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你好！我是老虎

文：Recycler

有三件事正好串在一起，于是有了本文。

過年期間，在家無事，找了部美劇《困獸》。內容很簡單，每集一個小故事，介紹一種變異的動物，動物聯(lián)合起來反抗人類。看美劇就是為了窺視編劇的腦洞，不能太深究。但是我一直停留在劇情中，也許現(xiàn)在時間還早，人類把動物逼急了，會演化出特異功能嗎？也許是千年，也許是萬年，也許直到世界盡頭都沒有變化。

按照制定的讀書計劃，春節(jié)期間正好拜讀《道德經(jīng)》。才看了二十章，一會虛，一會實，一會無，一會有，耍得我是團團轉。總之看懂一句話，遵循事物的自然規(guī)律。

本來打算看過《困獸》寫篇觀后感，看過《道德經(jīng)》寫篇讀后感，不幸動物園出了事故，老虎又殺人了。于是，三件事一起說。

去年，也是老虎傷人事件，輿論觀點針鋒相對。有人批評受害者破壞規(guī)矩，有人批評動物園沒有警示，有人可憐老虎英年早逝。我也寫了篇文章，《老虎：你好，我是武松》文章太爛，就不需要重讀了。文章大意是說，拋開老虎傷人事件，成功存在于主動或是被動的偶然性。

今年，大過年的，老虎又傷人了。看了幾篇文章，主論調變了，不再是去年的分庭對抗，而是一邊倒的支持老虎。為什么會這樣？同樣一件事為什么會有不同的答案。

主要還是老虎的待遇不一樣。去年的老虎是散養(yǎng)的，人是關在籠子（私家車）里的。人忽視了規(guī)矩，走進了老虎的活動范圍釀成悲劇。于是人們開始抱怨制度如同虛設。建議老虎應該圈養(yǎng)，不能散養(yǎng)。今年的情況變了，老虎是圈養(yǎng)的，人在籠子外。本來老虎的活動范圍就很小了，還去侵犯老虎的領地，就會傾向于同情弱者。這里的弱者就是老虎。因為對老虎的看管方式不同，就造成了人們主流觀點的不同。

《困獸》第一季第一集，一群游客去非洲大草原看獅子，結果被獅群襲擊，可以說是橫尸遍野。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此場景，大家都會同情人類。北京八達嶺公園，雖然沒有非洲大草原的地域寬廣，但是至少保持著老虎的散養(yǎng)狀態(tài)。寧波動物園為保護游客安全，老虎只能關在幾十見方的空間來回踱步。人們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同情弱者，誰的空間小誰就是弱者，誰沒有武器誰就是弱者，誰數(shù)量少誰就是弱者。所以主流論調的觀點隨時在變。

很多文章都引用，南非國家公園的例子。但是有兩種說法，為了保護游客，槍擊動物，另一說法，為了減輕游客痛苦，槍擊人類。總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解說自己的行為。也不必深究是先殺人還是先殺動物。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動物所控制的領域有多大，人類侵占了它的領地。

老虎獅子等等兇猛動物的領地是怎么劃分的也不是很清楚，家狗還知道抬后腿撒尿劃分地盤，更別說這些猛獸。你看見它，它也看見了你，你就是進入了它認可的領地。動物的領地沒有法律保護，只有國家公園劃出一大片地禁止捕獵。動物沒有法律意識，只有動物本能，不管你是善意還是惡意的進入他的領地，你就是一塊行走的五花肉，跟一只兔子沒有區(qū)別。

人類也知道不用智慧，赤手空拳也難敵猛獸。為了滿足人們的好奇心，人們劃出一片猛獸自治地，美其名曰動物園。非洲美洲大洋洲的珍禽猛獸，發(fā)揚白求恩精神，不遠萬里來到動物園，與人們一起把酒言歡，互相交流工作。隔著一張鐵絲網(wǎng)，你好它也好。撤掉這張保護網(wǎng)，它好你不好。因為人類赤手空拳打死猛獸的，除了周處就是武松，葬于猛獸肚中的還是多數(shù)。

人類把自己看成了動物界的神。把動物圈養(yǎng)起來，目的無非兩種，保護瀕危動物；收取觀賞費。人類破壞了其生物的自然規(guī)律，把它們圈養(yǎng)在人為制度規(guī)定的區(qū)域內。人類就是這么欺負動物的嗎？經(jīng)過他們允許了嗎？更可氣的是，老虎跳出柵欄，犯錯的是老虎。人類跳進柵欄，犯錯的也是老虎。老虎什么時候才能在人類世界做對一件事？

道理很明白，不管老虎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在，老虎永遠都是犯錯的一方。哪怕是在最初的森林里，人只要踏入它的領地，就是老虎犯錯。錯不在老虎，錯在老虎長了牙齒，長了利爪，它要是和兔子一樣，只吃草，就沒有老虎的錯。

人類很奇怪，赤手空拳打不過老虎，就是老虎的錯，因為人類是弱者。人類一旦拿起了武器，世道就變了，就成了人類的錯。因為動物成了弱者。人類的同情心泛濫，也是有理可據(jù)，誰是弱者同情誰。

