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講的一件文物叫獸面紋銅戈,戰國時期文物,成都郫縣獨柏樹出土。該銅戈援上有巴蜀青銅器常見的符號,稱為巴蜀圖語。另一面有披發持刀跪地人像。援與內之間兩面鑄有張裂目虎紋,其上有鳥紋相連。
獸面紋一般指饕餮紋,青銅器上常見的花紋之一,最早見于長江中下游地區的良渚文化陶器和玉器上,盛行于商代至西周早期。饕餮是古代傳說中的一種食人怪獸,是古人融合了自然界各種猛獸的特征,同時加以自己的想象而形成的。如《神異經·西荒經》中記載,“饕餮,獸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而在古籍中也有記載青銅器物上有饕餮紋的樣式,如《呂氏春秋·先識》篇內云,“周鼎著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其及身”。
饕餮紋的圖案具有莊嚴、凝重而神秘的藝術特色。一般以動物的面目形象出現,面目結構較鮮明,具有蟲、魚、鳥、獸等動物的特征,由目紋、鼻紋、眉紋、耳紋、口紋、角紋幾個部分組成,也正是利用這些特征,將人們引到了一個神秘的藝術世界,商代的饕餮紋在吸引人們注意力方面是特別有效的。饕餮紋兇猛莊嚴,結構嚴謹,制作精巧,境界神秘,是青銅器裝飾圖案中最優秀的作品之一,代表了青銅器裝飾圖案的最高水平。
民間盛有龍生九子之傳說,明代的陸容和楊慎將饕餮列為龍九子之一,這已是一種附會了。陸容的《菽(shū)園雜記》中所記饕餮“性好水,故立橋所”,而楊慎的《升庵集》則記之曰:“饕餮好飲食,故立于鼎蓋”。 近現代的研究已經對這種獸面紋是否就是饕餮紋產生了質疑,只是由于長期以來的傳統稱謂才導致了饕餮紋的盛行。現在的很多青銅器學家和古歷史學家都稱青銅器皿上的布局為:以鼻梁為中線,兩側作對稱排列,成獸面形象,大眼、有鼻、雙角,通常沒有下唇。也有使用兩個夔(kuí)紋對稱排列”的紋路稱為獸面紋而不再使用饕餮紋。不管是饕餮紋或獸面紋,商周青銅器上這種概括夸張的動物紋飾和造型都呈現給人以一種超脫塵世的神秘氣氛和力量,有學者稱之為“獰厲的美”。它們之所以具有威嚇神秘的力量,是因為這些象征符號指向了某種似乎是超世間的權威神力。這些鑄造刻飾,恰到好處地體現了一種無限的、原始的、還不能用概念語言來表達的原始宗教的情感、觀念和理想,配上那沉著、堅實、穩定的器物造型,極為成功的反映了那進入文明時代所必經的血與火的野蠻年代。
銅戈是古代兵器中的一種“勾兵”,用于鉤殺。由銅制的戈頭、木或竹柲(bì),柲上端的柲冒和下端的銅鐏四部分構成。銅器銘文中的Z(戈),就是它整體的象形。戈頭每一部分都有專名:主要刃部稱“援”;援末轉折而下的部分稱“胡”;嵌入木柲的部分稱“內”;援末和胡上穿繩纏柲的小孔稱“穿”。巧合的是,百度百科上對于銅戈介紹的配圖就是我們此次介紹的成都博物館的獸面紋銅戈。
標準的戈,由戈頭、柄、銅鐏三部分組成。戈頭:分為援、內、胡三部分。
援:就是平出的刃,用來勾啄敵人,是戈的主要殺傷部。長寬根據制作要求各有不同,體狹長,多數體中有脊棱,剖面成扇菱形。援的上刃和下刃向前弧收,而聚成銳利的前鋒。
內:位于援的后尾,呈棒狀,用來安裝木柄,有直的,也有末尾向下彎曲的。內上面有穿繩縛柄的孔,稱為“穿”。為了避免在揮殺時向后脫,有的在援和內之闊設有突起的“闌”。
胡:戈援下刃接近闌的弧曲下延,并沿闌側增升縛繩的穿孔,這部分稱為“胡”。開始時,胡只是為了增加穿孔而設,胡越長穿孔越多,柄和戈頭縛綁得更牢固,所以胡部就越來越長。兩周時期將胡身加刃,增加了戈的勾割能力。胡的長度一般為戈刃的三倍,即六寸,到了戰國時期,胡的長度又有所增加,成為長胡多穿式戈。
柲:即木柄。為了便于前砍后勾,多用扁圓形柄,以利于把持。戈柄的長度不一樣,根據實戰需要,步戰用的柲短,車戰用的柲長。
鐏(zūn):早期的鐏只是為了便于使戈在不用時插在地上,不致斜,所以在柄的尾端加上一個銅制鐏,并不能殺傷敵人。不過,近年來,發現有的商代戈鐏帶有尖刺或鋒刃,也可能用于刺擊。
戈盛行于中國商朝至戰國時期,具有擊刺、勾、啄等多種功能。它的缺點是易掉頭、轉頭。使用不夠靈活。隨著兵器和戰術的發展,戈被逐漸淘汰,后一度成為儀仗兵器。
巴蜀圖語,又稱巴蜀符號或巴蜀圖形文字,四川省出土的戰國至西漢初的文物上,發現的一些圖形符號。巴蜀圖語主要分布在銅兵器、銅樂器、銅璽印等器物上。典型的巴蜀圖語是虎紋、手心紋和花蒂紋等等,由于其形狀非常像裝飾性的符號,所以一開始并沒有把它看作文字,隨著考古工作的進展,越來越多的類似符號被發現,目前主流觀點認為這是巴蜀古族用來記錄語言的工具、族徽、圖騰或宗教符號,是一種象形文字,是巴蜀文字的雛形。據推斷巴蜀圖語可能產生于古蜀國開明王朝時期。
比巴蜀圖語稍晚出土的四川戰國土坑墓出土的青銅器上,考古學家又陸續發現了一些個體或成組的符號,這些符號跟漢字中的象形字極為相像,似乎已經具有了文字的特征。迄今為止,這些符號已經出土了一百多個,成組的聯文符圖很復雜,似乎想通過一段內容來表情達意。
幾乎在巴蜀圖語問世的同時,在20世紀50年代到90年代陸續出土的巴蜀銅戈上,考古學家又發現大量銘文,這些銘文跟巴蜀圖語似乎不是一個文字系統,考古界稱之為巴蜀戈文。這些戈文已經與方塊文字具有了更多的相似性,它們像漢字一樣直行排列,字與字之間留有行距,如同中原的竹簡書一樣。古蜀不僅可能有文字,而且還出現了兩種可能是文字的符圖。然而,這些戈文不只是出現在巴蜀地區,連湘西山地也有發現,似乎是當時一種通行于西南地區的類似文字的圖案。1954年以后,四川地區接連有印章出土,這些印章多為方形和圓形,上面雕刻著文字一樣的符號,它們似乎兼有巴蜀圖語與巴蜀戈文的特征,考古界稱之為巴蜀印章。
銅戈作為一件作戰兵器,在被賦予了紋飾和字樣符號后,仿佛有了非凡的意義。這次我們介紹的獸面紋銅戈就詮釋出別樣的意義。下一期我們還將介紹一件非常著名的戈,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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