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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以前所作過的有關夢的解釋都是以記憶中所保留的“夢內容”直接予以闡釋。他們由夢內容尋求解釋,有些甚至不經過解析,而直接由夢內容獲取結論。然而,這方面轉移作用我們卻有一些不同的資料,在我們研究出來的結果與“夢內容”之間,我們發現了另一新的心理資料:夢的隱意沿襲自古所用“夢內容”〔或稱為“夢的顯意”(manifestdream—content) 〕。
因此我們所面臨的將是一個嶄新的工作,一種近似小說的工作——仔細檢驗“夢的隱意”與“夢的顯意”之間的關系,并探討后者如何由前者蛻變出來。
“夢的隱意”與“夢的顯意”就有如以兩種不同的預言表達同一種內容,或說得更清楚些,“夢的顯意”就是以另一種表達的形式將“夢的隱意”傳譯給我們,而所采用的符號以及法則,我們唯有透過譯作與原著的比較,才能了解,一旦我們做到了這點,那“夢的隱意”就再不是一個如此難以了解的秘密。
“夢的顯意” ,就有如象形文字一般,其符號必須逐一地翻譯成“夢的隱意”所采用的文字。因此,這些符號決非以其圖形的型態即可解釋,它必須按符號所代表的意義 來作這項翻譯的工作。
譬如說,現在我面前呈現一個畫謎,有一所房子,在屋頂上有只木舟,然后是一個大字母出現;再來便是一個無頭的人在飛跑等……。一眼看上去,我一定會斥責這簡直是荒唐而毫無意義,一只木舟怎有可能擺在屋頂上,無頭人怎么會跑,而且人哪有可能比房子還大,還有,如果整個畫面是代表一幅景物,那么一個字母又代表什么呢?
自然界的風景哪有這種景象?
因此要想對這畫謎作正確的解釋,唯有拋棄這些對這部分或整個的反對批評,相反地,將這每一個影像均視為有意義,而絞盡腦汁地去找出每一個所代表或牽涉到的文字,而后再把這些文字湊合成一個句子,這時它們再也不是毫無意義了,而很可能地,成了一句漂亮動聽寓意深長的格言。夢其實就是這么一種畫謎,只是我們祖先卻沒把握住真正的釋夢方法,而誤把畫謎當作一張藝術作品加以鑒賞,也因此,才會認為夢是毫無意義,一文不值的。
甲、凝縮作用
在夢的“隱意” ,與“顯意”之間的比較,第一個引人注意的便是夢的工作包含一大堆的“凝縮作用”。就“夢的隱意”之冗長豐富而言,相形之下,“夢的內容”就顯得貧乏簡陋而粗略,如果夢的敘述需要半張紙的話,那么解析所得的“隱意” 就需要六或八至十張的紙張才寫得完。
這差距的比例按各種不同的夢而異。但就我的經驗看來,幾乎多半是這樣的比例。一般而言,我們多半低估了夢所受凝縮的程度,以為由一次解析所得的“隱意”即包含了這夢所有的意義,然而事實上繼續對這夢分析下去,往往又發掘出更多深藏在夢里的意義。
因此我們必須先要有個聲明,“一個人永遠無法確定地說他已將整個夢完完全全地解釋出來”。
盡管所作的解釋已到毫無瑕疵、令人滿意的地步,但他仍可能再由這同一個夢里又找出另一個意義出來。因此嚴格地說,凝縮的程度是無法定量的。由這夢的“隱意”與“顯意”間的不成比例,而得出“在夢的形成時,必有相當多量的心理資料經過凝縮的手續” 的結論恐怕會受到一些反對。
因為我們經常有種感覺,“我昨天整個晚上做了一大堆的夢,但卻忘了一大半” ,因此有人會以為醒后所記得的部分只不過是整個夢里頭的片段,而如果能把所做的夢全部內容追記出來,那就差不多可與“夢的隱意”等量齊觀了。就某一程度而言,這種說法不無道理。夢只有在睡醒后馬上記下來才有可能精確地把握住所有內容,否則隨著時間必漸漸淡忘而不復記憶。然而,我們需要認清一件事實,自以為所夢的比所追記得出的資料還要豐富得多,其實是一種錯覺,而這種錯覺的來源以后會再詳細解釋。還有,夢工作所采用的“凝縮作用”并不因為“有可能遺忘掉一些內容”的說法而有所影響,因為我們可以由記憶所尚保留的夢的各部分分別找出所代表的一大堆的意義。
果真夢的大部分內容均不復記憶,那么我們將很可能無法探究一些新的“隱意” ,因為我們畢竟沒有理由判斷這些遺忘掉的夢所隱含的“夢思”一定與我們所仍保留下來的部分內容所解析出來的“隱意”完全一樣。
就每一部分的“夢的顯意”逐部分析時所產生的一大堆意念看來,許多讀者一定禁不住心中有個懷疑,難道現在分析這夢時心靈所產生的每一種意念均可能構成“夢的隱意” 嗎?換句話說,我們豈不是先假定所有這些念頭均在睡眠狀態下活動著,并且均參與了夢的形成。有些夢形成時并沒參與的新念頭是不是很可能在解析夢意時才產生呢?對這反對意見,我只能給予一種條件性的回答。當然,這些分散的意念的組合是直到分析時,才第一次出現的。但我們可以看到的,這種組合只有在各種意念之間確實已經在“夢的隱意” 里有某種聯系時才會發生的。因此,可以說,惟有在能以另一種更基本的聯系形式存在下,才有這種新組合的結果。由分析時,所產生的大部分意念看來,我們不得不承認它們早在夢的形成時已有所活動。因為如果我們由一連串的意念下手時,許多乍看之下,對夢的形成并無關聯的意念,卻會突然發覺它帶給我們一個確實與夢的內容有關聯的結果,而這正是夢的解析所不可或缺的關鍵,但它卻只有由那一連串的意念追尋下來才能達到。讀者此時不妨再翻閱前述的有關“植物學專論”的那個夢,即可發掘其中所含驚人程度的“凝縮作用”(雖然我并未能完完全全地解析出來)。
然而,人們在做夢以前的睡眠狀態下的心理又是怎么一種樣子呢?
