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些事有些人讓你無法忘懷

憶往事

很懷念做彩票的那段日子,那時候旭文爸爸在外地工作,他才二三年級,而我的日常生活就是每天早上送完他上學后,大概8點左右我就會走到花城廣場運動,花城廣場空氣非常好,有小橋流水,鳥語花香,我通常是一邊走路,一邊瑜珈,走一段會停在沒人的地方練一會瑜珈,然后再繼續往前走,再停下來瑜珈,再走,我把這叫做行走的瑜珈。

行走中的每天會碰到一個老先生,坐在長椅上,聽著他那小小的收音機。他會跟我聊他的兒女,跟我聊股票,聊一會,然后他繼續聽他的新聞,我繼續一路走到珠江邊,

萬里晴空下,抬頭望著高嵩入云的小蠻腰,感覺自己渺小如塵。


來回大概一個小時左右,走回家洗個澡,準備準備然后就下樓賣彩票。

到店后通常已經是10點過后,這時老黎已經把昨天開獎的號碼和快樂十分每期的走勢圖都寫好了,總免不了被他啰嗦幾句(怎么才來呀,我都不知道賣了多少啦,以后要早點來開門,,,)剛開始聽他啰嗦會受不了,委屈得想哭,慢慢的臉皮變得厚了,已經習以為常,我當然知道他這啰嗦是一種懷柔的鞭策,只是用在我身上效果不明顯,其實還不是他慣的,他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其實早上的客人比較少,多數是附近幾個小區的老頭來打個幾塊錢的雙色球,這個時候是我最愜意最放松的時候,座位邊上會放上好幾本書,有人來我就打彩票,沒人來我就看書,那兩年雖說不上博覽群書,但著實看了不少好書!

我看的書比較雜,文學,哲學,人物傳記,游記,愛情,兩性,育兒,靈修的都有。記得那一年莫言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于是就跟風買了幾本他的書來看,下一年的得獎主是馬爾克思,于是我也去買幾本他的書來看。

感覺他倆的風格很像,我暗地里想肯定是莫言仿著馬爾克思來寫的,特別是他的豐乳肥臀簡直跟馬爾克思的百年孤獨如出一轍,就是改了年份地名和人稱而已,但我不敢大聲跟人說,畢竟人家可是諾貝爾獎得主呢!

后來得知原來莫言當年花了兩年的時間來研究百年孤獨,知道還能有這樣的寫法,然后才有了豐乳肥臀的。所以他這只能說是借鑒而已。

說到書,我又扯遠了。我看書有點著迷,以至有時候有客人來了我還毫不知覺,直到人家把寫好的號碼和錢遞給我了才反應過來。因此客人們還戲說,你做彩票不應該看書,應該看贏才對?。∥倚π蛶н^了。

我知道但凡買彩票的人都帶有一點賭博心態,都希望中獎。但聽歸聽,彩票我還照賣,書也照看,不然的話我就太無聊了,總不能也跟他們一樣整天研究彩票,像個賭鬼一樣。但現在回頭想想,如果當時我要是把看書那的股勁用來潛心研究彩票上面,說不定我還能中個雙色球一等獎呢!


中午我會訂個外賣,我喜歡吃張仔的咸雞爪,有時候會特意買來當零食,跟老板娘張平她們一邊吃一邊聊天,老黎和張冬就在一邊抽著煙嫌棄的看著我們吃,就像我嫌棄他們的煙味一樣,但其實畫面甚是和諧快樂。

中午時分人比較多,因為飯點到了,上班的人午飯后也會出來溜達溜達。

來的最多的是環保局的強哥,他喜歡玩快樂十分,3D,還有刮卡,我的刮卡大部分是他刮的。他總是一副知道內幕的樣子,像模像樣的每張卡在那看啊!對??!最后挑出一堆他認為會中獎的來慢慢刮,結果當然都是虧得多,其實他來玩這個主要也是消磨時間。

小丁也會經常來,他在附近的大廈上班,但他來買的不多,主要是來打麻將,人未到齊之前會先跟我聊會天順便買兩注快樂十分。偶爾會逗逗旭文,問問他的學習情況,也會輔導幾題,他會說,怎么現在小學的題就已經這么燒腦啦,我不免調侃他一下,高材生也不懂小學的題啦!

準時的是陶處,他每周來三次,有時一個人,有時帶個小兵,就買雙色球,每次20元10注,來的時候總少不了給我帶個水果,那是他們單位的飯后果,他體胖不敢吃,所以就做個順水人情給我吃了,陳冬榮在的話就給她吃了。陶處是我見過的最沒有官架的人,他長得很有福相,又對誰都很和善,感覺他是那種能活過百歲的人?,F在他變成了我的好友和VIP客戶!

還記得那時候有個特別的客戶,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年紀大約40來歲,只聽說他是香港過來內地開廠的,因為中過一次雙色球一等獎,然后干脆把東莞的工廠賣了,一心鉆研彩票,他很迷信,其實香港人都迷信,如果我穿紅色衣服那天他必定會多買一些,少的幾千,多則上萬,他也會問我的生辰八字,會用我的生日號來買,意思是想看我能不能給他帶來財運,他每次來會帶著兩個人,秘書和司機,秘書手里拿著天書,里面寫滿了數字,兩個人整天在那專心研究,司機則每到雙色球開獎的那一天,拉著他跑遍全廣州市的彩票店,他感覺合眼緣的他就會多買,或是中過獎的他就會多去,他告訴我,這些年他中過幾次一等,多次二等獎,其它的小獎多到數不清。但其實他投入的更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還有這么瘋狂這么不務正業的人。

下午旭文放學了,我會讓他在我旁邊做作業,沒人打麻將的時候就會讓他進房間里頭做。雙色球開獎的那一天會比較忙,我們通常是吃快餐,閑一點的話我就會自己煮飯,偶爾煲個湯!

很多時候張冬也會來幫忙 ,但張冬是自己一邊賣,一邊玩,所以那兩年估計他也輸掉了有幾萬塊錢,我們就像親人一樣,兒子說張叔叔就是我的男閨蜜,以至后來張冬回莆田后我們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習慣。

陳冬榮說我們幾個就是4人幫,雖說也有鬧矛盾時候,但最后也會言歸于好,估計我們這輩子都會是這樣子的好友關系了。張冬回莆田后,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聯系,但他說,就算再久不聯系,你們也會一直在我心中,我們始終是最好的朋友。好吧!我想說的話都被他先說了!

陳冬榮是陳旭文的干媽(現在小寶是我的干女兒)!也是我們之中最忙的那一個,忙到沒時間談戀愛,老黎總擔心她嫁不出去,但我知道他的擔心是多余的。她閑下來時就會過來幫忙,跟旭文玩一會,會來打會彩票,晚上我們也會一起吃飯。那段時候每到收檔點數的時候我最怕,因為數總是不對。我想可能是我數學不好吧!一直對數字不敏感,所以總是不對,但其實心里清楚這都是電腦算的,跟數學好不好沒有關系!

8點過后基本就沒什么人了,只剩下幾個買足彩的,我會提前下班,就讓張冬或老黎來關機,我一天的工作也就結束了,帶著兒子回家去。

周六日我通常會讓他們幫我看著彩票店,有時間我就帶陳旭文出去走走,或書店,或商場,或看電影,或白云山。旭文偶爾會邀請幾個好同學來我們家作客,我也會給他們做些小點心,讓他們玩玩游戲!

多余的時間我也會畫畫。當然也是靈感來時才會折騰,畢竟畫畫真的需要很多的時間與耐性和金錢!那時候雖然收入不多,但我和旭文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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