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翠花的糟男老公|第四章懺悔(上)

孩子們輟學之后,各自背起行囊踏上了脫離校園的生活。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三個孩子沒有一個知道,只是一心想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就是不愿看到被內心憎恨的父親再次痛心。

負心海拿著僅有的一千塊,一路奔跑的來到飛機場,當走進售票處時,售票員說,1220塊。負心海點了又點的說,你好,能不能少點?售票員客氣的說,不好意思這也是打過折的。他看著手里的的錢焦急的說,你好!麻煩問一下除飛機以外,我還可以坐什么回西安?

售票員不耐煩的說,高鐵吧!不過不固定,有時有,有時沒有,具體的我不清楚。你自己咨詢有關部門。負心海又問,那你們票什么時候又打折啊!售票員說你準備多少錢買呢?負心海伸出來說1000,售票員說,三天以后。

負心海急得要命,現在是要回都回不去,后悔自己那會兒那么逞強。要打個電話查一下,現在連手機都賣了。要找相關部門咨詢咨詢,咨詢一下,卻人生地不熟。毫無辦法,急得盡然躲在飛機場外,像孩子一樣無助的哭了。心里一個勁的默念,孩子們等爸爸回來,等爸爸回來。

三個孩子沿著通向大城市的方向,手拉著手大踏步前進著,正好來到一片西瓜地,最小的弟弟負磊說,哥哥我渴了。負星說,哥哥我餓了。

負杰很無奈的說,我沒錢啊!兩個弟弟都嘟著嘴說,哥哥那咱們回去好不好,最起碼家中有點吃的呢!哥哥對著他們生氣的吼,回去?回去干嘛啊?媽媽又不在!我們遲早會吃完的家中的東西,吃完了,怎么辦?

負磊被哥哥的恐嚇,嚇到了放聲大哭,媽媽,媽媽,我想媽媽了,媽媽!負杰看著弟弟哭了感到自己不該發脾氣,過來包住弟弟說,不哭不哭,好不好?弟弟負磊,抬起滿臉淚花的臉說,哥哥我真的想媽媽了,特想媽媽做的油炸小肉丸兒。旁邊的負星聽到媽媽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哥哥,我想媽媽榨的西瓜汁啦!

兩人這么一哭,負杰再撐不住了,又一手抱住負星也開始哭了,于是三人毫無顧忌的抱頭大哭,嘴里不停的叫著媽媽,媽媽我想你了,媽媽回來吧!我們想你做的油炸小肉丸兒了。

哭著哭著,兩兄弟抬頭望著哥哥說,哥哥我們回去吧!我還想多看看媽媽,好不好?哥哥?哥哥負杰再也撐不住了說好吧!

于是三人就原路返回,走了一會兒,負杰說,等等,兩人奇怪地看著哥哥,哥哥說,你們在這等會兒,于是他偷偷的就摘下靠路邊的一顆西瓜,示意了下悄悄的說,走我們到對面的樹林里吃去,兩兄弟高興的跑去了樹林。他剛準備站起來,卻被一個人一把拉住了脖子后的領子,負杰轉頭一看,一個人正面目猙獰的看著自己,嚇得負杰臉都煞白。

突然一雙潔白無瑕的雙腿站在了負心海面前,負心海抬起淚流滿面的臉,原來是剛才那個售票員,負心海很窘迫,忙忙的一邊擦了滿是淚水的臉一邊慌得的站起來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售票員奇怪的說,咋了?你個大男人盡然……?沒事我只是經過,看見你一人哭泣,所以看我能不能幫你。

于是負心海就把來香港和家中發生一切告訴了售票員,售票員聽完哭的一塌糊涂說,以后不許再賭了。你不知道,在香港像你這種情況比比皆是。看你這么著急,我 是這的老員工了,再說了現在下班時間看能不能幫你,以最和算的價格預約到明天。高興的負心海跳了起來。

負杰哆哆嗦嗦的說,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解解渴。那人陰沉沉的說,既然解渴為什么不找我呢?偷可不好?負杰低下頭說,我,我沒錢,我不敢。那人繼續陰沉沉的說,看你年紀這么小,一定不是好孩子,是不是逃學啊?就這樣家長不擔心嗎?好虧沒錢,有錢也許早不知飛哪去了?

