給你自己頒發獎學金,那一次,你真的得到了。保持這種信心吧,我一直說,你是一個天生的好船長。

嗯嗯,就這些吧,親愛的小拙,祝你最后一個兒童節快樂!也祝你旅行愉快!

yourmum

2016.6.1

(差點忘了節日禮物,原本計劃送你一個咖啡杯,粗心的又忘了,那就送一首你最愛的歌吧——《繼續,給15歲的自己》,希望若干年后,你再聽到這首歌,會很驕傲地說:“我沒有對不起那個15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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