是不是所有“夢思” 已并列地橫陳于腦海里呢?
或是一個個地互相競逐于心靈呢?或是各種不同的意念,各由不同的制造中心,同時涌現到心頭,而在此引起大聚會呢?
我認為目前討論夢形成的心理狀態并用不上提出這種仍無法確證的觀念。但,我們可別忘記我們所考慮的是“潛意識的思想” ,這與我們自己沉思默想中的“意識思想”是有很大不同的。然而,既然夢的形成確實是經過一番“凝縮作用” ,那么,這過程又是如何進行呢?
現在,如果我們假定這一大堆的“夢思”只有極少數的意念能以一種“觀念元素”表現于夢中,我們就可以推論說,“凝縮作用”是以“刪略”的手法來對付“夢思” ,“夢”并非“夢思”的忠實譯者;它并未逐字逐句地翻譯。反之,它只是東刪西略的產品。我們不久就會發現,這種觀念其實是不太正確的。但,目前,我們且以這為起點,而先自問:“如果‘夢思’中只有少數元素可以進入‘夢的內容’,那么究竟什么條件決定這些選擇呢?”
為了解決這問題,我們且研究一下那些符合我們所追尋的條件的這種夢內容中的元素,而這方面最適合的資料是那些在形成時經過強烈的凝縮才產生的夢。
以下我選用第78頁的“植物學專論”的夢:
夢內容:“我寫了一本有關某科植物的專論,這部書正擺在我面前。我正翻閱著一張折皺的彩色圖片。這書里夾有一片已脫水的植物標本,看來就像是一本植物標本收集簿。”
這夢的最顯著成分即在于《植物學專論》。
這是由當天的實際經驗所得,當天我的確曾在一書店的櫥窗看到一本有關“櫻草屬”的專論。但,在夢中并未提到這“屬” ,只有“專論”與“植物學”的關系遺留下來。這“植物學專論”馬上使我想到我曾發表過的有關“古柯堿”的研究,而由“古柯堿”又引導我的思路走向一種叫做Festschrift的刊物,以及另一個人物“柯尼斯坦醫師”——我的至友,一位眼科專家,他對古柯堿之臨床應用于局部麻醉頗有功勞,還有,由柯尼斯坦醫師又使我聯想起,我曾與他在當天晚上談過一陣子,而為別人所中斷。當時所談涉及外科、內科幾位同事間的報酬問題。于是,我發覺這談話的內容才是真正的“夢刺激” ,而有關櫻草屬的“專論”雖是真實的事件,但卻是無關宏旨的小插曲而已。現在我才看出來,“植物學專論”只是被用來作當天兩件經驗的共同工具,利用這無關宏旨的真實印象,而把這些甚具心理意義的經驗以這種最迂回的聯系將之合成一物。
然而,并非只有“植物學專論”的整個合成的意念才有意義。就是“植物學” 、“專論”等各個字眼分開來逐個層層聯想也可引入撲朔迷離的各種“夢思”。由“植物學”使我聯想到一大堆人物:格爾特聶(德文“園丁”之意)教授及其“花容玉貌”的太太,一位名叫“弗羅拉”的女病人,以及另一位我告訴她有關“遺忘的花” 的婦人。
由格爾特聶這人,再度又使我聯想到“實驗室”以及與柯尼斯坦的談話,以及這談話中所涉及的兩位女性。由那與花有關的女人,我又聯想到兩件事:我太太最喜愛的花,以及我匆匆一瞥所看到的那本專論的標題,更進一層地,我聯想到在中學時代的小插曲,大學的考試,以及另一嶄新的意念——有關我的嗜好(這曾由上述的對話中浮現出現) ,再利用由“遺忘的花”所聯想到的“我最喜愛的花——向日葵”而予以聯系起來。而且由 “向日葵” ,一則使我回想意大利之旅游,另一方面又使我憶及童年第一次觸發我日后讀書熱的景象。因此,“植物學”就是這夢的關鍵核心,而成為各種思路的交會點。并且,我能證明出這些思路均可于當天的對話內容一一找出聯系。
現在,我們就恍如在思潮的工廠里,正從事著“紡織工的大作” :“小織梭來回穿線,一次過去,便編織了千條線。”
在夢中的“專論”再度地涉及兩件題材:一端是我研究工作的性質,而另一端卻是我的嗜好的昂貴。
由這初步的研究看來,“植物學”與“專論”之所以被用作“夢的內容” ,是因為它們能使人聯想到最多數的“夢思” ,它們代表著許多“夢思”的交會點,而就夢的意義而言,它們也就具備了最豐富的意義。這種解釋可用另一種形式表達如下:“夢的內容”中每一個成分具有甚多的意義,它們代表著不只一種的“夢思”。