負杰頓時就觸景生情,如果逃學就好了,可,可我連逃學的資本沒了。我媽媽沒了,我們成孤兒了。現在兩弟弟餓了,我想給他們填填肚子。嗚嗚嗚……

那人一看不像編,你弟弟們呢?負杰一邊哭一邊指了指說,在樹林里,那人只好走過去,接著負杰也跟在后面,大聲的喊,弟弟,弟弟出來吧!兩人聽到后趕快跑了出來,一看,心想,哇塞!哥哥被抓了。上來戰戰兢兢的說,叔叔,對不起啊!都是,都是我們的錯,你能不能放過哥哥呢?

看著可憐的三個人,心一軟動容的拉著負杰說,孩子你讓我聯想到了我的大兒子,就和你這么大,可不愛上學了,天天逃學,于是我們總給他施加壓力。有一天,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和我老婆去地里鋤地,學校突然打來電話說,你兒子沒來上學,嚇的我們老兩口,放下鋤頭就找,一找就是三年,音信全無。現在我老婆子想孩子想的瘋了。

剛才我還以為是兒子回來了,本來好想教訓他一頓,讓他看看把她媽急成啥了?沒想到……那人低下頭陷入了一片沉靜中。

負杰一動不動,任那人拉著他,靜靜的看著這位失兒痛哭的慈祥父親,心想如果爸爸能和叔叔一樣,媽媽就不應該……。等那人回過神來,急忙拍了拍腦袋說,看我這記性,走,去我家讓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吃。于是那人拉著負杰就往家走,負杰摸了把眼淚忙忙掙開說,不了叔叔,這個西瓜我們夠了。那人忙忙拉住負杰和負星、負磊說,別客氣,別客氣。我讓你見見你阿姨,你阿姨保證特喜歡你們的。

于是三人意外的就被那人帶到了他們家,負杰三兄弟欣賞著一路上的田園風光,很是喜歡。繞過瓜園,邁步在一條布滿石子的小路上,兩邊邊上各種野花,紫的、黃的、紅的在茂密的狗尾草和趴趴草里顯的事那么惹人愛。時不時,一只只蝴蝶眼前晃過,啊噻!真是到了人間仙境了。

上了那人的院子,三個窯洞有點破舊倒

還干凈。那人把三人領進中間的窯洞里,高興的說,老婆子,看我給你帶誰來了,那婦女一轉頭,起初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于是揉了揉,兒子?是我兒回來了,忙站來,早已忍不住哭的一塌糊涂的她,抱住負杰,兒啊!你讓媽想你想的好苦啊!久久的不愿放開,放開了又怕孩子不見了。快讓媽看看你成啥樣了?于是放開負杰淚水未干的她,一邊轉著圈的一邊看。又破涕而笑說,就是比之前黑了,一點沒瘦。來來快坐下告訴媽媽,你都去哪了!

負杰啞口無言不知怎么說。那人忙說,沒去哪,就是和朋友家住了一段時間。老婆子高興的假裝生氣的說,死孩子,這么大了還和媽媽躲貓貓耍呢!你不知道媽媽都夢見你被壞人抓走了!不過現在好了。

兒子你是不是餓了,讓媽媽為你做你最愛吃的油炸小肉丸,每次你都眼巴巴的看媽媽給你做這個呢!每次都是垂涎三尺的等不上熟就趁我不注意,偷偷搶一顆藏在門圪嶗里吃。三孩子聽著這婆子描述和自己小時候,和媽媽一樣的情景時,不由得就喊了聲,媽媽,你就是我們的媽媽!那婆一高興的好久沒聽到孩子喊自己媽媽了忙不迭就答應哎!好孩子!等媽媽做去啊!

婆子高興的忙忙的說,嗨!掌柜的(對老公的尊稱,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男人就是家的頂梁柱。)快過來幫忙,孩子們餓壞了,別讓他們等急了。那人名叫石鐘成,一般都叫他老石,老婆子呢!叫二妞兒。于是老兩口就高興的下廚去了。

負心海火急火了的來到家中時,家早已被張濤們給查封了,而花園草坪好久沒人搭理使得凋零的花瓣和葉子在風的吹動下瑟瑟做響,左顧右盼哪有三個孩子的蹤影。

負心海很是著急,到處尋找打聽,由于媽媽的死,一提孩子滿城的人都認識三孩子,可一聽是孩子的父親,許多人就像躲蒼蠅一樣,躲著負心海。

負心海急得只好站在原地打轉,只好一個角落,一個角落,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尋找孩子。正在只時,有一位大約七十歲左右的老大爺,走過來問負心海,你在找什么?負心海心急的說,三個孩子,老大十五歲、老二十三、老三,十一,他們一個比一個高一點。

那位老大爺說,我倒是見過這么三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的。他們三個一人背個包,朝這個方向走了。老人向朝西的大路指了指。

