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辣椒
最近,朋友圈被《我不是藥神》這部電影霸屏。
觀影前,我只能根據字面意思理解。觀影后,我不知道該說點什么,關于生病,還是貧窮?
一、生存的壓力
小店門上印度神油這四字成功的吸引到了我。凌亂的店里坐著一個看似邋遢慵懶的老板,冷清的店面無時不刻的在彰顯著這個無人光顧的事實。
交不起房租的焦頭爛額、前妻的"搶"兒行動,這些種種像座大山死死的壓住程勇,雖有反抗意識,雖有努力籌錢,卻也只是冰山一角。
現實生活中,誰不是為了柴米油鹽活著?誰不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活著?誰不是為了家人活著?誰不是為了自由活著?誰不是為了自尊活著?誰又不是為了生存活著?誰又不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貧窮是什么?
貧窮是你緊巴巴的過日子卻也有交不起房租的時候;
貧窮是你精打細算卻仍是兩手空空的時候;
貧窮是你身上僅有幾張薄錢卻也得滿足孩子需求的時候;
貧窮是當你知道家人生病卻因拿不出錢住不了院吃不起藥的時候。
貧窮就像個死循環,怎么走,都走不通,怎么走,都走不動。
是什么讓程勇瘋狂到想冒著生命危險去賺錢?
大概是因為父親被重病壓垮,是為了爭奪兒子的撫養權。
正是如此,才會想起決然拒絕的呂受益,才會滿懷希望的破窗尋找留有聯系方式的名片。
希望在,金錢就在,金錢在,父親就可以住院治療,金錢在,兒子就不會被奪走。
當呂受益一層層揭開口罩,面帶微笑,眼含希望的請求程勇從印度帶藥時,整個人高興的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當被程勇拒絕時,雖有失望,卻沒因此放棄,而是留下聯系方式,認真的說到:我等藥救命呢。如果可以,聯系我。然后帶上一層層口罩,佝僂著背消失在門口。
此時,程勇和呂受益處境是一樣的。不管是為了錢還是為了藥,終歸到底都是為了活著。
程勇經濟雖窘迫,但該有的人情世故他通透的很。交不起房租時,從口袋掏出包煙討好房東爭取以月交租。父親被查出絕癥時,提著禮品盒想著討好醫生爭取藥費減免。可現實呢,現實是殘酷的,該交的錢一分不能少,有錢就開門,沒錢甭想進。有錢就住院,沒錢回去等死。
二、藥神誕生
當病人齊聚在瑞士諾瓦公司門前鬧事時,呂受益吃著盒飯,吐著骨頭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不屑于諾瓦公司負責人的冠冕堂皇?
不屑于諾瓦公司的格列寧?
也許,打心底他是知道的,不久的將來,印度的仿制格列寧將席卷而來。
程勇找到了印度格列寧工廠,憑著三寸之舌成功的說動了廠商,走私了一批藥回來,是呀,命就是錢。有意思的事,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金錢出現,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不假。走私船胖子因為錢少拒絕走私藥品,而加錢,雙方開心。
藥拿回來了,面對這大紙箱藥,卻不知怎么賣出去。
在呂受益的推薦下,思慧火爆登場。勁爆的音樂,強烈的鼓點,喧嚷的人群,妖嬈性感的思慧在跳著鋼管舞,讓人看不出來一點慢粒白血病人模樣。
原來是為了女兒。
各醫院病友群群主的約見,從開始的不愿意揭口罩到一聲謙卑的自我介紹,一聲勇哥道出了強烈的信任。
再怎么強烈的求生欲望,也抵不過價格 戰的挑逗,雙方因為價格發生了短暫的爭論,一瓶正規的格列寧4萬,仿制藥5千都嫌貴的病友們,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么?貧窮就這樣裸露在人們的視野中,像一把錘子狠狠的錘在心底。
