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冬天,雪下的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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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溫度隨著火爐跳動的火焰逐漸高了起來,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早已遮蓋了天地本來的顏色。我站在窗邊,用雙手捂著嘴巴吐出的哈氣,呆呆的看著雪地里奔跑的狗。

2006年,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為了生計,我跑遍了整個城市希望能夠找到自己可以勝任的工作。也是幸運,在幾番周折下,我進到了一家公司,有了固定收入,同時也在這里遇到了那個讓我無法忘懷的她。? ? ? ? ? ? ?

記得,第一次遇到她是在上班的公交車上,那時候的交通還不是特別方便,沒有地鐵、沒有共享單車。我每天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公交站牌奔跑,因為相較于自己的勞累來說,每一次遲到扣除的十塊錢是我尤其心疼的。就是在那個公交站牌下,我總是遇到一個和我差不多時間到的女孩子,她一襲黑發披在肩上,紅色的羽絨服映襯著白皙的皮膚煞是好看,腳上穿著一雙那個時期特別流行的長筒馬靴,顯得她的腿格外的長。每天早上上公交車時,我總是有意無意的走在她的身后,希望她能夠回過頭給我打個招呼,可惜來到這個城市都快一年了,我和她還沒有說過一次話。

那是一個下雪的周末,我因為要赴朋友的約,不得不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經過一番收拾之后,我就像往常一樣往公交站牌走去,老遠我就看到了她,她還是老樣子,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我們并排站在站牌下,看著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看著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

“有沒有帶火?”

“啊?”

“你有沒有帶打火機?”

? “哦”

我從衣袋里掏出了從不離身的打火機遞給了她。她輕身道謝之后,就點燃了一支女式香煙,又看起了那片白茫茫的景色。我怯怯的問道:“現在女孩子抽煙還是比較少的,你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有些日子了。”正在這時,我看到公交車像一個幽靈船從雪中駛來,我還是像往常一樣站在她身后等著上車。不過這一次她問起了我:“你為什么老是站跟在我身后上車呢?”我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睛,一下慌了神。“沒有啊,女士優先嘛!”她也沒有再回我,上了車徑直走到車廂尾部,坐了下來,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放著那么多空位不坐呆呆地站在了司機旁邊。沒過多久,我就到站了,回頭看了眼她,她已經睡著了。我一時找不到和她說話的理由,就像做賊一樣下了車。

輪胎壓過的雪地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痕跡,我望著公交車的方向正準備點支煙,卻發現她忘了還給我打火機了。心里想著想著,就低頭笑了起來,在報刊亭重新買了一個后就往和朋友約定的地點走去。

之后的相見我再也不用站在她的身后上車了,好像一次交流就能融化陌生人之間的堅冰一樣。我在漸漸熟絡以后,學會了早早地買一份早餐在公交站牌那里等她,我們互留了聯系方式,卻從來沒有在別的地方聯系過,除了那個公交站牌。

在快要過年的時候,我正準備收拾行李回家,突然電話響了起來。“我過完年就要回家了,不會再回到這個城市了。”我木然的聽著電話里的話,確定是她說的之后,就回了句“保重”,匆匆掛斷了。

窗外的雪下的尤其的大,樓下的房東正放著薛之謙的那首《認真的雪》,我蜷縮在墻角,盡力地把頭埋在膝蓋上,害怕自己不爭氣的哭起來。那年春節,我比往常晚了一天回家,回家的前一天又走到了那個公交站牌,看著匆匆忙忙的人為了回家不停地推搡,我看著看著不由笑了起來。

年后,我回到那個城市辭了職,退了房,再也沒有回去過。我害怕自己再次遇到那個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女孩,更害怕在同樣的公交站牌下,遇見另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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