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我的文章《我勸你還是放手好了》被推上簡書網(wǎng)首頁不久,我就收到網(wǎng)名叫“大濕胸”的網(wǎng)友發(fā)給我的一條簡信。他說看完我寫的東西后,心情更加郁悶難過,真想坐下來和我聊聊。
說真的,自從我寫的情感故事多次成為熱門文章之后,每天我都會收到大量簡信。他們對我說的最多的就是有關(guān)他們的情感經(jīng)歷。當然,絕大多數(shù)都是大同小異。
愛我的人我不愛,我愛的人不愛我。
為了刷點人氣,賺些錢多買幾條內(nèi)褲,這種有關(guān)情情愛愛的話題早就被我寫爆了,內(nèi)心也變得麻木不仁。我只好一 一回復他們說,哎。
但這個叫大濕胸的網(wǎng)友好像脾氣挺倔的,兩分鐘后連續(xù)發(fā)來四條消息:
“我好悲傷。”
“我好煩躁。”
“我好想死。”
“我失戀了!”
我去,好像全世界就他一個人會失戀,會痛苦不堪似的。
我也失戀過呀。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對暗戀已久的某個小女孩表白,慘遭拒絕。那天,小女孩的父親還當著全村人的面罵我說:“雞架子,你他娘的有病吧!15歲就敢談情說愛,看我不叫你老子好好收拾你!”
我被小女孩的父親告發(fā)后,我老子就開始用一根又長又軟的柳條抽打我的屁股,還一邊說:“叫你不給老子好好讀書!”
“叫你早戀!”
“以后再和隔壁家的花花玩,我打斷你的狗腿!”
天啦,一想到以后不能和胡野花一起上學,一起跳皮筋,我的眼淚不止,手不停地在紙上顫抖。我寫了整整三年的失戀日記,從初二到高一。
“你有我慘?”我問大濕胸。
大濕胸只用了三秒鐘的時間回復我說,呵呵。然后,隔了大概五分鐘又發(fā)來一條消息:“對,你確實很慘,但你卻很幸福!因為你可以把這件事完完整整的寫下來,可以對著紙和筆發(fā)泄。多少年后,當你再想起這件事,就像你今天這樣,其實一點兒也不會在乎了。但我不行,我沒有朋友,沒有文筆,我只有她。可笑的是,前兩天我失去了她。她不要我了,她離開我了,你知道嗎?”
“你能明白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嗎?”
“我特別特別難過。真的,我只想找個人陪我說會兒話。”
“請不要拒絕我,好嗎?”
2、
“我也是學醫(yī)的。三年前,她來到我們醫(yī)院實習,科主任要我當她的老師。她比我小六歲,長得很漂亮,性格也挺開朗的。每次我?guī)ゲ榉浚紩栁液芏嘞嚓P(guān)的醫(yī)學知識,看起來挺熱愛學習的。晚上值班時,她就會搬一條椅子緊挨著我坐,她會要我給她講故事。
我是個老處男,讀了五年大學也沒談一場戀愛。那時候,雖然我已經(jīng)在醫(yī)院工作一年了,但我還只是個臨時工,我不敢保證我能一直生活在這座城市。當然,我也很窮,在煙臺郊區(qū)租了一間只有二十多平方米的房間,每天六點多就得起來擠公交。再加上我這個人長得又矮又丑,我估計沒有哪個女孩子會看得上我吧,我曾經(jīng)真的很自卑。但不過話說回來,我的內(nèi)心卻有點悶騷,很渴望能遇見一個不嫌棄我的姑娘。
你說人有時候也真矛盾。明明在某個時刻說服自己別想什么愛情了,可偏偏又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想起女人。尤其是,我第一眼見到許倩后,我總感覺自己不對勁了。我竟會把她當作意淫對象,白天看著她甜甜的微笑發(fā)呆,晚上回想她秀麗的臉蛋勃起。我覺得我喜歡上她了。
但有時候,理智告訴我,我比她大很多歲,又是是她的老師。如果我向她表白,周邊的同事會怎么看我?我家人會不會很反對?最重要的是,她肯定不會接受我吧?
我以為我能戰(zhàn)勝理智。可許倩總會在下班以后找我聊天,還動不動把她的個人私房照發(fā)給我,問我漂不漂亮。我當然會立馬說,很漂亮,很漂亮,我好想抱抱,好想親親。
我給她發(fā)了一連串玫瑰花和飛吻,她也會給我回一系列風姿撩人的圖像。
擦,是個男人都扛不住這樣持續(xù)不斷的誘惑吧?