誰沒有貧窮過?貧窮不可怕,沒錢可以賺呀,可怕的是:貧窮再得了個病,除了等死還能怎樣?砸鍋賣鐵都干了,該賣的都賣了,半輩子的省吃儉用的積蓄全花光了,可這些只是九牛一毛,付出再多,終究戰勝不過病痛的折磨,付出再多,終究抵不過醫生一句:接回家好好休養,想吃什么盡量滿足,想去哪玩盡量帶去玩玩,盡可能的讓他滿意。
慢粒白血病的神父,一次又一次的帶領大家朗誦著祈禱詞。疾病面前,祈禱有用嗎?沒點用,除了自我安慰之外,別無其他,照樣吃不起高價藥,照樣戰勝不了死亡。就在這時,程勇來了,用一套佛學知識說服了神父。此時的程勇,就像天降的救世主,救神父于水生火熱之中。
賣藥過程中,黃毛流氓式的登場,霸氣的搶了幾瓶救命藥,追逐過程中,黃毛發生了車禍,被程勇抓住。原來他也是一位慢粒白血病患者,黃毛與其他病人不一樣,他不帶口罩,他搶藥不是為了自己,而且為了一屋子的病人,當程勇問黃毛多少年沒回家了,黃毛硬氣的回答道:不知道,不想拖累家人。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屠宰場干著臟累活,心底卻時時為家人、為病友著想。
程勇成功了,他成了印度仿制藥的代理商,金錢有了,房子有了,車變好車了。他不再是那個因為交不起房租的小販,開始變成了一個看成功學的小老板,他,是所有慢粒白血病的藥神。
當大家領著工資和格列寧時,黃毛自知之明的欲離去,程勇一聲去哪,先是一通關愛的訓話,再是拿出厚厚的工資和格列寧,放在了黃毛手上,一聲:勇哥,謝謝。道出了黃毛內心的感激之情。
當大家齊聚在思慧工作的酒吧慶祝時,男領班不顧思慧的顧客身份,拉著思慧去舞池跳舞,而思慧,或許是多年養成的習慣,馬上起身。是程勇,是程勇替她掙回了面子,她就是消費者,要跳領班去跳。在領班跳鋼管舞的時候,思慧是底下吆喝的最開心。仿佛要把多年的積壓的憤怒全部發泄出來似的。
酒吧出來后,程勇執意送思慧回去。許是習慣了,思慧聰明的發現該發生的事終究來了,思慧女兒看著屋里興奮的程勇,一臉木然。思慧一句:趁孩子睡覺了,趕緊。家里小,可以去樓下賓館的。看到這,我覺得思慧可憐,可憐思慧努力掙錢辛苦自己。可憐她一介弱女子撐起了整個家。女本柔弱,為母則剛,這話一點也不假,實打實的在宣告著母親的堅強。
呂受益帶著程勇回家時,看著自己的小孩說:我剛病的時候,老婆懷孕才6個月,每天特別想死。現在有藥有錢了,如果我兒子早點生孩子,我都可以當爺爺了。此時,他是滿懷希望的,呂受益的老婆為了感謝程勇,一聲:勇哥,我敬你,甚過千言萬語。
三、人性突顯
走私印度藥一直在進行著,如果沒有患者跑來鬧事,可能一切都很正常。可事事總會有偏差,患者鬧事詐出了假藥販賣者張長林,雖有氣憤,但也只是悻然離去。許是職業失業,許是善良使然,神父沒有離去,而是跑上了舞臺拿起麥克風揭露張鐵林的騙錢行為,神父此時是偉大的,他想著的不是自己,而是拯救他人。黃毛這個時候是帥氣的,快步的腳法一踢一個準,思慧此時是英勇的,一個提凳子的動作,干凈利落。
有沖突的地方必然有競爭,張鐵林的使詐恐嚇讓程勇有了危機感。想想自己的兒子,想想自己的父親,才有了最后的散伙飯,程勇告訴大家要把代理權交給張鐵林時,大家怒了。因為知道張鐵林的奸詐和貪心,黃毛在程勇說出:我上有老下有小等話時,第一個敬酒感謝,破杯離去。黃毛是忠誠的,好不容易相信了一個人,卻又要失望而去。接著,思慧離去,神父離去,呂受益一直以為大家在開玩笑,說著大家喝多了。程勇一個滾字,呂受益帶上了一層又一層口罩,在雨中離開了。黃毛、神父、呂受益、思慧慢慢的對曾經的藥神設起了心防。
一年后
呂受益的妻子哭著找到了程勇,求他拿點藥再救救自己的丈夫。也許,程勇就是一根救命稻草,能救命依能給希望。
醫院里,頭發掉光的呂受益一臉病態的躺在床上,看到程勇,直招呼:吃個橘子。這是呂受益第二次叫程勇吃橘子了,第一次橘子也許代表著希望,第二次橘子則代表著離別。當程勇詢問怎么搞成這樣的時候,呂受益一臉輕松的答到:沒有藥,就這樣了。是呀,沒有藥呀,高價藥吃不起,仿制藥買不到。也許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呂受益一臉釋然。
是什么讓程勇想重操舊業走私印度格列寧?
