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木梁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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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冬天在大雪的節(jié)氣過后開始漸漸變得凜冽和刺骨的冰冷，盡管南方小城的溫度還沒有果斷降到零以下，但清晨的寒風(fēng)略過鼻尖的留下通紅的通紅印記，總是讓人無法抵擋這透徹的涼意。

走在路上的人們，行色匆匆，偶有三三兩兩的少年們踩著單車從身邊飛馳而過，相交的空氣被席卷成一陣微弱的風(fēng)，灌進我的領(lǐng)口，鉆進毛衣，連深藏在秋衣里的鎖骨都不禁打顫。

耳機里傳來“火星鬼才”華晨宇的說唱，“看世界太平庸，我宅到?jīng)]朋友，直來直去不造作，深藏一生追求......”一首《王者榮耀》英雄魯班七號主打歌竟然被我聽出了凄凄慘慘戚戚的感覺。

進入12月以來，就一直很少動手寫文章，給自己找的理由是生活太過于平淡，不想為了寫作而寫作。可是啊，是誰說能自我排解的理由都是借口，為了滿足自己的懶惰心里矯揉造作地生長，我開始潛伏，開始墮落，開始沒日沒夜的渾渾噩噩。

在日記本上寫下一萬句自我激勵的雞湯，都完敗在無所事事和無所作為之中，我明白，可是我不想懂。

拒絕自我成長，覺得一個人的時候很難熬，真害怕哪一天自己死在了出租屋里，都沒有人知道，這個季節(jié)，尸體腐爛的速度都特別的緩慢，白天扮作搞笑廢物，夜里就佯裝成抑郁廢物，明明沒有觀眾，還一副深受生活打擊慘不忍睹的模樣。

原來，一個人的狀態(tài)并不是像許多勵志書籍中所說的可以那樣自律和高度自省，任何成熟的道路形成之前，都要經(jīng)過一段無人問津的時光。

只是，但愿這個時間的跨度不要太長，長到讓自己忘記了為什么而出發(fā)的時候，我想自己會崩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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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劉慈欣的《三體》，有句話印象很深刻，老劉在他虛構(gòu)的人類和三體世界的大戰(zhàn)中說——唯一不可阻擋的就是時間。

時間像一把利刃，無聲地切開了堅硬和柔軟的一切，恒定地向前推進，沒有任何東西能使它的行進出現(xiàn)絲毫的顛簸，而它卻在改變著一切。

人類最無能的體現(xiàn)被劉慈欣以科幻小說的方式絲毫不留情面的揭露，時間這堵堅硬的墻，阻隔了萬事萬物的永恒，卻也以它無可替代的方式在刻畫著永恒。

可惜，科幻不是現(xiàn)實，生活總在以它恒定的方向前行，我們被裹挾在時間的洪流之中，逼不得已也好，躊躇滿志也罷，那段一個人生活的時光，總是讓人難忘。

仿佛昨日還在大學(xué)校園的象牙塔里做著關(guān)于未來的美夢，下一秒睜開眼，就嗅到了生活刺鼻的味道。二十多歲的年紀，處在一只腳剛剛踏入生活的門檻之內(nèi)的狀態(tài)，還不知道要以怎樣的方式和姿態(tài)去迎接生活這場盛大的禮遇，就莫名在旋渦般的跌宕中輾轉(zhuǎn)反側(cè)，起起落落。

不是害怕生活給予自己什么樣的考驗，只是對于一切的未知稍稍表現(xiàn)出來的一絲恐懼，無處傾訴衷腸。

不是渴望獨自一人在城市中迅速獲得安穩(wěn)獨立， 只是在面對考驗的時候，還差了點自我療傷的勇氣。

不是想念家鄉(xiāng)的月明，不是擔(dān)心明天是否吃飽穿暖，只是長此以往一個人的狀態(tài)，漸漸使得自己變得百毒不侵，變得超乎想象中的那個自己。

開始有點怕了，這無處安放的一個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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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不懂什么叫孤獨。

被放學(xué)路上同行的小伙伴落下和遺忘的時候，會害怕的失聲痛哭。一個人坐在夕陽西下的鐵道旁，等著爸媽來接，掛在眼角的淚痕被風(fēng)干留下的印記，是那個年紀對孤獨最深刻的體會。

漸漸長大后，被語文課本上文人墨客所影響，情感和神經(jīng)漸漸變得細膩起來，對于任何風(fēng)吹草動的若即若離，都擔(dān)驚受怕。

記憶里，爸媽要出一趟遠門，前腳送走他們，后腳就躲在門縫里偷偷望著父母離開的背影，臉頰上早已經(jīng)掛滿了淚水，嘴上依舊一句不吭，來自幼小心靈里頑強生長的倔強打敗了感情的細膩，把這骨子倔強帶到了逐漸成長起來的年齡里，慢慢的，不再害怕，也習(xí)慣了離別和斷裂。

后來獨自離開家，去陌生的城市上大學(xué)，在人群中來來往往，也從不曾懂得挽留一段相遇的意義。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直到分開很久之后，也沒能勸解自己如何放下，所有的隱忍其實都被藏匿在內(nèi)心，只是，一個人慣了，表面的喜笑顏開，實際上是背地了刻意練習(xí)的結(jié)果。

我們都要刻意練習(xí)不斷有人離去時的表情，學(xué)會把真正的自己妥善安放的無人知曉的角落里，以防真心偶爾流露，背叛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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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在深夜獨自亮著臺燈，把背影掛在墻壁上倒影出剪影，這樣仿佛小小的房間里，就不只我一個人了。

進入冬天以來，拾起了許久不曾寫過的日記本，開始把對這個季節(jié)的抵抗訴諸在筆尖和紙張上，自言自語才不是孤獨者的常態(tài)，我有想象中的那個人與我對話，有墻壁上的倒影與我共舞，有來自深夜的不眠的神經(jīng)與我相擁，一個人在這樣的夜，并不可怕。

如果將來的某日，我要脫離這樣一個人的生活，我希望自己不是因為害怕過一個人的人的生活而去跟別人搭伙，而是想讓年輕的自己稍微有些生活氣，讓終將會老態(tài)龍鐘的身體記得自己并不總是一個人，而顯得落寞和過于平淡。

在即將走向更加長遠的未來人生之前，我想我更喜歡這樣一個人生活的狀態(tài)，它讓我學(xué)會安靜地處理一切事宜，擺脫聒噪和浮夸，就算有避免不了的傷痛，我想那是生活必須讓我承受的，我不能逃脫。

一個人的生活雖有千般不好，但縱有一種好，我便愿意去承受這生活的凌虐，哪怕遍體鱗傷，也不想在能夠孤膽闖蕩的年紀去成雙結(jié)對，我是一個人，但是我不怕。

2017年的冬天，還有三個節(jié)氣在等著我，漸漸走低的氣溫或許會把我的鼻子凍得通紅，但走在路上的風(fēng)景會驅(qū)散寒冷，會使我一路心花怒放。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