如果我們仔細檢驗夢中每一成分如何由“夢思”蛻變過來,那我們將可了解得更多。由那“彩色圖片”引入另外新的題目——同事們對我的研究所作的批評,以及夢中所已涉及的我的嗜好問題,還有更遠溯到我童年時曾經將彩色圖片撕成碎片的記憶。
“已脫水的植物標本”
牽涉到我中學時收集植物標本的經驗,而特別予以強調之。因此,我得以看出“夢內容”與“夢思”之間的關系,并不只是夢內容的各個成分代表好幾種的“夢思” ,同時每一個“夢思”又能以好幾種不同的夢內容的成分代表,由夢中某一成分著手,經過聯想的思路可以引出好幾種“夢思” ,反之,如果由某一種“夢思”著手,也可引出好幾個夢中的成分。而在夢的形成過程中,并不是一個夢思,或一組的夢思,先以簡縮的手法在“夢內容”中出現。然后另一個夢思,再以同樣手法接續于后(就像按人口比例,每多少人選出一位代表的過程一般) ,事實上,整個“夢思”是同時受到某種加工潤色,而在這整個過程中唯有那些具有最強烈最完整實力的分子才脫穎而出,因此這種過程反而較像“按名冊選舉”。無論是哪一種夢,一經過我解析,我總發覺我這“基本原則”屢試不爽,“由整個‘夢思’蛻變而形成各種‘夢內容’的成分,而這各種成分又各有多種的夢思附于其上”。
為了說明“夢思”與“夢內容”的關系,確有其必要再多舉一個例子,以下所舉的例子可以更清楚地看出兩者相互交織的錯綜關系,這是一個患有“幽閉畏懼癥” 所做的夢,讀者們不久就可以看出為何我如此欣賞這夢的結構,而稱之為“非常聰明的夢活動的成品”。
二、“一個美麗的夢”
“夢者與很多朋友正在×街上駕著車子兜風,這街上有一間普通的客棧(但事實上并沒有)。
在這客棧里的一個房間內正上演著一出戲劇,最初他是個觀眾,但后來竟成了演員。
最后大家都開始換衣服,準備回城里去。一部分人在樓下,一部分人在樓上換裝,樓上的已經換好了裝,但樓下的仍舊慢吞吞地,以致引起樓上的同伴不滿。他的哥在樓上,他在樓下,他認為哥哥他們換裝那般匆忙簡直太沒道理(這部分較模糊)。并且,他們在到達此地以前,早就已經決定好誰在樓上,誰在樓下。接著,他獨自由山路登向城市,腳步十分沉重,舉步艱辛竟至在原地動彈不得。一位老年紳士加入了他的行列,并且憤怒地談論意大利國王。
最后,快到山頂時,他的腳步開始變得輕松自如。“
舉步困難的印象尤其清晰逼真,甚至醒后,他猶自分不清剛剛那經驗是真實或夢境。
由夢的顯意看來,倒是內容平平,但這次我要一反以往的常規,而以夢者所認為最清晰的部分開始著手解析。
夢中所感受到的最大困難——舉步遲重并帶氣喘——是夢者在幾年前生病時曾有過的癥狀,當時再加上一些其他的癥狀,被診斷為“肺結核” (可能系“歇斯底里的偽裝”)。由我們對“暴露夢”所作的研究,已經了解了這種夢中運動受禁制的感覺,而現在,我們又可以看出這也可用來作為其他種類的代表。
“夢內容”中有關爬山的部分,初則十分吃力,到了山頂化為輕松,使我聯想到法國小說家都德的名作沙孚〔1〕這故事里,一位年青人抱著他心愛的女郎上樓,最初佳人輕如鴻毛,但爬得越高,越覺得體重不堪負荷,這景象其實就是一種他們之間的關系進展的象征。而都德借此以戒斥年青人切勿四處留情,空留滿身風流債,到頭來吃不完兜著走〔2〕。
雖然我確知這病人最近曾與一女伶熱戀,而終告破裂,但我仍不敢說,我這種解釋確實正確。在沙孚的情形正與此夢“相反” ,夢中的爬山是最初困難,而后來輕松,但小說中的“象征”卻反而是最初輕松,后來卻成了重負。我很驚訝地,病人竟告訴我這種解釋正與他當天晚上所看的一部戲劇的結 構十分吻合,那劇本叫做維也納之巡禮,敘述一位最初頗受人尊崇的少女,如何淪落到賣笑生涯,而后來與一位高階層男士發生關系,開始“向上爬” ,但最后她的地位卻更加低落,這劇本又使他聯想另一個劇本《步步高升》,而這戲的廣告畫就以“一列階梯”為代表。
再接下去的解析顯示出,那位與他最近熱戀過一陣子的女伶就住在×街上,而這街里并沒有客棧。然而,當他在維也納與這位女伶打發這夏天的大半時間時,他就下榻于這附近的一間小旅館〔3〕。當他離開那旅館時,他告訴車夫:“發現這兒沒有一只臭蟲,我很高興!”
