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狂歡的后果便是第二天神情厭厭,沒多大精神。但我不敢睡,畢竟一二節課是黎美女士的英語課。
黎美女士今天著了一條白色連衣裙。長度到了膝蓋以上二十幾厘米。裙上用一圈圈白布環裝飾著,從胸口到裙底。裙子的材質似乎是雪紡的。
腳上穿的是斜坡高跟涼鞋,稻草色的。鞋被面三橫一豎的樣子,像個豐字。上面還有幾顆不太明亮的小小的假寶石。黎美女士膚色偏黃,極具我們東方人的特色。不過就因為這膚色,再加上她今天的打扮總顯得有點邋遢。
她一上課就給我們說了一大段英語。我艱難的聽她說著,一邊聽一邊翻譯成中文。剛開始倒還好,最后就完全跟不上了。只能看見她的雙唇上下活動。
幾分鐘后,她停下來了。問:“能不能翻譯一下我剛剛說的。”三組第三個女生你來說一下。
我的腦袋嗡了一聲。心想,完了。我慢慢地站了起來說。“恩,先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后很高興能夠擔任我們的英語老師。額再然后就是告訴我們學英語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件。恩,恩,恩。后面的我不記得了。”
“很好,你坐下吧!”得到黎美女士的赦令我松了一口氣。坐下去后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遲遲不退。
不過也許是這次提問,這兩節課我聽得異常認真輕松。連最煩的認讀單詞都沒有放松。至于什么定語從句什么的,就更不在話下了。她說什么,我就記什么。她站到哪,我的眼睛就跟到哪里。她問什么,我就思考什么。
我突然發現她長得也挺好的。明眸皓齒,眼里盡是干練之意,鼻上一只眼鏡略遮鋒芒。烏黑長發端正地盤在腦后。臉上帶著三分正氣,四分嚴肅,余下三分疏離中還夾雜著一段柔情。活脫脫一古代女俠再現。
喜歡的課總是過得奇快。下課后,教室又恢復了原本喧鬧的樣子。你言我一語的聊著。
旁邊的肖瀟撮了我一下。她那嘴角稍稍上翹對我微微一笑,說:“我好開心啊,遇到了一個好老師,可以很好的搞學習了。”
我在心里暗念,是遇到了一個好老師。接著同樣回她一個標準笑容。對于昨晚的事什么也不談。
午休很快就到了。對于昨夜太過勞累的我來說,我很快就入夢了。我還做了一個夢。
夢里,我們已經高三了。黎美女士依舊今天的打扮,在高考動員大會上激昂發言,而我作為班級代表人帶著必勝的信心在臺上宣誓。臺下氣勢磅礴,雄姿英發。一時竟有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揮斥方遒之勢。
畫面一轉,黑板上“沉著冷靜專心致志”八個大字提醒我已身在考場。再一轉便是告別。我們唱著歌,互相敬酒,努力想要留下每張面孔,有些人今生也許不會再見了。
聚首之后便是真正離別時候的到來。每個人的臉都看不太清楚。她們都只是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把被子、衣服打包,鞋子、桶子帶走。最讓人頭疼的就是書了。
那一沓沓的書碼起來比人都高。我終究還是將它們留在了寢室,送給下一個這個床鋪的主人。最后一件事把鑰匙歸還給宿管,鎖門,拔出,然后放在宿管阿姨的桌子上,轉身,提著大包小包離開。
我的身影越來越遠,上課鈴卻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