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瑩瑩
放寒假的第二天,我睡到上午9點半,爸爸媽媽早就已經(jīng)去上班,醒來的時候,屋子空蕩蕩的,說話都能聽得到自己的回聲。
“初夏,初夏,初夏。”安妍妍和蘇清淺在院子里叫我。
我拉開窗簾,陽光透過窗玻璃,絲絲縷縷地照進來。我推開窗,探出整個腦袋。她們倆人正拿著噴水壺,在院子里給所有的花花草草澆水。
我睡衣都沒有換,就穿著拖鞋蹬蹬蹬跑下來,我拍了一下安妍妍的肩膀,“妍妍,你這嗓門大的,比咱們學(xué)校教務(wù)處主任還粗壯。”
安妍妍倒一點也不生氣,知道我只是隨便開一句玩笑而已。她放下噴水壺,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初夏,我這里有幾個化學(xué)題不會,你快過來教教我。”
我攤攤手,摸了摸肚子,“我早飯還沒吃呢。對了,你們兩個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哇。”然后肚子很合時宜地,咕嚕地叫了一聲。
她們哈哈大笑,蘇清淺伸出右手做了一個手勢,她說,“我們也還沒吃,只是比你起來稍微早了那么一點點。”
“那等我進去換衣服,我們一起去吃早餐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寫作業(yè),哈哈。”我跑回了家,兩三分鐘時間,就換好衣服,隨手拿起大寶往臉上一擦。
再過半個月就過年了,街上的行人漸漸地多了起來,很多常年在外打拼的也都回到了家里,帶上孩子在街上轉(zhuǎn)悠,買一身新衣服,或者隨便逛一圈。還有不少買年貨的大人們,手里拎著一個個大袋子,忙忙碌碌,腳步匆匆,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笑。
早餐店的生意很好,就算快10點了,來來去去的人群還是絡(luò)繹不絕,我們在最里面的角落位置坐下來。蒸籠的煙霧繚繞,裊裊上升,彌漫了整個小店。
老板挽起衣服的袖口,替換下一籠包子,見我們進來,笑呵呵地問我們,“小姑娘,剛蒸好的小籠包,要不要來一籠。”
我們叫了兩份小籠包,還有豆?jié){油條。蘇清淺喜歡喝豆?jié){,她說女孩子喝豆?jié){皮膚好。安妍妍喜歡吃油條,她總說油條一口咬下去,脆脆的,特別香,好吃到爆。
而我,從小到大,幾乎都不挑食,我爸媽也經(jīng)常在外人面前夸我懂事,什么都愛吃。其實,我只是沒有特別愛的食物,吃什么都是差不多而已。
我們?nèi)齻€都吃得飽飽的,我和安妍妍響亮地打了一聲飽嗝,互相看著對方哈哈大笑。蘇清淺很是嫌棄地看著我們,“哎呀,你們淑女一些好嗎。”
蘇清淺永遠都是一副女神的樣子,不大聲說話,笑得剛剛好,舉止也得當(dāng),就算是偶爾跟我們玩鬧,也能一下子就收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就好像,她不是我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更準確地說,她有著比我們這個年紀更成熟的心智。
在回去的路上,蘇清淺走在前面,我和安妍妍在后面一邊聊著天。我們聊起班級里有趣的同學(xué),和課堂上一些好笑的場景,起勁的時候還勾肩搭背地笑得前俯后仰。
這時,蘇清淺大呼了起來,“哇,初夏,妍妍,快來看吶,這里有一只小貓。”
我們循聲聞去,順著蘇清淺手指著的方向看去。有一只灰白的小貓躲在老街的墻壁角落,路面上還有幾絲血跡,似乎是受傷了。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腳步很輕,怕把小貓給嚇跑了。小貓掙扎著站起來,打算跑卻跑不動,我們都俯下身子,仔細地看,才發(fā)現(xiàn)小貓的腿有一個大口子。
小貓的毛上沾滿了灰塵和泥土,蘇清淺小心地蹲下來,伸出雙手,把小貓抱在懷里,一點也不嫌棄它臟。
臨近中午,陽光明媚,一點也不刺眼,將路兩旁斑駁的樹影打在蘇清淺的身上,來來回回地流淌。蘇清淺蹲在這片光圈里,眉眼溫柔,她掏出包里的紙巾輕輕地拭去小貓腿上的血跡。
小貓好像是知道了我們并沒有惡意,乖順地窩在蘇清淺的懷里,嗚咽了一聲便柔順地一動也不動。
蘇清淺抬頭,露出純真的笑,詢問我們的意見,“我們把這只小貓帶回家吧,我來養(yǎng),反正大部分時間我都是一個人住。有一只小貓陪伴,也挺好的。”
我們都一致地點頭同意,如果這是一只流浪貓,扔在這里可能會被凍死餓死的。
我們就這樣把小貓帶回了院子,蘇清淺一路抱著它,白色的羽絨服也沾上了一些泥土。小貓伸出爪子蹭了蹭蘇清淺的手,又往她的懷里縮了縮,顯得格外親昵。
我們兌了溫水,給小貓洗了個澡,仔細地給它清理了腿上的傷口,并包扎起來,然后把它放在石桌上曬太陽。洗干凈了之后,這小貓還挺漂亮的,眼睛黑亮,烏溜烏溜的,看起來很有靈氣。
安妍妍大叫,“剛才那么臟兮兮的,真沒想到,一下子就變得這么可愛,我都忍不住想抱一下。”
蘇清淺用手機百度貓吃什么,該怎么養(yǎng),特別地上心。
我在給安妍妍講解化學(xué)題,偶爾抬起頭,看到蘇清淺低著頭,一邊看著手機屏幕,一邊飛快地在紙上記著養(yǎng)貓該注意的要點,一條一條的,列出來,整整齊齊,很認真。
我的心微微地顫動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蘇清淺長在心底的善良,格外地柔軟。
愿長大后的我們,都善良,都能成為自己的太陽,無需憑借別人的光。
歲月不算冗長,愿你我永遠都善良。
你看的是故事,我寫的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