(事實上,害怕臭蟲又是他的另一畏懼癥) ,而車夫回答道:“這地方怎么有人住得下呢?
這根本算不上是一間旅館,充其量不過一間‘小店’而已!“ 而“小店”這字眼又使他馬上想起一句詩:“后來我就成了這么好的主人的賓客!”
但這首烏蘭德的詩中所歌頌的主人卻是一株“蘋果樹” ,第二段詩句又由思潮中涌現出來:(浮士德四一二八——三五)。
浮士德(面對著年青的女巫) :我曾有過一段美夢,我看見了一株蘋果樹,那兒高掛著兩顆最漂亮的蘋果,她們誘使我不由自主地“爬上去”。
漂亮的蘋果,自從天堂里驚鴻一瞥,你就朝夕心儀這蘋果,而我非常高興地獲知,在我的花園里正長著這種蘋果。
“蘋果樹”與“蘋果”的意義,我想是殆無疑問的。那女伶豐滿誘人的胸部,正是使我們這位夢者神魂顛倒的“蘋果”。
由夢的內容看來,我們可以確信這夢是含有夢者小孩時期的某一種印象(夢者此時為三十歲)。
果真這種說法正確的話,那么這必是指著夢者的奶媽而言。奶媽柔軟的胸部事實上就等于小孩子最好安眠的“旅館”。
“奶媽”以及都德筆下的沙孚,其實就影射著他最近放棄的那位情婦。
這病人的哥哥也出現在“夢內容” ,“他哥哥在‘樓上’,而他在‘樓下’。”而這與事實又相反的,因為就我所知,他哥哥目前窮困潦倒,而他反倒仍維持得很不錯。在敘述這“夢內容”時,夢者曾對“他哥哥在樓上,而他在樓下”一節言詞閃避不定。而這句話正是一種我們在奧地利所常用的口語,當一個人名利喪失殆盡時,我們會說“他被放到‘樓下’去了” ,就像說他“垮下來了”一樣。而現在我們該可以看出,在夢中某件事故意以“顛倒事實”的情形出現時,必有其特殊意義的,而這種“顛倒”正可解釋“夢思”與“夢內容”之間的關系。
要了解這種“顛倒”確有其途徑可循,在這夢的末尾,很明顯地“爬山”以及沙孚中的敘述又是“顛倒”的一例,而這種“顛倒”的意義可分析如下:在沙孚這本書里,那男人抱著那與他有性關系的女人上樓,那么,如果在“夢思”里,一切都顛倒的話,那該是一個女人抱著男人上樓,而這只有可能發生于童年時期——奶媽抱著胖娃娃上樓,因此,這夢的末尾部分成功地將奶媽與沙孚拉上了關系。
就像詩人提出沙孚這名字,總免不了引申到女性同性戀一般,夢中“人們在‘樓上’、‘樓下’,在上面、下面忙著”
也意指著夢者心中的“性”方面的幻想,而這些幻想,就與其他受潛抑的欲望一樣,與夢者之心理癥頗有關系,“夢的解析”并無法告訴我們,這些只是幻想,而非事實的記憶,它只能供給我們一套想法,而讓我們自己再去玩味其中的真實價值。在這種情形下,真實與想象的乍看均具有同等價值(除了夢以外,其他重要的心理結構也有這種類似情形。)。
就如我們早已獲知的,“許多朋友”是象征著“一種秘密”。而夢中的“哥哥” ,利用對童年時代景象的“追憶”加上“幻覺” ,用來代表所有的“情敵”。然后再接著一件無甚關系的經驗,“一個老年紳士憤怒地談著意大利國王” 意指著低階層的人闖入了高級社會所發生的不合。這看來倒有點像都德筆下那年青男人所受的警告,而同樣地這也可用在吮乳的小孩身上〔4〕。
在上述的兩個夢里,我在“夢思”內所一再復現的成分均用方體字或括弧以別于他字,俾使各位更易看出“夢內容”與“夢思”的多種關系。然而,因為這些夢的分析仍未能作得徹底,所以也許有必要再選一個夢來作整套的分析,以便看出夢內容中的多種意義。為了這目的,另選用前提過“伊瑪打針”的夢,而由這例子,我們就可以看出“夢的形成”所用的“濃縮作用”往往利用了多種的方法。“夢內容” 中的主角是我的病人伊瑪,在夢中她看來就如她平常的樣子,所以,那無疑地是代表她本人的。然而,當 我在窗口給她檢查時,她的態度卻是我由另一位婦女身上所觀察到的,而這女人,在“夢思”里,我寧可用來取代我這病人。由于伊瑪在夢中有“白喉偽膜” ,使我聯想起長女得病時的焦急,因此她又代表著我的女兒,而由于我女兒名字的雷同,又使我聯想起一位因毒致死的病人。在夢中,以后伊瑪人格的續變(但夢中的伊瑪的影像并不再變)代表著:她變成了一位我們在民眾服務門診所看的一位病童,在那兒我的朋友們為她們統計智能的差別。而這種變遷很明顯地是受了我的小女兒的影響,由于她常不愿意張開嘴巴,同樣地夢中的伊瑪就變成了另一位我檢查過的女人,而利用同樣的聯系,又引申到我太太身上。還有,由我在她喉頭所發現的病變,也可以再引申出好幾位其他的人。由伊瑪而引起連串的聯想所產生的這些人物,在夢中并不曾親身出現。她們全都隱身于伊瑪一人之后,因此伊瑪成了一個“集合影像” ,而不可避免地是有許多互相沖突矛盾的特點。在夢中伊瑪代表了其他這些為夢中“凝縮作用”所拋棄的人物,但卻仍把這些人物的特點多少保留下來,點點滴滴注入于夢中伊瑪的形象內。