大自然給了每個動物生存的本領。按照老子的思想，萬事萬物遵循自然規(guī)律，由無到有再到死亡，如此反復，生命得以繼續(xù)。各種動物放在一起，能活下來的有其生存能力。棒子老虎雞吃蟲，環(huán)環(huán)相克。人類應該也是屬于生物大家族的一員。也應該遵循自然規(guī)律。打死老虎你就是武松，吃了小紅帽她奶奶你就是狼外婆。有生有死在自然界是很平常的事，人類也就沒必要傷心，都在為生存而奮斗，打不過老虎，順應天命。人類又沒進化出精鋼狼的爪子，憑什么打敗老虎？老虎為了生存，身體更強壯，爪子更有力。兔子打洞逃跑更在行。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進化出什么？跑不及兔子，強壯不及狗熊，兇猛不及老虎，爬樹不如猴子。人類在進化過程中，沒有任何身體的優(yōu)勢。被大自然的動物完虐是家常。人的形體沒有變化，可是人類進化的是大腦和四肢的靈巧。自從人類能制造槍炮，所有的肉食動物都不是對手，所有的草食動物都不放在眼里。以前老虎吃人，如今虎鞭虎骨酒飛入尋常百姓家。如果說以前，生物之間的生存競爭是自然規(guī)律。那人類的出現(xiàn)，破壞了之前的自然規(guī)律，人類成了生物的主宰。現(xiàn)在人人拿著一把槍，都可以說自己是武松。

自然規(guī)律一成不變嗎？只有開始和結束是一樣的，中間的過程可以千差萬別。上古時期，恐龍稱霸，那時的自然規(guī)律聽命于恐龍。恐龍滅絕，群獸爭霸分不出伯仲。人類出現(xiàn)，又奪得支配權，自然規(guī)律聽從人類安排。之前看了一篇新聞，非洲某個國家的某一品種的最后一頭犀牛，六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保護著，只是延緩物種的滅絕。如果沒有人類，犀牛這類動物，在自然界幾乎沒有天敵。過著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田園日子。人類的出現(xiàn)，改變其自然規(guī)律，加速其滅亡。當人們意識到保護動物的時候，自然規(guī)律無法改變。最后一只犀牛孤獨終老。只能說，犀牛大象玳瑁這些動物身體的一部分，在之前的自然規(guī)律里，保護了生命。但是在人類控制下的自然規(guī)律里，因其害了生命。

本來人類和動物互有侵犯，維持在一個界限值。聰明的人類也發(fā)現(xiàn)了動物的活動軌跡，不輕易闖進對方的地盤。聰明的人類，隨著智慧的增加，不斷挑釁動物，動物沒有叛變這一概念，沒有改變習性這一概念。如果每次人類的挑釁，都會射殺一只動物。從動物生存環(huán)境逐漸縮小的今天起，最后一只獅子，最后一只大象，最后一只老虎，將會成為標本。野生的看不到，圈養(yǎng)的看不到。都因為人類的不斷挑釁而死于槍下。和人類相處最好的動物，只有那些食草動物。我在想，熊貓好像也咬人。人類會下手嗎？

順應自然吧，在人類干預下，動物的生存空間很小了。人類落入動物的競技場，互道名號“你好，我是武松”“武松：你好，我是老虎”接下來，誰勝誰負，聽天由命吧。旁觀者作為裁判，如果給自己人護短，以后沒有生物和你玩了，大自然就真的只剩下人類，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到那時候，就開始懷念有對手的日子，晚矣。

人類有支持同類的，還有人類支持異類。這就是人思考問題站立點不同。支持射殺動物保護人類的，同情受難者家人的，是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名字，人類。老虎照顧老虎，兔子幫助兔子，人類互相幫助。這應該是生物基因控制的。如果，老虎總是幫助兔子，也就意味著，老虎這個物種的利益在損失。不出幾代，物種就會滅絕。正因為同種物種互相幫助，物種基因才能保存下去。還有一些人，支持射殺犯規(guī)者保護動物，常見的還有攔車救狗的，如來割肉喂鷹。按照物種的觀點，人類不能幫助其他動物。幫助其他動物，不就是加速自身的滅亡嗎？人類和動物都是來自同一個基因，原始的海洋生物。這些人把動物和人類統(tǒng)稱為生物，保護動物就是保護生物的基因得以延續(xù)。之所以會有矛盾的觀點，關鍵是所認可的群體不同。如果認可人類這個群體，就會救人類，不管對錯。如果認可生物這個群體，誰是正確的就幫誰。當明白這一點，也就沒有什么可吵的。關鍵不是一個圈里的人。說句不好聽的，一個游客一個公園工作人員同時被老虎襲擊，就一發(fā)子彈，救誰？救誰都有理。自己的親人和自己的領導同時受難，救誰？親媽和媳婦掉水里，救誰？救誰都有理。人們總是選擇和自己親密關系的一方，總是選擇做對的一方。當出現(xiàn)不可分辨的選擇時，選擇綜合癥就會發(fā)作，痛苦隨之而來。

人類干涉自然很久了，順其自然吧。也不需支持人類，也不需支持生物。做一個旁觀者，順應天意。贏了也沒必要驕傲，還是依舊吃飯睡覺。輸了也沒有必要傷心，早晚是一抔黃土。別把動物逼急了，說不定真能變異出特殊個體，人類真不是對手。看完美劇后，想象力越來越封堵。看完二十章的道德經(jīng)，人是越來越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