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東門,有女如云。
雖則如云,匪我思存。
縞衣綦巾,聊樂我員。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雖則如荼,匪我思存。
縞衣如藘,聊可與娛。
――――楔子
“咳!咳!”月色朦朧,座落于祁璉山山頂的一座朱檐殿,內里看上去寬綽空曠,并無甚景。
唯有一物。
大殿深處,一位看似壯年的俊美男子,身披金甲紅袍,腳踏玄鐵皂靴,正在坐那穩如巖磐的龍獅椅上,擰著那如刀鋒般銳利的劍眉,在思索著什么。
忽然,大殿里響起梭梭聲響,猶如疾風冷雨,在這靜謐空曠的夜晚里如閃電般劃過夜空。
“報!!!!”身著布甲的傳令人員跪在殿中,頷首低額,挺胸直腰,深洪如亮的向這位于大殿中央唯一的領導報告實況。
“尹昃首領!!我方已突破敵營!!我方兄弟如猛虎般英勇!一路披荊斬棘!敵方嚇如落荒倉鼠四處正亂竄哩!!”
“嗯……”俊美男子微微抬眸,
“好。”
話說語畢,他低下眼眸,似無再言。
而此時臺階低洼處,那傳令人說完那一番報喜言論后,似有為難,躑躅那里,把雙臂摟肩,好像有什么還未說完。
男子看出了端倪,微微一笑:“可可,你繼續說。”
“首領,龐掌管福頭領他們在鹿庵?席,說希望您過去。”
“…………吾不過去…………”男子沉默片刻,緩緩低語。
“可是,他們――――”傳令人正欲再說,卻只一眼看到男子注目到身上的凝視,不禁略微一抖,不再多言。
但不肯多言,他也不肯離去,就那樣直直跪著,陪男子一起沉默。
男子復看向對方,知其如此必有他意 ,于是又微微一笑,:“可可,你且回去,吾不會虧待于你。”
聽到這句話,那位名叫可可的傳令人猶如得到了什么特赦令,猛一抬頭看向殿中,那個男子高高在上,沉靜威嚴,他是他們大奇山最高的權力上司,永遠思維縝密,布局精妙,這一次,他們一舉拿下火虎寨也全賴尹昃首領的取糧草,斷水源,再進中路,搗大營的成功布局。
要不是尹昃,窩居在大奇山的他們遲早會成為其他寨和朝政剿滅的可憐魚肉。
所以對尹昃,不管別人何想,他可可可一直憧憬。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也該有義氣。
可可正正眉,以示讓自己的面龐上去剛猛正氣,他才十六歲,作這種神情未免稚氣,然后他低下頭,復又慢慢回踱,再然后,他邁開自己的步伐,猶如來時一般,嗖嗖嗖地轉瞬消失。
暴風驟雨,步履清脆,此小鬼可乃可造之材。
尹昃看著對方身影,微微一笑。
有吾當年之風范。
當年。
當年吶――――――
他慢慢回頭,看時光仿佛回溯到過去。
“呵呵呵,小濄兒,你再這般頑劣,我可是不理你了,但若是聽姐姐的,這胤樽先生的丹青墨韻就贈予你如何?”那記憶中的聲音時遠時近,悠柔蒙蒙,他記得那時那妙人手拿丹青,螓首蛾眉,一身素潔衣袂的執手下,那青絲墨染,如層層峰巒,讓他那樣執意,甚覺妙人難有,妙人難再得。
他曾經對他許諾只需允他十年,他便功成揚名,八臺大輦,以天地燃若天邊的彩霞作見證,風風光光娶她入門,而如今,他如高居廟堂,威不可言。
而這朔月凜然,妙人音韻猶存,卻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