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初出太一遭劫難
七天后,一則消息傳遍了整片大地:煉丹宗師——墨恒耗費畢生心血終于煉制出了長生藥,但是長生藥太過逆天,出世之時不僅墨恒因此遭劫,整個太安城也被滔天大火燒成灰燼!
翌日,另一則消息傳出:墨恒唯一的親傳弟子——柳楓從外地趕回太安城,在一片廢墟中找到了墨恒的遺物,并向全天下宣布了墨恒的遺囑:欲得長生,唯至太安!
這兩則消息引起了全天下的轟動,尤其是第二則消息一出,立刻有無數人從各地朝著太安城趕去,畢竟若能夠長生,誰又愿化為一抔黃土?每個人都想要第一時間得到長生藥!
……
神峰如劍裂玄穹,殿宇似星鑲夜空。
人間何處具仙境?只此太一千世擁!
上面這首詩是古人游覽太一峰后所寫下的,類似這樣的詩詞數不勝數,但無一不凸顯出太一峰的險峻秀麗!
而執掌道教牛耳的太一門,就建在這太一峰上面。
太一峰上四季如春,此時雖然是秋季,但是卻全然不見一絲蕭條之色,依舊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師父!”太一峰上修建有不少宮闕殿宇,此時在位于眾多宮闕的正中位置,那最為恢弘的大殿之中,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輕男子單膝跪在地上,朝著端坐在大殿正中一把通體金黃,宛若黃金鑄就的椅子上的道人恭敬地說道。
“嗯。”那道人年齡約莫四五十歲,生得豐神如玉,或許是久居高位的緣故,堅毅的臉龐上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你可知為師此次為何喚你來此?”
“弟子愚昧,不知師傅苦心,還望師父指明。”這年輕男子名為景沐,此時抬起頭來,露出英俊的臉龐,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
“長生藥出世了。”道人沉默了良久后,突然低沉地說出這么一句話來,語氣竟有那么一絲無奈。
“就在七天前,墨恒成功煉制出了長生藥,但墨恒也因此而仙逝了。”道人停頓了一會之后,緩緩地說道。
“啊?”景沐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雖然墨恒仙逝了,但是長生藥卻遺留在了人世間,并且墨恒留下了遺言。”
“什么遺言?”
“欲得長生,唯至太安!”
“這……”
“你雖然還未到加冠之年,但從七歲入門以來,一直刻苦修煉,在上次門中大比就已經力壓群雄,成為門中眾多弟子之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弟子。所以為師這次喚你前來,是想讓你去太安城走上一趟。”道人站起身來,背負雙手,語氣平淡地說道。
“弟子定不負師父重望!”景沐語氣鏗鏘有力。
“你帶上為師那幾個記名弟子,收拾一下,即刻出發!”道人轉身走到大殿深處,片刻后走了回來時兩手捧著一口三尺寶劍,“這是我太一門三口鎮教寶劍中的太一劍,正常情況下唯有掌教才可執掌此劍,但此次前往太安城必定艱難險阻,你就帶上此劍吧!”
“謹遵師命!”景沐雙手接過太一劍,站起身來就要離開大殿,但是突然停頓了一下,開口問道:“師傅,那個……此行能不能帶上小雨?”
“隨你吧!”道人盯著景沐看了一會之后,微笑著答道。
“謝師父!”景沐躬身行了一禮,而后轉身快步離開了大殿。
大殿中,道人看著景沐離去的背影,良久之后,長嘆了一聲,“帶上那丫頭,恐怕是禍不是福啊!”
……
傍晚時分,七八匹駿馬沿著蜿蜒的山道,揚塵而去。
最前面的那匹駿馬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煞是好看。而坐在馬背上的正是一襲白袍的景沐,此時景沐面容肅穆,背著一口用白鯊皮做成劍鞘的寶劍。
而緊隨景沐的是一個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的少女,這少女是這支隊伍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少女身穿紫衣,大眼靈動,瓊鼻與朱唇小巧玲瓏,吹彈欲破的臉頰沒有一絲瑕疵,宛若一個精靈般靈秀可愛。這少女背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裹,此時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左顧右盼。
后面的幾人沒有一絲出奇的地方,相貌大都普通,也就一兩個算得上是英俊,清一色的皂藍色道袍,背著清一色的黑色寶劍,騎著清一色的黑色駿馬,其中年齡最大的應該有三十多歲了,最小的不過十五六歲。
太一峰周圍是連綿不斷的低矮山脈,幾人離開了太一峰后選了一個方向,一頭扎進高大的樹林中。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山脈中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白天的時候陽光都難以投射進來,此時就更顯得昏暗了。
“師兄,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明早再趕路吧!”那個年齡最大,名為何鶴立的男子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雙眉微皺,朝著最前面的景沐喊道。
雖然何鶴立年齡遠比景沐要大得多,也比景沐要早入門,但是他只是太一門掌教的一個記名弟子而已,而景沐卻是掌教的真傳弟子,按照太一門等級森嚴的門規,何鶴立需要尊稱景沐一聲師兄。
“嗯好,都停下吧。”景沐一拽韁繩,率先停了下來,一邊掃視四周一邊就要翻身下馬,“嗯?不對,大家小心點,做好迎戰的準備!”
“怎么了,師兄?”年齡最小的名為華云,剛要下馬就被景沐喝止住了,此時正一臉迷惑地看著景沐的背影。
唰!
一道森寒的劍光驟然出現,直取景沐的咽喉!
哼!
景沐一聲冷哼,左手抓住韁繩,整個人傾斜成六十度角,右手一把握住背后的劍柄,隨時準備拔出來。
唰唰唰!