為了解釋“夢的凝縮作用” ,我以另一種方式創造了一種所謂“集錦人物”——將兩個以上的真實人物的特點集中于一人身上。利用這種方法,我在夢中制造出M醫生,他以“M醫生”為名,并且言行均同于平時的M醫生。但他所生的病以及身體上的特征卻與屬于另一個人物——我的長兄。
而蒼白臉色,由于是他們兩人的共同特點,所以較無特別意義。
夢中的R醫生同樣地,是R與我伯父的“集錦人物” ,但 這個“集錦人物”卻是用另一不同方式所編造出來的。這次我并未將兩個人物的記憶中的特征予以合并,相反地,我采用了嘉爾登制造家人肖像的方法——我將兩個人物復疊在一起,而使兩人的共同特征得以更趨明顯,而彼此不同的特點反倒互相中和而變得模糊。這書中我伯父的“漂亮胡子”得以出現,就因為這是R與我伯父兩人面相上的共同特點。至于,說到那胡子漸漸變灰色,則可以引申到我父親與我自己。
“集體”或“集錦”人物的產生是“夢凝縮”的一大方法。
我們馬上又可應用在另一種聯系上。
“伊瑪打針”的夢所提到的“痢疾”這個名詞也有好幾種解釋,它可能是由“白喉”這個字音的相近所引起的,但另一方面,它可能是影射到我送她去東方旅行的那病人(她的“歇斯底里癥”是個誤診)。
夢中所提到的propyls這個字也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凝縮”產物。
在“夢思”里其實是amyls這個字較有分量,很可能這是在夢形成時,兩字之間發生了簡單的“置換”。而事實上由以下的補充分析,可以看出這種置換完全是凝縮的結果:如果我對propylen這個德文字沉思一段時間,那么它的同音字propy-laeum一定會自然浮現出來的,而propylaeum〔5〕并不只有在雅典才找得到,在慕尼黑也可以看到。而約在做這夢的一年前,我曾去慕尼黑探望一個病重的朋友,而這位朋友就是我曾與他提過trimethylamin這種藥物的人,因此由夢中緊接著propyl跑出trimethylamin,更可支持這種說法。
就像在其他的夢分析一樣,我在這兒發現了一大堆對等意義的聯想,而使我不得不承認在“夢思”中的amyls確實是在“夢內容”中被propyls這個字所取代。
一方面,這夢牽涉到有關我的朋友奧圖的一些意念,他不了解我,他認為我有錯,他送了我一瓶含有amyls怪味的酒……,而另一方面,與前者成對比的,又有一些有關我那住在柏林的朋友威廉的意念,他真正了解我,他永遠認為我是對的,而且他曾供給我一些很有價值的有關“性”過程的化學研究資料。
在有關奧圖的意念中特別引起我注意的都是一些引起夢的近因,而amyls是屬于較清楚的成分,以致在內容中占有一席之地。至于有關威廉的意念則泰半是由威廉與奧圖兩人之間的對比所激發,并且其中各成分均與奧圖的意念有所呼應,在這整個夢里,我一直有種明顯的趨向——摒棄那些令我不愉快的人物,而親近其他能與我共同隨心所欲地對付前者的人。因此屬于奧圖意念的amyls使我連想到屬于威廉意念的trimethy-lamin(兩者同樣是屬于化學的領域),而這意念由于受到心理各方面的歡迎而得以于“夢內容”中脫穎而出。
amyls本來也可以未經改裝地遁入夢內容中,但卻由于這字眼所能涵概的意念,可以由另一威廉意念的字眼所包括而失敗。
propyls既與amyls這字看來相似,而且它又可以在威廉意念間以慕尼黑的propylae-un找到聯系。
因此兩意念集團間乃以propylspropylaeum發生關聯,而雙方有如經過了妥協,而以這中間產物出現于夢內容中。于是就這樣造成了一個具有多種意義的共同代號。也唯有透過這種多種意義的字眼才得以深窺“夢內容”的究竟。因此,為了形成這種共同代號,夢內容中注意力的轉移必定發生于某些在聯想范疇內接近該重點的小節上。