也許是醫生的一句:已經病的很嚴重了,吃藥也救不活了。
也許是呂受益清創時的一聲聲痛苦的哀叫。
程勇內疚了。
于是決定重新前往印度拿藥。因為張鐵林的高價販藥,瑞士格瓦公司的施壓,印度工廠查封,只能通過藥店購買。藥買回來了,呂受益已自殺身亡。
那晚,呂受益看了看地板上酣睡的兒子和妻子,自殺了。
曾放棄治療的呂受益因為兒子活了下來。
如今又為了妻兒放棄了生命。
我不知道呂受益心里在想什么?
也是在想高昂的治療費,也許在想自己的這個病。
活著,就有希望;可沒人說過,茍且活著會加重家庭的負擔?
呂受益走了,毅然決然的走了。
走時,是否想過對于妻兒來說他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
葬禮上,呂受益的老婆是恨程勇的,恨他賣代理權,恨他對慢粒白血病不管不顧,恨他間接的加速了呂受益的死亡。
可,程勇有錯嗎?
他沒有,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身上背負著家庭的重擔,上有老下有小等著他養,可沒有人站在他的角度上去替他著想。
藥,藥,就是生命。
生命面前,一切都變得那么的冷漠無情。
走廊上一個個帶著口罩的白血病患者,個個皆是一臉默然,他們已經忘記了程勇供藥給他們的時候,記憶停留在了販賣代理權,打破希望的時候。
樓梯上,黃毛坐在那悲傷的吃著橘子,只有他,在默默的向呂受益送別。
許是內疚,或者難過,亦或是彌補。
許是知道自己蹲班子的日子不久矣,程勇決定向全國供應格列寧。以進價的價格出售給各位患者。慢粒白血病患者一片激動。
風聲越來越緊了,曹斌負責的"假藥"案一直在調查著。
張長林的出現,并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給程勇帶來恐嚇,或許,是不怕了。
張長林奉勸程勇:這世界上,有一種病不能治,那就是窮病。
得窮病的人有錯嗎,沒有錯?誰愿意生個病,耗身體又費錢,沒人愿意。
老太太的一句:能不能不要繼續查販賣假藥的案子了?他是好人,是不是假藥難道我們自己不清楚嗎?4萬塊1瓶,我病了3年,吃了3年,為了買藥,房子沒了,家人也拖垮了,誰家還沒個病人,你能保證一輩子不生病嗎?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聽聽,這就是一位慢粒白血病人發自內心的吶喊,來自底層的吶喊,來自底層的求生欲望,可沒生過病的人誰又能真正體會到呢?
沒人能感同身受,那種發自內心強烈的求生欲望,那種集體維護程勇的報團心,沒人能體會,除了曹斌。
法網恢恢,一切違法的行為終究是抵不過法律的制裁。
人散了,程勇一個人準備一個人繼續走私格列寧,這次不是為了自己,而且為了贖罪,也許是呂受益的死刺激了他,也許本身的善意成就了他。剪了頭發的黃毛來了。
一切看似正常,嗚嗚的警笛聲激發了黃毛維護勇哥的正義感,黃毛是夠義氣的,當他躲開警察的都警察的追蹤時,露出了孩紙般的微笑。一輛大卡車結束了一切。
黃毛走了。
程勇對曹斌憤怒到:他才二十歲,他只是想要活著,犯了什么罪。
是呀,有人活著都已經耗盡了全力。他們有什么罪,他們只想活著。
程勇被抓時,大喊著:快走。可他們念及恩情,又跑了回來。
你一直在為我們付出,我們能做的只有在你被抓時一起陪著你。
程勇被抓時淚水的囑托曹斌:告訴小澍,他爸不是壞人。道出了一個父親的偉大。
法庭上,當法官宣判罪行時,程勇為自己辯解一句,而是為了廣發慢粒白血病友謀取最后的福利,希望醫療改革,人們能吃的起藥,不再是因為貧窮買不起高價藥坐在家等死。
送監路上,十里長街送程勇,病友們敞開心扉,摘下口罩只為送送這位拯救他們生命的藥神。
3年后,程勇出獄。前來接風洗塵的只有曹斌,一個他不曾救過的小舅子。醫療改革,格列寧被納入醫保,程勇是最后一個知道,這其中伴隨著開心與驚訝。
這3年,沒人探過監。
3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3年,程勇成了一位昔日的英雄,
時間是把無情的刀子,一刀刀削掉人間的人情,一刀刀的雕刻出冷漠的世界。
人走茶涼,人走茶涼呀
升米恩,斗米仇。
也許他們正在被病疼折磨,也許他們有的離開人世,也許……。
十里長街,需要多少個也許,才能解釋清楚,才能讓人們看起來溫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