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寒假期間,李鑫應邀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一陣寒暄(你在哪所大學?你學什么專業?那個城市怎么樣?)客套后,李鑫在角落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他環視一周,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一周后,他打開了自己的房門。這一周,他除了上廁所沒踏出過自己的房間半步,幾乎沒有吃過東西。
大吃了一頓,他走到鏡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那么你呢?”他問一周前的自己。
環視一周后,他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無聊地擺弄著。正當他準備舉杯時,外面進來一個人,一個踏著高跟鞋衣著暴露提著皮包的女人。這個女人的到來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目光。當他看到這個女人化了艷妝的臉時,他的臉像是涂上了一層膠,一下子凝住了。是她。
她對著所有人的目光一一還以笑臉,仿佛這些目光是在對她笑。到李鑫的時候,她的笑容有那么一絲收斂的意思,仿佛時間凝固了一下。不過她沒有多一點的遲疑,就將美妝的臉轉向了別人。
時間凝固的那一下,酒桌變成了課桌,高中時的課桌。她就坐在他的旁邊。
“半年不見,你還好嗎?”她還保持剛才的笑容,沒什么兩樣地寒暄道。
“你……”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說?!澳阍趺础庇挚聪蛩砩系钠嫜b異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也沒必要隱瞞什么?!彼掌鹆诵?,喝了一口酒,“我們分手吧?!?/p>
他的臉像是涂上了一層黏厚的膠,一下子徹底凝住了。
“這個,”她拿起她的皮包在他的面前晃著,“LV。”“這個,”她捏起她的衣襟,“香奈兒?!闭f著,看了他一眼,像看癡呆一樣的笑了一下,“其余的我就不一一介紹了,恐怕你也不認識。”
“哇,你的包包好漂亮??!”不知道從哪兒鉆出個女的,眼冒金星口水直流的樣子。
“是嗎?”她擦了擦LV的標志,“還好啦。”
“你怎么能這樣對李鑫呢!?”突然站出來一個和李鑫一樣身穿校服的男生。 “你這只拜金的雞!”
“沒辦法,社會就是這么的利益至上。”她似乎沒有聽到半句針對她的話,輕描淡寫地笑著回應道。
課桌一下子又變成了酒桌,他看了看身旁的這個女人,放肆地大笑了起來、發狂地抓起酒瓶,玩命地灌著……
所有人都同情地看著他,都無動無衷地看著他。人們的眼神里恍若傳播著同一個聲音,“沒辦法,社會就是這么的利益至上?!边@個聲音在包廂里回蕩著,“沒辦法,社會就是這么的利益至上?!?/p>
所有人都走了,帶著那個有那么一些同情的眼神,帶著那個沒辦法的社會的聲音,走了。
“那么你呢?”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