某個晚上,我終于忍不住向她告白了。我說,許倩,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許倩沒有正面回答我,她只給我發(fā)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第二天,我值晚班,許倩也跟我一起。她還是和往常一樣要我給她講笑話故事,這次我可真是下了血本。我故意往笑話故事里加了大量的黃色內(nèi)容。起先,許倩還很害羞,臉一陣一陣發(fā)紅。但沒過多久,她開始笑得很淫蕩,比我還淫蕩。我從沒有看過一個姑娘會在聽完黃色笑話后,大大咧咧地站起來,然后舉起右手,”啪“的一聲,打我的屁股。
我去,還從來沒人敢這么調(diào)戲我。但許倩做到了,而且還很成功。
從那以后,我每天上班都會有說有笑,樂不可支。當然,這種改變對我的病人還是挺好的,因為我說話開始變得和緩細膩,體貼暖心。
許倩也因為知道我喜歡她而更加勤勞賣力。曾經(jīng)不太會,也不愿意寫的病歷開始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就好像馬薇薇在娛樂脫口秀《奇葩說》里闡述的這樣,世界上有一個我,世界上有一個你,我們把彼此都打破,加了水,加了泥和在一起,重塑一個我,重塑一個你。從此,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我把許倩當成女朋友,陪她逛街,陪她吃飯,陪她快樂,陪她悲傷。
我更把許倩看成妻子。正因為她比我年紀小,所以我更懂她。她在朋友圈有點愛面子,什么東西都要和閨蜜比個高低。因此,最新一款的蘋果手機出來了,我省錢給她買;她從來沒吃過的水果零食,我?guī)コ裕凰徊黄鹱詈笠荒甑拇髮W學費,我替她還。
但有一天,她從學校回來后,好像整個人有點失魂落魄。我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死活也不肯說。就是拼盡全力地把我往外面拽。
我很納悶,她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呢?
xx賓館!
我勒個去,曾經(jīng)好幾次我想拉拉她的小手,親親她的小嘴,她死活也不同意。可那次她竟然帶我去開房。我們一走進房間,她就將身子靠近我。她要我緊緊地摟住她,她要我親她。
當時,我真被她這種突如其來的改變嚇壞了,慌里慌張地躺在床上任憑她的嘴唇在我身上游來游去。
等我回過神來時,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水乳交融般粘在一起。
那是我第一次和許倩發(fā)生性關(guān)系。沒有我曾經(jīng)想象的那般美好,一點兒也不驚心動魄。就好像我們都習慣了,麻木了。
對,我開始懷疑許倩曾經(jīng)談過無數(shù)場戀愛,而且她還深愛著別人。我只不過是她打來的其中一只獵物,隨時都有可能被生吞活剝。
我記得肖驍曾經(jīng)在《奇葩說》里辯論到,我愿意有這樣的一個人,讓我愛上她;讓我不再計較得失;讓我不再心猿意馬;讓我不再隨波逐流,因為我知道當我愛上她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遇見了最好的自己。
但我開始感到有點害怕。我發(fā)覺光我愛上她,光我找到最好的自己是遠遠不夠的。我是打算和她結(jié)婚,和她度過余生的。而不是只為了解決一時的生理需求,圖一時的快樂。”
天啦,我?guī)缀跄芨杏X的到此時此刻的大濕胸已經(jīng)眼角上掛滿淚珠,心情就像行駛在海上的船兒,沉沉浮浮。
我問他,要不你歇會兒再聊?
他說,不。
我回復他說,好,那你繼續(xù)吧。
3、
“我還曾以為事情真相大白的那天會來得很晚。所以,我總安慰自己說,不是這樣的,許倩不是那樣的人,她應(yīng)該是很愛我的呀。
可偏偏那樣一天來的比想象中更早。
有次我去學校替她還學費,我竟看到她和另外一位男生手拉著手走在前面,那位男生還時不時用小嘴巴親她的臉,許倩躲也不躲。
擦,當時我就火冒三丈了。沖向前,朝那位男生臉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對,我是飛起來的。因為那位男生比我高一個頭,大概一米八的個,長得很結(jié)實。
但我不管他媽的有多魁梧,多厲害,誰他媽的敢動我的女人,我就會跟他干到底,哪怕是死我也不管。
最后,我和那位男生就在路上打了起來。很慘!
我以為許倩會幫我的。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叫我,滾,叫我以后不要多管閑事。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我。
我像個被榨干血液的癩蛤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兩顆眼珠子在動,我看到死神站在不遠處召喚我。
這時,那位男生也對我吼道,滾啊,你還不快滾!下次再他娘的騷擾我女朋友,看我不弄死你!
我感覺自己就像白活了27年,竟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心情出奇的糟糕。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我想伸出手把許倩拽回我身邊。但許倩并沒有理會我,頭也不回的和那個男生向前走去了。
我像個小丑般站在冬天的黃昏里。
那年那天,煙臺出奇的冷。從四面八方吹來的寒風如虱子般無孔不入地鉆進我的血管,撕咬我的細胞。可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好強忍著劇痛一步一步離開那個鬼地方。
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們了,尤其是許倩那張令人惡心的臉。
但我還是會每天想起她,不管白天還是夜晚,我都會想起我們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那時候,我以為她是愛我的。那時候,我還不吃不喝為她攢了一筆錢,她說等她畢業(yè)了就和我一起去廈門拍婚紗照。
別人把跟你結(jié)婚的夢想當成笑話說給你聽,偏偏你傻,喜歡在內(nèi)心裝逼,把她當成夢想。
4、
“那也許她有什么苦衷呢?你難道就沒問過她?”我問。
“哎!其實那天以后,我也這樣安慰自己。但是沒用的,她不愛我。后來,我問過她,她說她不愛我。她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喜歡那個猥瑣男,那個猥瑣男是他的高中同學。但那個男生曾經(jīng)一點兒也不喜歡許倩,許倩向她表白過10次,他拒絕過10次。
可我他媽的就不知道為什么后來他們竟然能夠走在一起?
