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城中的美與憂(0338)

沈從文先生在書中打造了一個如世外桃源一般的世界,遠離戰亂,遠離動蕩。但即便如此,這世界中也不乏生命之憂,或許正是這生命之憂才能襯托起生命之美吧。

從文先生所描繪的世界是充滿了美的,遠離戰亂的小小邊城,百姓和樂,保留著競爭求愛的傳統,不僅僅是以武力,而是以歌聲。回到現實,沈從文先生經過茶峒地區時,正是他當兵的時候,他曾無數遍地經歷殺戮,他的所熟悉戰友也有不少一去便送了命的。茶峒便是他入川路上的一站(先前他打算跟從的部隊便在入川路上全軍覆沒)。可見,邊城一書所描繪的茶峒小鎮更多是對世外桃源的幻想。畢竟那可是戰亂年代。也正是這樣的戰爭的脅迫才會讓這世外桃源如此令人向往。

邊城中的美與憂,不僅僅來源于外部環境,更多的是人世當中的不如意。老船夫是不如意的,他至死也沒有將翠翠托付于人;養馬兵是不如意的,他雖然遭遇求愛失敗但仍承擔起照顧翠翠的任務;翠翠的母親是不如意的,她只得在翠翠生下之哦戶,飲那喝水死去。故事的主角,翠翠和大老二老,何曾有如意的時候呢?回旋的旋渦卷走了死者,生者也只得守望于灘頭,做一對苦情人罷了。

其實,在整本書中,我感觸最深的是那老船夫。他擁有為人長輩的所有優點與缺點。千方百計地想要照料(無論是生前還是身后)翠翠的他,最后的結局不禁令人惋惜。

只是,人生在世哪有這么多如意的事呢?只是在不如意的苦海中沉浮罷了,換作茶峒這一桃園小鎮也是如此。生命的美不是美在十全十美,二十美在那百分之一不討人喜的瑕疵。大老二老的競歌求愛,固然是美的;大佬的魂散清波,也是美的,因為這讓我們認清世事無常的現實;二老的離家出走,也是美的,因為這告訴了我們時機的不待人,這鼓勵著我們大膽說出自己想說的,無論是愛與恨;老船夫的死去,也是美的,因為這讓我們學會在不如意之后勇敢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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