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顧:【故事接龍】前往世界盡頭(第一期)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敬亭(蘭社)
林泉拿著那張爸爸和沈若蘭的結婚照看了又看,忍不住會想如果當年爸爸和這個女人結婚,自己就不會存在于這個世界了吧,林泉這個名字也就要被賦予另一個孩子。也許她會向爸爸希望的那樣成為一個繼承了爸爸優秀基因的英俊帥氣的男孩子,會從小就被爸爸當做未來優秀的工程師來培養,會收到許多小女孩遞上來的散發著香氣的折疊整齊的告白信,能寫一手優雅的瘦金體,舉止禮貌像個紳士,但咧嘴一笑就露出調皮的虎牙。
她突然看到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孩子,那男孩遠遠的看向她,沒有說話,表情默然,風吹起他的衣角,林泉想要看清他的樣子,但怎么都看不清他的面貌。
這天夜里,林泉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夢里的自己成了爸爸和沈若蘭的孩子,她看見媽媽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溫和的替她擦去嘴角的奶漬,那孩子笑嘻嘻的指著自己對媽媽說“媽媽,你看那個姐姐”,可是那孩子分明就是自己小時候,林泉看到媽媽用陌生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就牽著小女孩的手走遠了,任憑她怎么叫媽媽,媽媽都沒有回頭,仿佛她們在兩個世界。
“媽媽”猛然醒來,林泉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起身去關窗,看到夜色正濃,月亮在云彩里,雖然不是朗照,卻給人一種寧靜之感,是不是人在緊迫的環境里才能發現平日里發現不到的美好?她想。
今夜注定是再無眠了吧,來到書桌前,擰開臺燈,正準備打開電腦的手碰到一本書,她忍不住對號入座,爸爸和里面的主角真是很像吶。
第二天一早,她把一張便貼紙貼在爸爸的杯子上就去學校了。等到放學回家,爸爸還沒有回來,只有媽媽在做晚飯。
“泉泉,江濱柳是誰?”
“媽媽,你現在相信爸爸嗎?”林泉反問道。
媽媽張了張嘴但卻沒有說出話,好長一會沉默后突然說“我覺得你爸爸和沈若蘭的結婚照很般配”。
“媽媽,你不會離開我吧?”林泉突然想到那個夢。
“怎么會~”媽媽摸了摸林泉的頭,慈愛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晚飯時候爸爸才回來,樣子有些疲憊,媽媽今天特地做了爸爸愛吃的油燜大蝦。可爸爸的食欲似乎和精神狀態一樣,怏怏的夾起一只通紅的蝦子,像完成任務一樣剝了皮吞下,連蝦線也沒有剔,仿佛是在告訴媽媽你的心血沒有白費,特意做的這道菜我品嘗過了。
媽媽夾了一筷子蔬菜給爸爸,然后看似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她怎么樣子?”
爸爸只是蹙著眉搖了搖頭。
林泉忍不住問:“爸爸,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復。”
“江濱柳是誰?”
“那本書還是從您書架上找的,您怎么能說不知道”林泉沒想到爸爸會這么答復自己,所以質疑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她不知道的是,爸爸把那張寫著“爸爸,您會和江濱柳一樣一直都愛著云之凡嘛?”的便貼紙攥在手心里,摩挲了一遍又一遍。林泉看著媽媽低著頭只吃飯不吃菜,又看到爸爸的眼神有些飄忽,她很討厭這種氛圍,壓抑的潮水彌漫著這個家。
之前家里晚飯那種活躍歡快的氛圍被死氣沉沉的鐘表的滴答聲所取代,不知道某個瞬間,林泉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以及爸媽的心跳聲。
“爸爸,你能給我講一下你年輕時候的事情嗎?”林泉小心翼翼的問出這個她覺得在此時很敏感的話題,她想聽聽爸爸真實的想法,她不僅自己想問,更確切的是為了媽媽而問。
她覺得媽媽這個時候簡直脆弱的像塊玻璃,稍一碰觸就碎的七零八落。
爸爸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看似無奈的笑。
“泉泉,爸爸有些累了。我飽了,你們吃吧。”后一句話是對媽媽説的,說罷便進了書房沒有聲響。
林泉轉頭看向媽媽,媽媽像泄了氣的皮球已經不能維持臉上的平靜。
“媽媽”林泉擔心的抓住媽媽的手。
這個夏天的晚上,媽媽的手卻很涼。
似乎是壓抑了許久,亦或是想要發泄,媽媽突然打破了沉默,“泉泉,你知道,一個人如果把另一個人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就像你爸爸這樣,是會回避談起的。從我知道沈若蘭這個名字到現在,他從來沒在我面前談起過她。你爸爸,心里從來就沒有放下過。”
“媽媽……”林泉想說些安慰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早就應該知道是這個結果。”媽媽兀自說著。
林泉有些不解的看著媽媽。
“沈若蘭,你不知道呢,她之前的名字,是叫沈泉”。
林泉吃了一驚,她沒想到,難道爸爸給自己起這個名字真的是因為這個?
她在上初一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土,一直吵嚷著要改一個詩意美好的名字,當時她還給自己選了好幾個自己認為不錯的名字,比如林梓昀,林書沅,林鳳至……
“媽媽,你后悔嗎?”。
“后悔?媽媽也不知道該不該后悔了”。
林泉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孩子,“我是不是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媽媽似乎被林泉的話嚇了一跳,斥責道“胡說什么!”
“如果沒有愛,那我為什么還要出生,我的存在真的有意義嗎?如果沒有我,是不是爸爸媽媽就不會這樣了?”
媽媽抱住林泉“傻孩子,媽媽怎么可能沒有你。”
“媽媽。”
“恩?”
“你恨她嗎?”林泉埋在媽媽懷里甕聲甕氣的問。
“已經消失了這么多年,為什么不一直消失下去吶。我有些妒忌她。”
這么多年,在爸爸心里,終究看來是抹不去的羈絆,林泉想著。
“我有點恨她,可又有點同情她。媽媽,你不會怪我吧?”
“泉泉,愛一個人和恨一個人都很辛苦,媽媽不希望你恨她,也不愿意你喜歡她,你明白嗎?”媽媽嘆了口氣繼續說“說到底,女人都是自私的生物。”
此時,書房的門突然開了,爸爸站在門口,背著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泉泉,你先回自己屋里,我和你媽媽有事情要說。”
林泉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覺得自己也有必要參與“有什么需要瞞著我的嗎?”
“聽話!”爸爸的聲音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泉默默的走進自己房間,她偷偷的開了細細的門縫,只看見媽媽進了書房,房門被爸爸關上了,聽不到任何聲音。
過了差不多半小時,書房里突然傳來杯子打碎的聲音,林泉一個健步沖向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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