那個猥瑣男是真的愛她嗎?
但如果猥瑣男就像許倩對我那樣對她,許倩能幸福嗎?
反正不管怎樣,我是真的特別特別喜歡許倩。哪怕她最后不要我了,不愛我了我也會希望她過得幸福啊。但我不相信猥瑣男能給她幸福!
因為后來有次猥瑣男跟我打電話,挑逗我說,大叔,許倩不愛你,她愛我。只要我勾勾手指頭,耍耍小聰明,許倩就會回到我身邊,我是他的男神,是他男朋友,不可改變。可你,哈哈,簡直是土包子一個。還醫(yī)生呢?我呸!
所以,我敢斷定猥瑣男不是真的喜歡許倩,他只是想占有她的身體。我要幫幫許倩,我要救她。
我給許倩發(fā)了無數(shù)條短信,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可許倩就是不理我,后來她還把我拉黑了。
真他媽蛋痛!
她是不是只把我當成一個屁,想放就放?想憋就憋?”
“對,她就是把你當成一個屁,想放就放,想憋就憋!”我說。
“但我把她當成我的全部啊!她不愛我,她有喜歡的人,干嘛還挑逗我,和我上床,答應(yīng)和我結(jié)婚?”
“你傻唄,人家不就是把你當成備胎。”我說。
“是啊,她把我當成備胎,當成提款機。她說家里窮,老媽有病,老爸年紀又大,賺不到幾個錢。她靠不住爸媽,自己也沒多大本事,也只能靠男人,靠我了。當然,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她能跟我過一輩子,我可以養(yǎng)她啊。”
“對了,你知道為什么我這么想養(yǎng)她嗎?因為我愛她!我愛她,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說。
“但她不愛我?”
“嗯!”
“那她干嘛和猥瑣男合起來騙我?后來有天我寫短信告訴猥瑣男。我說,‘你還是個學生,你暫時還給不了許倩想要的生活。而且,你還不是真的喜歡她。我覺得許倩跟你在一起不會幸福。所以,我希望你能把許倩還給我,我愛她,我能給她想要的生活。’”
“你知道后來猥瑣男怎么做了嗎?他竟然把這條短信給許倩看。許倩看后特別生氣,用猥瑣男的電話打給我,把我臭罵了一頓。她罵我裝逼,罵我臭不要臉。我管她怎么罵,她越罵我,我他娘的反而感到越心里痛快。”
頓了頓,大濕胸又說:“你說我是不是有病啊?”
“嗯!”
他說,哦。
然后,沒再給我發(fā)簡信。
5、
第二天,我打開簡書后在他的文章里讀到這么一段話:“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終點站,遇見誰,離開誰都由不得自己。我是曾想竭盡全力把她留在這趟車上,想牽著她的手一起到達同一個地方。但如果,那個我愛的卻不愛我的人有天執(zhí)意離開或是突然撒手遠去,我們又能怎樣?天天抱頭痛哭嗎?呵呵!天天要死要活嗎?呵呵!我們還不是要鼓足勇氣繼續(x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車開到自己的末站。反正,我相信。是的,從今天開始,我深信,一定還會有人站在終點等待我們,上天也好,入地也罷,從此逍遙快活。”
我想起來了,這段話好像是我昨天對大濕胸說的。沒想到他一字不落的記了下來。
大濕胸是真的很愛很愛許倩啊。
為了許倩,他還替她說著那么一個謊話。
許倩的姐姐給了她讀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但許倩把錢都拿給猥瑣男,替他還情債。猥瑣男在學校沾花惹草,把好幾個學妹的肚子搞大了。可他沒有錢給她們做人流,支付賠償金。許倩愛猥瑣男,為他挺身而出。
大濕胸當然知道,在許倩和他成為男女朋友不久,許倩的姐姐就跟他說過,我只有這么一個妹妹,我供她讀書,供她生活,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疼愛她。
可愛情總是這樣,你愛她,她愛他,他愛狗。
我們又有什么辦法呢?愛情總歸不能成為生活的全部,看開點兒,緣分走到盡頭了,不能相愛了,分手了,難過就難過吧!愛過肯定會難過,沒有愛,哪里來的傷害?什么時候才能長大?才能堅強起來!
反正,我們一輩子都是熬,再熬一次,也沒有關(guān)系。
有個人心里一定是很感動的。她一定會等到自己歷盡滄桑以后,感謝生命里有你這么一個人,曾經(jīng)用力的愛過她。而你對她的好,對她的愛,總有一天也會有人用同樣的方式對你好,跟你相愛,因為你值得。因為你是個溫情執(zhí)著,成熟穩(wěn)重,善良盡職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