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個個都在為生活奔波勞作,雖然日子過的苦一點,但他們臉上都帶是著笑容。個個都是善良的人,當然只是我幼稚的理解。我們一個村子里的同姓人,在逢年過節時家家都會聚在一起吃個飯,喝杯酒啥的。日子就這樣過著,時間就這樣流逝著,我就一直在那農家小院讀著我的書、放著我的牛,我覺得我的世界就是我的家鄉,就是我們這個小寨子。看著書上那描寫的畫:大漠孤煙,長河落日;江南水鄉,海天一色;香山紅葉,高山峽谷等等,所有的一切都令我向往。
我對外面的世界是一無所知的,我的記憶就只有我們家鄉的包谷地,松樹林,高山、荒坡、野草地,還有那流淌的芙蓉江以及那高峻的峽谷懸崖,還有我們寨子里所有的善良人,我終于開始認識到自己的渺小,世界原來真的如老人說的那樣,如“一亢”(當地說法,表示無邊無際,是所有人意識中最大的單位)那么大,無邊無際的,天盡頭是無邊深淵,有許多得惡魔,還是家鄉是最好的,但是我還是想走出去看一下。有時候,我在那山崗上,直直的看著遠方,但是眼前除了大山,還是那大山。我叼著一根馬尾巴草,有時是叼著一片青草葉,躺在大石頭上,看著吃草的牛,看著那草,那樹,那河,還有那山,對于詩人來說,這可能是很愜意的生活,但對于我來說,這只不過是我日復一日重復的生活罷了。
我背著我的父母,趕這牛向天盡頭走去,我要看一下到底有沒有惡魔及那些神仙,村里老人常說:從前有個放牛娃兒,叫牛郎,他就是看到仙女的,把仙女衣服偷了,最后還娶了個仙女呢。我就想要看一下,我沿著小路,走了好遠好遠,就是沒看到一戶人家,遇到一些人,都不認識,他們望望我,什么也沒說就走了,我還是繼續走著,我看到了一個比我們到寨子還大的寨子,那里有好多人,有些人還在那吵架,有些人在吃飯,我看著看著,忽然覺得肚子在打鼓響,我忽然特別想家,我不知我到哪里了,我好害怕。那些人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沒說,又開始吃他們飯了,我忽然好想父母,我好餓。我不知道我到了哪里,難道這里就是天盡頭?我開始往回趕,我大叫:牛!牛!快走!我很害怕,我怕惡魔會吃了我,我真的好想家,我發誓再也不走出我最親的寨子了,如果我這次能回去的話。
我用力的打著牛,好像這樣才能趕走惡魔一樣,但是我越來越害怕,周圍的樹木野草,陰深深的,是不是有魔鬼啊,一陣風吹過,冷餿餿的,我的心忍不住一緊,冷汗從我的后背冒出來,接著就是前胸,臉上手心都冒出了汗。我看到那草好像在動,接著一下子就又似乎在那樹上去了,那樹一陣搖擺,朝我走來,那草也又動了,我猛地打牛,牛反而不走了,似乎牛也知道前面有鬼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辦呢,我真的好想爸媽,唉!我為啥要出來呢?前面又沒動靜了,牛也開始往前走了,似乎那魔鬼嫌我太小,不好吃,就又走了吧。我剛走了幾步,那樹又開始動了,難道又回來了?我忽然看到一個老頭走了過來,白頭發,穿著灰布衣服,我看不到眼睛鼻子等五官。我太害怕,想后退,但為什么那人離我越來越近呢?是我太慢,還是那人太快呢?
那人離我只有幾米遠了,"三娃兒,你在這里干嘛?”我一看,這不是我三叔公嗎,真是嚇得我夠嗆,“叔公,你在這里來干嘛,有什么事情么?我在這里放牛呢,這不,正要回去呢,你呢,去哪里啊?”“我不是來找你嗎,你媽看你這么晚還沒回家,喊了村里人在找你呢,還不跟我一起回去,還放牛,這么晚了,一會兒遇到鬼怎么辦,走吧,回家去。”“你看,三叔公,我不是在往回趕嗎,又沒什么事,爸媽不會打我吧?”我故意狡辯道,生怕他看出來我的做法,到時候又得長篇大論了。我就跟我三叔公一起回家了,在回去途中,我多次問三叔公到底有沒有鬼的事,但是他也不能準確的說,我也就沒問了,但我覺得這世上還是有鬼的,我不知道他到底吃人不,但我覺得還是應該有,可能是由于人死時不甘心吧,也就沒有轉世投胎,還在這世上做他的事情呢,村里老人都這么說的。從此,我就再也沒有獨自走那么遠了,我也怕再次遇到鬼啊,那個太可怕了。
我又開始了我的沒有一點憂慮與打擾的生活,這生活是那么的平靜,也是那么的按部就班,沒有多少改變,唯一好玩的莫過于與同村的孩子一起玩耍啦,什么“老鷹捉小雞”,還有“打倒蔣介石”啊,打地拱轉啊,還有許許多多,有些已經記不起了,生活就在這不知不覺中過去,我也一天天長大。
我在我們那個小學校成績是最好的,老師常說,以后我一定有出息,會考上高中的,以后肯定會很有出息的,我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同學們都說那第一名是給我準備的,他們沒有份兒。我也不知道是我太聰明還是他們太笨,反正我是次次拿第一,這也是我當時最驕傲的事情,每當我把獎狀拿回家時,媽媽看到都會露出一點笑容,偶爾還會夸獎幾句,但爸爸什么都不會說,他只會忙家里的事情,好像永遠都不會停下來,我有時候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他硬是不會夸我一句。唉!我知道,爸媽對我都是很好的,我也知道家里當時真的挺困難的,我能讀書已經是非常難得的啦。由于爸媽不夸我,待到后來,我對任何獎品都持無所謂的態度,我之后也從不奢求什么。我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導致我在哪里都是那樣,不突出,也不是最差,就那么平凡一個,放在人堆里是認不出來的。
我記得我小學二年級時,班上有人由于忍不住,把尿撒在了教室里,最后還哭了,老師發現了,才喊她回家了,那是一個女生啊,不知道現在她想起來會臉紅不?反正當時老師都是挺尷尬的,我們大家也哈哈大笑,當時不懂事,現在想來,挺不對的。最后那女孩讀起四年級就沒來讀了,聽說跟爸媽一起在廣東打工了,現在已經結婚生孩子了,而且找了很多錢,生活比我現在還靠父母強太多。當時真的看不出啊,那女孩有著那么大出息,而我,當時的優等生,老師眼中的好孩子,現在卻碌碌無為,真的是個諷刺吧。還有我小學的同桌,在前不久也結婚了,還有一些孩子都幾歲了,生活美滿幸福啊。
而我呢,還在讀書,而且成績并不是很好,什么都還在依靠父母啊,說來真的很臉紅。我寫這些有人可能會說有什么用呢?我只不過是寫一下我生活中的一點小事,謹以此來回憶一下罷。
寫于2014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