負心海激動的握住了老人的手猛力搖著說,謝謝大爺,謝謝大爺高興的撒腿就跑。一路上不停的瞧著路兩邊,當負心海來到瓜地時,三個孩子恰到好處的摘了一三輪西瓜回家吃飯去了。

三個孩子摘了一早西瓜,蹲在院子里餓的狼吞虎咽往嘴里巴拉飯。看著三孩子吃飯的二妞兒心疼的說,慢點,慢點窯里還有呢!三個孩子一邊吃飯一邊抬頭親昵的看著二妞兒笑了笑。

自從三個孩子,來到老石家,二妞兒情緒很是穩定。老石內心也樂的開了花兒,現在每天和孩子們摘瓜,賣瓜。三年了好久沒有向這幾天這么輕松、開心、溫暖!

這不,吃罷飯,四人開著三輪又開始往城里走。三個孩子來到城里,不由得又回想起了他們的媽媽,回想起了他們這幾天里的心歷路程。

夕陽就要西下了,眼看著滿滿一三輪西瓜就要賣光了。負杰對老石說,叔叔,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啊!老石左顧右盼看著過往的人群,一邊說,什么是啊?負杰說,我想看看媽媽,于是兩弟弟也說,我們也想去。

老石低下頭說,好啊!那咱們就別賣了,我也想祭奠一下你媽媽。于是四個人高興的收拾了東西,買了點兒紙錢以及祭奠的東西,開著三輪來到了母親墳地。三個孩子,跪下給媽媽磕了磕頭,就把吃的掰開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飯莊之上。

一邊燒紙一邊說,媽媽你在那邊好嗎?我們過得挺好的,媽媽你就安心吧?媽媽我給你介紹一位我們的恩人,他姓石,是他收留了我們,現在我們能吃的飽穿的暖。老石舉了個功說,大妹子,一路放心吧!我雖然沒什么能耐但我會盡力讓孩子吃好穿暖的。

四人祭完翠花,等回到家,已經上燈了。二妞兒早早的站在鹼絆上等著四人回來!可探一次不見人影,探一次不見人影,心慌的要命。終于聽到三輪聲了,高興的一看,果然是他們四人。

負心海,一路上不斷的走走瞅瞅已經天黑了,可三孩子一點下落都沒有。急得他蹲在地上望著天上的星星問,孩子啊!你們在哪呢!爸爸知道錯了,你們快點讓爸爸找到你們吧!

轉眼滿樹黃葉,簌簌的往樹根下落,瑟瑟狂風一吹而過。負杰說,叔叔我們也該離開了。老石詫異的說,孩子咋了?叔這不好嗎?負杰低下頭說,不,叔很好,只是我們打擾你太久了。是該離開了!

老石忙說,不不不,沒事沒事,只要愿意你們住到啥時候都可以。負杰說,不了!叔叔,住再久總有一別。我們是到告別的時候了!叔叔無奈的拉著三孩子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

孩子如果外面不好了,叔叔這兒永遠都是你們的家!站在外面的二妞兒看著這一場面,摸了把淚水!剛準備走,負杰喊了一聲媽媽,二妞轉過臉破涕而笑,哎!媽媽我們不該騙你……二妞兒打斷話勉強的笑著說,孩子我早知道了。阿姨謝謝你給我們無私的愛!二妞兒再也控制不住了……遙遙手!母子四人抱在了一起。

第二天,弟兄三人各自收拾好行李,吃罷飯該上路了,二妞兒忙忙給拿了許多她親手做的起面餅子,三孩子不要,二妞兒硬塞給孩子們說,拿著!一定會用上的。

老石一路上跟著他們,把他們送到公路上,一直等到去西安的長途車到來。他忙從上衣兜里掏出一沓錢塞到負杰手上,負杰很是意外,剛想追,車卻開了!負杰哆嗦著拿著這沓沉甸甸的錢,細細的、細細的,慢慢的、慢慢的數著,1、2、3.……1000。負杰頓時淚流滿面。望著車窗外,那個矮矬背坨、滿臉慈祥的漢子卻越來越小。

負心海疲憊而又失望,四個月了,三個孩子毫無音訊。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可負心海仍然還是剛開始的單衣薄衫,自從香港到現在只顧著尋找孩子,又沒有錢,整個人蓬頭垢面、萎靡不振猶如乞丐一般。

正在這時,有一位老太太提一包舊衣服準備往垃圾桶扔,看到不遠處單衣薄衫、可可憐兮兮、瑟瑟發抖、傻眉楞眼的負心海,老太太憐惜走到負心海身邊,拉了拉他的胳膊說,這個拿著,別嫌棄。