由這個“伊瑪打針”的故事多少已使我們看出夢的形成過程中凝縮作用所扮演的角色。我們發現“凝縮作用”的特點即在夢內容中找出那些一再復現的原素,而構成新的聯合(集錦人物,混合影像)以及產生一些共同代號。至于凝縮作用的目的以及所采用的方法,需待我們討論到夢形成的所有心理過程以后再作更深入的研究。目前且讓我們先就所得的結果作一整理,我們所找出來的事實是這樣的:由“夢思” 與值得注意的“夢內容”之間的聯系正好由“夢凝縮”補綴。
夢中的“凝縮作用”一旦以“字”或“意義”表達的,更容易為吾人所了解。一般而言,夢中所出現的“字”往往被視為“某種東西” ,而與東西所附帶的意念一般、也需經過同樣的結合變化,因此這種夢就產生了各種各類滑稽怪誕的新字。
1、一位同事寄來一份他寫的論文,其內容就我看來似乎對最近生理學的發現有些過高估計,并且也對他自己運用了不少言過其實的話。于是當天晚上,我夢見了一句很明顯地針對這篇論文所發的批評:“這的確是一種norekdal型的” ,這個新字的形成乍看的確令我摸不著頭腦,這字無疑地是一些最高層的形容詞colosal(巨大的) pyramidal(頂尖的)之類的諧謔模仿,但我卻無法找出字源到底來自何處。
最后,我才發現這怪字可以分成兩個字Nora與Ekdal,而這分別來自易卜生的兩部名劇,不久前我曾讀過報上一篇有關易卜生的評論,而這篇論文的作者的最近一篇作品,正是我夢中所批 評的對象。
2、我有一位女病人夢見一個男人,長著漂亮的胡子以及一種奇異的閃爍眼神,手指著掛在樹上的一塊指示板,上面寫著:“uclamparia—wet”〔6〕。
分析:那男人長相頗具威嚴,其閃爍之眼神馬上令她想起羅馬近郊之圣保羅教堂里,她所看到的鑲嵌細工制成的教皇繪像。早年的教皇中有一位具有金黃色的眼睛(其實這是一種視覺的幻象,但卻常常引起導游者的注意)。
更深一層的聯想顯示出這人的整個長相確實與她的牧師相似,而那漂亮胡子的造型使她聯想到她的醫生(我弗洛伊德本人) ,而那人的身材卻與她父親相仿佛。這些人對她而言,均有一種共同關系——他們均引導指示她生命之道。再進一步地探詢,金黃色的眼睛——金子——錢——所受精神分析治療花費她不少金錢,而使她非常痛心。金子,更使她聯想到酒精中毒的“金治療法”——D先生,要是他不患上酒精中毒,她就會嫁給他——她并不反對別人偶爾喝點酒;她本身有時就喝點啤酒或普通的酒。這又再度使她回想到圣保羅教堂及其周遭環境。她想起當時她曾在這附近的一所叫TreFontane(三泉) 的寺廟里飲了一種Tropist(天主教之一支)僧徒由“尤加利樹”所制成的酒。接著她告訴我,這些僧侶如何在這沼澤地帶種植尤加利樹,而把整片沼澤荒地化為良田美畝,因此uBclamparia這個字可以看出是由eucalyptus(尤加利樹)與malaria(瘧疾)兩字所合成,至于wet(潮濕)這個字則由該地區以前為沼澤地區所引起的聯想。還有,wet(潮濕)有時也暗示著反面的dry(干燥)。而巧的是,那位要是不沉迷于 酒杯中,便可與她成婚的男人名字便叫Dry。
這怪名字Dry是來自德文字源(德文drei意為“三”) ,因此,這又影射到“三泉”寺廟。在談及Dry先生的酒癖時,她曾用了如下的夸張說法:“他可以喝掉整座泉水。”而Dry先生自己也曾自我解嘲地說:“由于我永遠‘干涸’(dry,意指其名字而言) ,所以我必須經常喝酒。“而eucalyptus(尤加利樹)也意指著她的心理癥,這毛病最初曾被誤診為Malaria(瘧疾) ,由于她的焦慮性心理癥發作時,總會發冷發熱以致在意大利時曾被人以為是瘧疾。而她本身也深信由那些僧侶手中買到的尤加利樹汁的確多少治好了她這毛病。
因此,“uclamparia—wet” 這凝縮的產物正是夢者的心理癥與其夢的交會點。
3、這是一個我自己的較冗長混亂的夢,主要情節在于航海旅程中,我突然想起下一站為Hearsing港,而再一站為Flies。
后者正好是我一位住在B市的朋友的名字,而B市是我經常往訪的城市。
而Hearsing這個字則是采用了一般維也納近郊的地名所慣有的ing字尾,如Hietzing,Liesing,Moedling(古代米底亞字,meaedeliciae,意即“我的快樂” ,而德文“快樂” 就正是我的名字Freude這個字)。
