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梅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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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滿了南山。

? ? ?那么曾經的你,可因一件事后悔過?看到了落滿南山的梅花?

? ? ? 大約是在六七歲時,我被爸媽遣送回了老家。在一個小小的村落里,我見到我的爺爺,一個嚴厲的老頭子。將我送到老家后,父母便拍拍屁股連夜回到了城市,只留下我和我所謂的“爺爺”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他敗下陣來,輕聲說道:“快去睡吧明天我送你去學校。”

? ? ? ?第二天,他卻沒有如約送我去學校,也不知道從哪找的小學課本,言傳身教當起了我的老師。鼻梁上架著個老花鏡,帶有老繭的大手逐字指過,聲音抑揚頓挫,有如古書里的老先生。筆墨落,滿紙香。

? ? ? ?那時候的天還沒被霧霾籠罩,藍得清新,隨處可見的麻雀、燕子偶爾飛過,腳下的土地走起來讓人踏實。只是這院子里有棵枯樹太煞風景,我也曾問過那枯樹的品種,爺爺這才停下聲音,眼神卻好像一下子彌漫起了霧氣。他起身來到樹旁,不住撫摸。我在旁邊看著就覺得樹上衰敗的氣息和爺爺甚是融合。我害怕的抓住爺爺,爺爺回頭看我。 “梅,這是梅。爺爺小時候它就在這里了,和爺爺一起長大,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 而后一轉眼,幾個月過去,雪花飄了起來,那株梅樹漸漸有了活力。爺爺只是不住嘆息,一口一口啜著酒。我坐在門口心里想著隔壁的阿姨說好要送我一直兔子,也不知這大冷天會不會凍著。正想著,門口卻進來兩人:我的爸爸和媽媽,當夜就帶著我連夜回去。那個一向只會嚴肅訓斥我的老人第一次有了乞求的眼神,對回家無比期盼的我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 ? ? ?今年后的我回到這里,爺爺早已躺在黃土之下,院子里的梅花衰敗。我怎么能忘了呢,當你害怕這偏僻的小路會讓我迷路,你害怕我會抗拒你你,你拿著書逐字逐句教我,你抑揚頓挫的聲音。今天的這里還如多年前一樣:清新的藍天,飛揚的黃土,我卻不住地想起你來。最后一天,沒陪你一起走,可我想想我這一生還是沒有后悔的事。 歲月帶給我許多愁與苦,可我只要想到這個干凈的村落里曾盛開過梅花,心就忍不住歡喜。

? ? ? ? ?閉上眼,兩行清淚流下。以后這一生,梅花永不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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