負心海低頭看了看老太太手里的衣服,心里很是不舒服,于是對老太太說,對不起我不是乞丐。老太太一愣,沒好氣的說,不知好歹,順手就把那袋衣服扔進了垃圾桶。

老太太走后,好像被提醒了,頓時冷的要命。負心海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沒人跑過去一把拿出那袋衣服。拿出衣服后,又很是難受,心想自己怎么落到了如此地步,想當年多么風光啊!做著豪車、穿著名牌、陜北大小賓館一天換一家。現在呢?盡然撿別人丟掉不穿的衣服穿,拿在手中的衣服,想丟又冷的要命,不丟難受的揪心疼。

流下淚的他,最后還是被眼前的現實打敗了,瑟瑟發抖的手,慢慢的解開塑料袋,原來是一件補了補丁的軍大衣,和舊棉褲。于是管不了那么多就穿上了,不一會負心海感覺暖洋洋的。

穿上衣服的他,開始審視起自己,心想我不應該一直就這么毫無目的的尋找他們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應該掙點錢。

負杰三兒整整坐了一天汽車,終于來到了西安,從沒出過遠門的三,下了汽車站,連最起碼得左右分不清,像三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最后,負杰看到有一位叔叔從一個拐角處不見了,機靈的拉著弟弟們,照著那位叔叔的腳步前行,果然看到一條繁華大道。

大道之上,三個孩子很是高興,首先買了點吃的,吃飽喝足之后,在老板的介紹下找了一家賓館,120塊一晚,三看了看挺好就安頓了下來。

負心海想到做到,振作精神就開始了找工作。于是只要是招聘就去面試,可還沒到門跟前就被老板塞了兩塊錢,打發走了。碰好多次壁之后,負心海很是懊惱,心想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啊!怎么連打工都沒人要啊!一轉頭,天呢!照在玻璃上的影子是誰啊!于是走近揮了揮手,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滿臉胡茬、骯臟不堪、蓬頭垢面、萎靡不振,哦!真的和大街角落里的乞丐沒啥區別啦!

負心海頓時垂頭喪氣、難過不已,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他抓住這頭剛蹲在地上,忽,又站了起來告訴自己,不行,我還不能完,我還要找到我的三個孩子,我們還要團聚呢!

負杰們這段時間不忙,慢悠悠的,玩一會、吃一會、到處打問的找會兒工作,看似一點都不著急。慢悠悠的東逛逛,西瞅瞅。

終于1000塊錢很快光了,天下沒有白伺候的地兒,“快滾,沒錢住什么賓館。”老板氣勢洶洶的就把三人的行囊扔在了外面。

三個孩子灰溜溜的拿著自己的行囊,出了賓館。彼此抱怨著對方,你說他花的多了,他說你不懂的節約。

也看著一天冷于一天,站在大街上怎么辦?最小的負磊冷的哆哆嗦嗦的說,哥,我們不如回家找石叔叔去。負星也有點動心了,剛走上前說,卻被負杰打斷了。

于是三人好像喪家之犬,滿大街游行著。到了半夜,三兒終于冷的不行了,放下行李蹲在一個避風的角落里,三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凍得嘴唇直打哆嗦。

負杰這會兒,也挺想石叔叔家熱烘烘的炕頭、熱騰騰的油炸小肉丸,越想越不由自主起來。第二天一早,負杰丟下二人謊稱前面看看有什么可以填補肚子的沒?于是迫不及待的在公用電話前撥通了石忠誠的電話,剛聽到那邊,喂!激動的負杰就喊,石叔叔,不一會那邊卻傳來了,誰呀?沒見過這號,打錯了!就留下了長長的嘟嘟聲。

負杰好是心涼,心想是不是沒聽清自己的聲音?于是又拿起電話撥通了電話號碼,可是那邊只是一個勁的嘟、嘟、嘟……IMSorry,對不起,電話忙請稍后再撥。

負杰徹底死心了拔涼拔涼的,心灰意冷的他猶如打了霜的腌黃瓜,耷拉著個腦袋,一步步向前挪著。“哥哥,哥哥吃的呢?”兩個猶如待哺的小嬰兒般。哥哥沒好氣的說,沒有找到。頓時兩孩子垂頭喪氣的低下了腦袋。

預知他們的命運如何?請看第四章懺悔(下)

第一章賭博

第二章艷遇

第三章投河

第四章懺悔(中)

總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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