然后再拼湊上另一個英文字Hearsay,意即誹謗、謠言,而借此與另一白天所發生的無關緊要的印象發生關聯——一首在FliegendeBlater的刊物上諷刺中傷侏儒SagterHatergesagt(SaidheEHashesaid)的詩。還有,由Fliess與ing字尾湊成的字Vlisingen確實有這地名,這正是我哥哥由英國來訪問我們時所經過的港口。而Vlisingen在英文稱之Flushing,意即 Blushing(臉紅) ,而使我想起一些罹患Erythrophobia(懼紅癥)的病人,這種病例我曾處理過幾個,還有,最近貝特洛所出版的有關這方面的心理癥的敘述,頗引起我的憤慨〔7〕。
第一個看了這本書的人對我作了如下的批評,而后來的讀者可能也會贊成,“果真如此,夢者未免都表現得太詼諧而富有機智吧?”然而,事實上就夢者而言,確實是如此的,唯有將這種批評引申到夢的解析者身上時,才會遭到反對,如果我們的夢呈現得詼諧,并非我個人的錯誤,而是夢形成時所處的特別精神狀態,而這與急智、滑稽的理論大有關系。
夢之所以會變得詼諧,多半都是由于表達意念的最直截了當的方法往往行不通所致,我的讀者們可能會相信我的病人的夢所表現的詼諧并不下于我自己所提出的夢。因此,這種批評迫使我再作“夢工作”與急智的比較研究。
4、在另一個場合里我作了一個分成兩部分的夢。
第一部分是一個我清晰記得的單字Autodidasker,而第二部分則為我幾天前所做的夢內容的翻版,而這夢引致我在下次見到N教授時,一定得告訴他:“上次我曾請教您的那病人確實正如你所料的,是個心理癥的病人”。因此,這新創的字AutodiBdasker不僅含有某種隱意,并且這意義必與我對N教授的診斷予以推崇的決定有點關系。
現在Authordidasker這個字可簡單地分成Author(德文“作家”即Autor)Autodidact,以及Lasker,而后者可聯想到叫Lasale的名字。
這第一個字“Author”就做夢的這段時間而言正有一番特別意義。當時,我給太太買了好幾本我哥哥好友(他是一位名“作家”)所作的書回家,而就我所 知,此人(名叫J。 J。 David)與我誼屬同鄉。有個晚上,我太太告訴我,David的一本小說(描述天才的糟蹋)曾使她深深地感動,于是我們的話題乃轉入如何發掘自己子女的天才才不會糟蹋了他們,而我安慰她說,她所懼怕的這種差錯絕對可以用“訓練”來彌補。當晚,我的思路走得更遠,滿腦子交織著我太太對子女的關懷以及一些其他雜事,而有些那小說作者告訴我哥哥有關婚姻的看法也引導我的意念遁入旁支而產生夢中種種象征。
這條思路引至Breslau這地名,一位我們熟悉的婦人結婚后就搬到那地方去住,而在Breslau,我找到兩個人名Lasker和Lasale。這兩個例證均可用來證實我的擔心——“我的子女將會被女人毀棄一生” ,這兩個例證同時代表了兩種引致男人毀滅的路〔8〕。
這些“追逐女人”所引起的意念,使我聯想到我的哥哥,他迄今仍舊獨身,名叫Alexander,而我看出來,我們慣于簡稱他Alex的這發音,酷似Lasker的變音,而經由這事實使我的思路又由Breslau折往另一條道路。
然而,我所作姓名、音節的拼弄工作同時還另有一種意義。這代表了我內心的某種愿望——希望我哥哥能享受家庭天倫之樂,而用以下方法展示出來:在描述藝術家生活的小說中,由于其內容與我的夢思有所關聯,所以更待追查。這出名的作者借著書中主角Sandoz把他個人以及其家庭樂趣全盤托出。
而這名字很可能經由以下步驟加以變形:Zola(左拉)如果顛倒過來念(小孩最喜歡將名字倒念的)便成了Aloz,但這種改裝仍嫌不夠,于是Al的這音節,借著與Alexander這字第一音節的雷同,蛻變成該字第二音節Sand, 而湊成了Sandoz這書中人物的名字,而我的Autodidasker也就利用這種同樣方法產生出來。
至于我的幻想“我要告訴N教授,我們兩人一起看過的那病人確實患上了心理癥”可以由以下方式產生:就在我要開始休業度假時,我碰上了一個棘手的病例。當時以為是一種嚴重的器官毛病,可能是脊髓交替退化病變,但卻無法確實證明出來。這其實大可診斷為“心理癥”而省了一大堆麻煩,但因為病人對“性”方面的問題均力加否認,而使我不愿意率作這種診斷。由于這種困難,使我不得不求助于一位我最佩服的權威醫師。他聆聽了我的質疑以后,告訴我:“你繼續觀察他一段時間吧! 我想他可能是心理癥病人。“
