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一個故友聊了一會,關于她的回憶也慢慢浮現出來……
1.
高一那年,她是的班長,為人不算熱心,但是對人很走心。我喜歡中午多睡一會,所以午飯總是隨意去商店買點零食解決。她是走校生,可她每天中午都毫無例外的出現在教室。久而久之,我倆開始一起分享零食。我才發現,她每天中午的‘飯’。兩個核桃或是一袋干脆面再或者一小包餅干……總之,讓我覺得是偶爾消磨時間的食量。每次都聽我抱怨學校或是老師變態的點,她都會耐心聽我抱怨完。我們雖然同齡,但是我可以感受到超出我本身的那份成熟。漸漸的,我開始把我的零食放在中間,和她一起分享。
2.
文理分班,我和她分到了一個班,我們原來班里三個女生和兩個男生分到了一個班。本來的‘飯友’在新的班里顯得分外親切。報團坐了一個禮拜,被新任班主任無情的拆散了。由于身高的原因,我們四個成了前后桌聯盟,她獨自去了第一排。不過這并沒有讓我看出她臉上有一絲孤獨和落寞,她去交新朋友,和平時一樣笑得很好看。
3.
那年暑假,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男朋友,并且沒有給我留下什么好印象……我是外地借讀生,暑假也會過來兩趟來找朋友玩。記得那一次我帶我弟弟一起來的。(正好他借幾本書)我們吃完飯后就準備去那個同學家拿書。由于是我和弟弟兩個人,于是她也騎電動車和我們一起過去了。半路上一輛出租車在邊上叫我們停下。下來幾個人,其中一個人帶著戾氣的沖我弟弟走去。
我說:你干什么。
然后,就見她站在我弟面前,
對我說:他是我男朋友,
又看著他說:這個是我朋友弟弟。
那個男生才半信半疑的和朋友上了車。
半路上,她問我:沒嚇到吧。
我說:還好,其實真的嚇了一身冷汗。
拿完書,我看見她男朋友和他朋友在我們不遠處。看我們出來才走。這個男生疑心可真大的。我心想。
后來,我才知道,這個男生是她初中同學,初中畢業就不上了,他應該是怕自己配不上她,總怕她認識更優秀的人之后甩了他。所以,看見她和別的男生走的比較近時,他都會變得敏感多疑。
4.
高考前,她一天沒來上課,我當以為她生病了,沒太在意。
午自習,同桌(也是一個走讀生)和我說
“雪雪離家出走了”
我說:“開什么玩笑,我看她前兩天還好好的和平常一樣。”
同桌:“真的,她去珠海找她堂姐去了”
我錯愕了,什么情況,平時不是好好的,馬上就高考了,什么事情不能等高考過后再說。
同桌說:“她上午給我發個短信,說她已經坐上去珠海的車了,叫咱們別擔心,她也給她爸爸和東哥(高中班主任昵稱)各留了一封信。給她爸的她留在了她家里,給東哥的夾在了英語書里,讓咱們兩給東哥拿去。”
我愣了兩分鐘,平靜了一下震驚的心。冷靜下來,和同桌商量,
“咱倆不能把信給東哥,給東哥之后事情就鬧大了,學校最輕的還要給她一個記大過處分,咱們倆應該先瞞著班主任。”
“她爸爸哪里,我中午給他爸爸打個電話,我怕她爸爸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先讓他爸爸幫忙撒個謊,說她生病了請幾天假。另外,讓她爸爸給她堂姐打個電話,先接到她……”
我倆整個晚自習反復想這件事,生怕她出什么意外,或是,我倆出什么批漏。回到宿舍我一夜未眠,到底是什么讓她突然決定離家出走,何況是這么關鍵的時刻。過了一個禮拜,她回來了,聽說是她爸爸接她回來的。回來后,我們很默契的沒去提及這件事,權當沒有發生過,她還是和平時一樣和我們有說有笑。不過,我明顯感覺她渾身都變得很清快,好像卸下負擔了什么似的。
5.
高考過后,幾家歡喜幾家愁,不過我的悲傷也就持續了那么一下子。
問到她時,她說:自己通過成人高考考上了一所天津的大學
我問她:你高考成績呢?
她很平靜的回答我:我沒參加高考
我凌亂了,實在不能明白她的想法。
后來,我只知道,她男朋友陪她一起去了天津。還一起養了一條小白狗。
6.
大一暑假,我們幾個又湊到一起。我和同桌去她家找她,在她家我看到了她那條狗。
她告訴我,那條狗叫‘奔兒頭’,寓意著她和她男朋友日子越過越走奔頭。
然后,剛起床的她開始給‘奔兒頭’弄早飯。
我發現她家里只有一個煮泡面的鍋,最多的反而是狗糧。
我笑著對她說:每天你的三餐還不如狗狗的精致。
她用平淡的語調聊起:家里沒有廚房用品,也不做飯,三餐的都是外面買的。偶爾也會吃點泡面。自己從初中開始就自己住在這里,爸媽因為工作住在老家,中學時每個禮拜媽媽會過來一趟,拿一些臟衣服,放下點零花錢,高中一個月來一兩次。偶爾還會忙的忘記。現在弟弟開始上初中,也搬過來和自己一起住了。
我才明白,高中時偶爾她會向我借錢,是因為只能去買飯吃,而爸媽因為工作會忘記給她送零花錢。我開始深深自責,做了那么長時間的朋友,我竟然不知道,很心疼她。但是看她說出來一點也沒有難過的樣子,很平常,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無關痛癢的。
7.
今天她突然發微信給我一個微笑
我問:最近忙什么呢
她說:現在上班了,做了一個小文員。
“在家那面嗎”
“沒有,在上海”
“自己嗎,怎么跑那么遠,我最近看了《歡樂頌》,去上海工作很不容易,況且,20多歲的小姑娘多不安全。”
“哈哈,和男朋友一起,工作也不是市中心,還好。”
真不知道這句‘還好’是不是真的‘還好’。
“回去請你吃飯”
“哈哈,回來一起玩吧”
“好”
……
我們聊了好久,直到她有了工作才匆匆話別了。
我想,她從來沒想過刻意去追求不一樣的青春,她只想和普通女生一樣每天開開心心,去抱怨父母的嘮叨,去指責學校規章的表態,不用想太多,不用顧慮太多他人的難處和想法……可是她卻倔強的惹人心疼。不高的個頭,卻總在我們之間扮演著大姐的角色;明明自己承受著更多,卻總是寬慰著我們的心;明明心里有各種的傷害,卻總是笑著;明明可以更優秀,卻果斷放棄,接受平庸的忙碌……真不知道她瘦小的身軀里究竟有多少能量。
朋友,對自己好一點行嗎,想哭哭,想鬧鬧吧,你也不過是個小女生,我看著真的很心疼。
她愛的那個男生,請永遠珍惜她吧,他為了你不去自卑,不去多疑,她果斷放棄變得更優秀。請給她安全,給她依靠,她沒你想的那么堅強,她不過是個瘦小的女生。請讓她發自內心的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