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邀請、約會,還是客套?

正式的拍攝,約在之后的周末。

我沒有叫茜茜,大表哥只帶了羅伊。

初春的午后,陽光揉碎了撒在空氣里,斑駁耀眼,風很輕柔,拂面而來慵懶愜意。城市的綠化從來沒有這么欣欣向榮過,綠葉很精神,點綴著星星點點、間或有色彩斑斕的小花。舒適而美好地有些不真實。

大表哥牽著羅伊,我背著相機,依舊是落后半步,邊聊邊走。大表哥身上有淡淡的香氛味,淡得剛好可以引起興趣,從我的角度望過去,剛好是他的側臉,線條分明,有種隱忍的淡漠。差點想讓他駐足,然后可以肆意偷拍。

他一直在說話。講關于羅伊的事情,關于他自己的事情,關于有趣的經歷,明明那么多話,卻不覺得他煩。我會偶爾插幾句話,銜接地恰到好處,該笑的地方,兩人像商量好似的,一起笑;短暫的沉默也不覺得奇怪,像是一首樂章里恰到好處的停頓。

他只講述自己,開自己的玩笑,更多是敬佩和肯定別人的優處。可并不會覺得他很虛偽,反而真誠地有些可愛。

羅伊跑得很歡快,大表哥會時不時地回頭來看看我,讓我有種錯覺,他眼里似乎有些寵溺,卻不給我時間辨認,仿佛我是被帶出來散步的小妹妹。

走累了,隨便找一家店進去坐。

兩杯美式,一份甜點,大表哥不吃,替我點的,低卡芝士蛋糕。

為什么有種我和大表哥在約會的錯覺。為了打消自己的胡思亂想,我提議就地取景給羅伊拍攝。

全程大表哥和羅伊膩歪在一起,人狗情深,兩位主角都非常配合,攝影效果很贊,直接可以拿來做工作室的宣傳。出于私心,我偷偷拍了幾張大表哥的獨照,有些歡喜,又有些做錯事的心虛。

拍攝很順利,到最后變成了我和羅伊的嬉戲,大表哥則坐在一旁遠觀。一開始我還有些拘謹,可是蓋不住羅伊的可愛,并且想著反正大表哥已經戴了戒指,內心的幻想也只能無情熄滅,所以也沒有什么好拘束的了。索性解放天性,和羅伊玩得不亦樂乎。

“羅伊很喜歡你啊!”我落座,大表哥神采飛揚地說。

初春的天氣,竟玩得微微出汗,我想臉頰應該泛紅了。為了避免脫妝的尷尬,只是簡單打底就出門了。在注意到大表哥的戒指之后,似乎已經懈怠了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好比此刻,竟然慶幸自己沒有化太重的妝容。

“因為我比較可愛吧。哈哈!”算是揶揄自己。

夕陽西下,大表哥迎著落日看不清相機上的照片,便換到我身邊的位子,突然有一絲緊張。照片上羅伊呆萌可愛,再也沒有更貼切的形容詞來描述了,抱著它的大表哥自然也是很上鏡。對每張照片,我們兩個人都有說不完的形容詞,看大表哥開心的樣子,我知道自己的工作完成的很成功。

翻到一張以大表哥為主體、羅伊完全被虛化的照片時,略顯一絲尷尬,我趕緊往下翻,假裝什么也沒發生。大表哥瞥幾眼手機,一邊應和著我對照片的意見,似乎想和我說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半天我才反應過來。

我收起相機,開始整理物品。“今天就看這么多,成片一周后發你。那個,我有事先走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然后起身離開。

轉身的瞬間,大表哥手上的戒指在夕陽下特別刺眼。

大表哥好像還想和我說點什么,但最后只說了“謝謝,再見。”

茜茜問我是不是和大表哥出去了,我說是的,你怎么知道。

茜茜回復“那天在星巴克,他加了我的微信。”

我沒有回復。

鎖了手機,打開電腦,開始修圖。

還是沒忍住,給大餅打了電話。

她的聲音是開心的,和我說對方是哪里哪里人,家里怎么怎么樣,對她多少多少好,最后她說,“就是他了,我們應該會結婚。”

我一個激靈,“天吶,你們才認識多久?”

“哎呦,看對眼了就很快的。你趕緊的。”

我最終沒和大餅說關于大表哥的事情,只叮囑她,婚姻大事還是要慎重一些。不過這句話從我嘴里說出來并沒有什么說服力。

掛完電話,熬夜把所有的照片修完,順便整理一番對大表哥的記憶。年紀越大,對自己越了解,很多事情也能看得比較開。我承認自己是喜歡大表哥的,但既然人家已經心有所屬,咱們應當成人之美。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過個幾天也就淡了。

何況,他還加了茜茜的微信。明明知道是自己小心眼了,卻還是會忍不住去糾結一些事情。但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新的一周開始,茜茜見面就劈頭蓋臉審問我。

“給你發那么多微信怎么不理我啊?我差點直接殺去你家。要不是忙著和我的男神們約會,我可真的會去?你和大表哥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我依舊裝傻。

茜茜一邊對著鏡子補妝,一遍苦口婆心,還抽空瞪了我一眼。“那天大表哥發我微信,我真的是嚇了一跳。不過還好是我多想了,他向我打聽你。”

“什么?”我腦子里閃過無數個可能,想要和茜茜套近乎不至于用那么爛的借口吧。

“天吶?斯挖,你不會以為他和我有什么吧?”茜茜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完了完了完了,斯挖,你這回是死定了。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我被茜茜一驚一乍地弄得莫名其妙,矢口否認,自己對大表哥已經沒有感覺了,并且已經打算尋找新的目標。

“斯挖,你這是不戰而敗。真的喜歡就去嘗試一下,哪怕被拒絕。不過你相信我,會成功的。”茜茜信心十足,好像已經洞悉了所有人的想法。

“可是有很多疑點,他不是帶著戒指么?那為什么不聯系我?為什么……”說著說著,自己早就底氣不足,內心有個聲音又開始復蘇起來。

“算了,算了,我實在沒有勇氣,就這樣做朋友也還好。”看著茜茜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我還是決定就這樣維持現狀。

發了成片給大表哥,他發了數字超大的紅包給我,然后頭像也立馬換成羅伊的。我收了紅包,但心里總是有些不安。

心里正忐忑著,電話進來,陌生的號碼,說話的是大表哥“為了表示對你的感謝,周末一起吃飯?”

所以這是邀請,約會,還是純粹的客套?

“額~”我竟然猶豫了,有免費飯吃,而且是我中意的男生,雖然人家心有所屬,吃頓飯不是很正常么。瞬間腦子里開始搖擺,去,不去,去不去。那肯定要去,我又不虧,心不屬于我,光看顏值也賺回來了。

“所以你的回答是……”

“抱歉抱歉,可以的啊,不過你真的太客氣了。”

只聽得對方長長地噓了一口氣,然后說“那么周末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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