又有好幾道劍光突然迸出,一時竟映照得四周一片明亮!這幾道劍光直沖后面幾人而去。
景沐成功避過了那道劍光,同時拔出劍來,輕輕一蕩,擋住了那道去而復返的劍光。
然而,其他幾人就沒有景沐這樣的實力跟反應速度了,雖然基本上都成功避過或擋住了正面沖來的劍光,但是卻一時疏忽沒有注意到背后的劍光,僅僅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有血花濺起,伴隨幾聲類似重物墜地一般的悶響,兩名弟子從馬背上墜落塵埃中!
“都下馬,靠近過來!”景沐轉身看去,正好看到兩人從馬背墜落的場景,頓時睚眥欲裂,怒聲吼道。
剩下的幾人迅速翻身下馬,背靠背圍成一個圓圈。
“小雨,到里面去!”景沐喊完后一直沒有回應,頓時發覺有些不對勁,忙朝著紫衣少女的方向看去,但是入目處卻只有一顆顆枝繁葉茂的大樹。
“小雨呢?你們剛才有誰看到了?”景沐心中咯噔了一下,沉聲問身旁的幾人。
“剛才太過兇險,我們自己都手忙腳亂,根本沒有空暇去注意夜師姐。”看到景沐面沉如水,何鶴立猶豫了一下后,低聲說道。
此時景沐雖然怒火中燒,但是畢竟還沒有失去理智,知道此時情況危急,容不得他分神,“你們幾個先突圍出去,我給你們斷后!”
“師兄……”剩下幾人有些猶豫地看著景沐。
“走!”景沐大喝一聲,一步邁出,脫離了幾人圍成的圓圈。
何鶴立幾人對視了一眼,而后快步奔離此地。
唰!唰!
何鶴立幾人一動,立刻就有幾道劍光出現,皆刁鉆狠辣地朝著幾人的咽喉、眉心等致命部位刺去。
哼!
景沐冷哼一聲,舞動手中的寶劍,將那幾道劍光都給擋了下來。景沐手中的寶劍并非掌教借予自己的太一劍,而是從小就相伴身旁的金鯉劍,通體金色,舞動起來金光閃閃,宛若鯉魚身上的鱗片一般。
何鶴立幾人沒有劍光的阻攔,眨眼間就奔行出老遠一段距離。
“反應夠快的,不愧是太一門掌教的真傳弟子啊!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現在就已經全軍覆沒了吧!”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來,“不過,你遇到了老夫,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注定是你的忌日!”
“裝神弄鬼!”景沐猛地轉過身來,整個人騰躍而起,手中的金鯉劍朝著一顆老樹的樹冠刺去。
噗嗤!
伴隨著一聲痛呼,鮮血飛濺,同時一只枯瘦的手臂墜落到地上。
“太一門掌教可教導出了一個好弟子啊!”一個黑影從樹冠中躍出,而后迅速遠遁,許久之后,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遠遠傳來。
鏘!
景沐手中的金鯉劍墜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越的響聲,景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干什么,竟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一般。
那個紫衣少女名為夜思雨,是當年景沐一次隨師父外出后返回太一門時在路上遇到的,當時大雨磅礴,一個渾身被雨淋濕的小姑娘孤零零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胡亂行走著,景沐當時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可憐,就將其帶回了太一門,并且懇求師父將其也收為弟子,而夜思雨這個名字也是太一門掌教給她起的。
景沐是跟夜思雨一起長大的,兩個人青梅竹馬,關系自然好得不用說,因此景沐也很放心地將掌教借予的太一劍交給夜思雨保管,就放在白天夜思雨背在身后的那個長條形包裹里面。而此時夜思雨連同太一劍突然就消失不見了,這讓景沐心中生出一種前路茫茫,何去何從的茫然。
過了許久,景沐才長嘆一聲,拾起地上的金鯉劍,將其重新插回劍鞘里面,而后騎著自己的那匹名為白雪的駿馬,驅趕何鶴立他們留下的駿馬,沿著之前何鶴立他們逃離的方向追了下去。
到了后半夜,景沐已經離開了那片樹林,遠遠地看見不遠處的矮山有一間廟宇,當即馭馬奔去。
果不其然,何鶴立幾人就在這座明顯荒廢了多年的冬雪庵里面,只不過,好像少了一個人!
“怎么只剩下你們三人了?”景沐掃了一眼何鶴立、徐陽平、陳茂三人,問道。
“我們突圍出去不遠就又遭遇了襲擊,李師弟不幸被俘。”三人本來在冬雪庵里面休息,庵門突然被打開,驚得他們慌忙站立起身,看清楚是景沐之后都松了一口氣。
景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愣了好久之后才沉聲道:“你們都好好休息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趕路離開。”
“嗯,師兄你也好好休息休息。”何鶴立幾人看景沐情緒低落,不愿打擾他,說了這一句話后就都去休息了。
庵內的院子里,景沐頭發凌亂,一個人隨意坐在地上,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正一口一口地喝著。
此時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灑落一地,映照出景沐疲憊的雙眼。
一朵烏云飄過,遮住了天上的明月,景沐突然站起身來,拔出金鯉劍,一邊輕吟,一邊揮動手中的金鯉劍,在冬雪庵的墻壁上刻下兩行龍飛鳳舞的字。
素紙幾卷,墨濃潑灑江山現。山窮水盡心緒亂。黯然獨飲,醉臥冬雪庵。
凌云壯志墜何方?孤身徘徊堪心傷。烏云蔽月驟恐慌。悵然遠望,何時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