因為這位醫師并不贊同我關于心理癥病源的理論,所以雖然我并不反駁他的診斷,但我卻仍保留了內心的懷疑。幾天以后,我告訴這病人,我實在無能為力,而勸他另訪高明。然而,出乎意外地,他到這時才坦白向我承認過去他曾對我撒謊,他自覺羞慚歉疚,接著他終于告訴我一些我早就猜測出來的性問題的癥結,而有了這些才使我能夠確實診斷“心理癥”。這可真使我松了一口氣,但同時,我又自覺不無憾意;畢竟我不得不承認我所請教的那位前輩,他能夠不為性問題的付諸闕如而受挫,仍能作出正確的診斷,的確技高一籌。
因此,我決定下次與他碰面時,一定馬上告訴他,事實證明他是對了,而我是錯了。
以上便是我這夢中所要做的事。但果真我承認了我的錯誤,又可達成什么愿望呢?我真正的愿望便在于證明我對子女的擔心是多余的,也就是說,在夢思中所采用的我太太的 恐懼可因此證明為錯誤。夢中所敘述的事實之對錯與夢思中之核心并未曾脫節。于此我們有同樣的兩種抉擇,由女人引起的機能性或器官性的病癥,或者是由真正的性生活引起的——也就是說“梅毒性癱瘓”或“心理癥” ,同時Lasale的毀滅又與后者有間接的關系。
在這結構完整的(并且經過解析后意義清晰的)
夢里,N教授不只代表這種類推所產生的結果以及我想證明自己錯誤的愿望,也不只是由Breslau這地名聯想到那位婚后住在那兒的朋友,夢中N教授的出現尚與當時我們一起看病人以后的閑談有些關聯:記得當他看完了那病人,除了提出前面提過的建議以外,他問我:“你有了幾個孩子?”
“六個。”他以一種關切的、長者的神態再問我:“男孩還是女孩?”
“男女各三個,他們是我最大的驕傲與財富。”
“嗯!
你可得小心些,女孩子較沒有問題,倒是男孩子日后的教導并不簡單!“
我回答他,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都還十分聽話。很明顯地,這種有關我兒子將來的說法使我不太愉快,就有如他當時對我那病人的診斷以為只不過是心理癥而已。于是,這兩件前后連續發生的印象便因此而并在一起,而當我在夢中加入了心理癥的故事時,我便利用它來代替了有關孩子教育的對話,其實,這些我太太所擔心焦急的孩子問題才真正更與夢思的核心發生關系。因此,雖然我對N教授或所提出的兒童教育問題引起的隱憂也遁入內容中,但它卻隱藏于我的希望:“證明自己這種擔心純屬一種杞人憂天” ,而這幻象便同時代表了這兩種互相沖突的選擇。
“考試的夢”
在解析時也遭到了這種同樣的困難,我已于“典型的夢的特征” 里提到過。
夢者所補充追加的一些聯想資料往往并無法足夠解析的需要。對這類夢更深一層的了解則有待更多的這種夢的搜集。不久前我所提過的安慰詞句如:“你早就已是一個醫生了”等,其實并不只是一種安慰,而且也是一種譴責。
這可以有另一種弦外之音:“你已活了這般歲數,卻仍做出這種傻事,仍犯了這種小孩子的毛病。”而這種自我安慰與自我譴責的混合體正是“考試的夢”也具有的特征。因此,由最后解析的那個夢看來,我們大可順理成章地推論其“傻事” 、“小孩子的毛病”均為被斥責的性行為的重復。
夢中的文字轉變為一般發生妄想病的情形仿佛,并且在“歇斯底里癥”以及“強迫觀念”的病人亦可看到。小孩子口語上的惡作劇,在某種年紀時,他們也真正把“字” 、“話”當作對象,甚至創造些新奇的語言、自制的句法,而這些都成了夢和神經官能癥的共同來源。
對夢中的奇形怪狀的新字加以解析,特別適合用來探討夢工作之“凝縮作用”的程度。由以上所學的少數例子千萬可別產生一種錯覺,以為這些材料均屬少見甚或例外的夢。
相反地,這種夢例比比皆是,可惜在精神分析治療中,夢的解析工作很少能記錄下來作成報告,而且所能報告出來的解析大部分也僅為神經病理學者所能領會。
當夢中有一些話語,確實清楚地導自某種念頭時,幾乎所有這種“夢中的話”均來自于“夢資料”中印象猶新的話,這些話的措辭可能完全原封不動,也可能只是稍加更動。往往“夢中的話”是由所說過的一些話東補西綴地湊合而成,句法可能不變,但整句的意義卻可能變得曖昧隱澀,或甚至連句法均有改變,往往這些“夢中的話”只不過是追述重復那些印象猶新的話而已〔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