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金寶188.74,手上現金20,銀行卡4.59,這是我目前為止的正資產。
螞蟻借唄5000的半年期,每期大概還款870,這是我目前為止的負資產。
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成了“負翁”,徹徹底底的。
今年,我足30歲,“失蹤”兩年。
何謂失蹤?所有的社交媒體上,我基本沒有任何狀態、簽名、朋友圈、推文的更新,早先認識的朋友們的問詢消息,我也基本未回過一條。
這是一個不太應景的故事,有點冗長,有點悲傷,有點負能量,看到這里的朋友,可以自行選擇點叉叉關閉。
客地寒秋晚,霜天雁翰飛。
孤云添旅夢,重嶺隔音徽。
江闊清波緩,途遙霽袖微。
故園楓落處,誰待遠人歸。
? ? ?--Raflum/稷廬《歸思》
我在成都做傳銷
四年前,也即2013年,我還在成都某地,做傳銷。
對,就是所謂的“1040陽光工程”,“69800扶貧項目”,“連鎖經營”,“資本運作”,也就是變相的高級傳銷。
怎么進去的,怎么待的,我就不贅述了,總之我決定離開的時候,身無分文。還好,雖然呆了一年,但是我混的比較差,沒有成功發展下線,所以情理上我還能走得了。當時在里面愁的是沒下線,現在看來,真是慶幸。
除了身無分文,同時失去的,還有我最好的朋友以及對于親人的信任。對于人性,對于人生,對于宗教...都有了顛覆性的全新認識。
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W君。我們以前無話不說,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還是我的戀愛導師。在我進入連鎖之后,我第一個發展的是我爸,第二個就是W君。在我爸“出反差”(行話,即反應很強烈,甚至有連夜逃走的)之后,我沉迷了一個月,不出去學習,一個月之后當我慢慢走出來,第一個就邀約W君,因為正趕上年關,W君也終于有了假期,得以成行。W君走流程很順利,沒有任何反差,看完就申購了一份。學習了一段時間之后,就開始邀約他媽媽,結果...很慘重。他媽媽拿著刀威脅他,如果不跟她回去,她就割腕了,這種情況下,我們也建議W君先跟他媽媽回去。這是一個重要的節點,也是我跟他關系惡化的開始。不過,在那個傳銷里,人倒是絕對自由的,生活也過得還行,沒有那么多新聞里描述的可怕的情況,這也是之所以叫它變相的高級傳銷。
回去之后,他家里鬧翻了天,家人也收走了他的身份證,他索性也辭了一直想辭卻沒機會辭的職,跑到了當地一個寺廟住著。在這期間,時不時的跟進,我發現他在宗教問題上有點偏了,但是不好直說。過了一段時間,他再一次跟家里發生爭吵,拿到了身份證跑回來了。
回來之后我發現,在宗教問題上他已經走火入魔了。繼續回爐學習了沒多久,他沒錢了,于是出去找了份工作,每天只是飯點前后和晚上睡覺才回來。每天就是上班和念經,嘴上說的都是很高調的話,但是和日常生活里的表現放在一起對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甚至希冀用他理解的佛教來統領整個團隊。我開始對他很反感,也發生過幾次爭吵。最后,他又再一次成功邀約到他媽媽來看,只不過帶了兩個人,一個站他那邊,一個站他媽媽那邊。沒有任何效果。繼續上班了一段時間之后,他也決定離開了。
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再聯系他,雖然他倒是拉我進過幾個佛教群,也給我QQ和微信發過消息嘗試聯系我。一方面,就他所展現給我的,他的狀態還是那種道德制高點和走火入魔的極端方式,這樣的狀態像極了傳銷,任何人用任何理由去勸說去反駁,他自有自己的應對系統打回去。另一方面,很愧對他,因為我叫他來做傳銷這個事,他家里... ...可以說是家破人亡。這一點來說,我罪不可恕。最近一次收到他的消息,說在色達。
而我爸媽在老家信基督教的方式,跟W君的信佛教方式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比迷信還迷信。早先大學的時候,還是W君介紹給我《和諧拯救危機》,我也曾有一段時間食素、念經、打坐、去各處寺廟和傳統文化學校以及新式非體制教育學堂游學參訪,本來很多的不解,加上最好的朋友以及最親的親人們的這么一折騰,我索性以老莊為追求,百無禁忌,對于宗教或者帶有宗教性質的各種信仰,以及帶洗腦性質的任何事物,十分警惕,敬而遠之。
行盡天涯,靜默山水間;
傾聽晚風,拂柳笛聲殘;
踏破芒鞋,煙雨任平生;
慧行堅勇,究暢恒無極。
? ? ? ?--許巍《空谷幽蘭》
逃離,再逃離
在W君離開之后沒多久,我也回家了。因為--我也沒錢了。
在回家的動車上,我發了最后一條所有人都可見的朋友圈,自彼至今,我在所有社交媒體上再也沒有更新過。沒臉啊!本來我就是一個自卑的人,這么一折騰,我的自信心被打到極低點,直至今日還未恢復。而我也再沒有一個可以完全敞開心扉,把我的軟肋掰給他看的朋友了。我不想再涉入任何熟人的關系里,也不想再建立任何朋友關系;不過我本來也不擅長建立關系和鞏固已有關系。就像電影《藍》里,朱莉說的一樣,“... ...朋友,社會關系,這些都是陷阱”。
原本只是想賺點錢,順便能再做一下爸媽的思想工作的,結果偶然間得知一些內幕,于是決意不回蜀都了。這個時候我自己才完全確定那就是實打實的傳銷。
于是乎,我成了老家一個小縣城的一個小店的導購員。當初放著國企的工作辭了不做,現在跑回來做這么個有初中文憑就能做的導購...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晚上鋪完鋪蓋,看著空蕩蕩沒有一絲生氣的出租屋,看著并不很亮堂的一盞燈,想著舉目無親無友,一切從零開始,忍不住大哭了一場。好多年從未那樣哭過了,至今記憶猶新。
這份工作簡直是來折磨我的。內向不善交際如我,居然被要求一天打300通陌生的電話推銷......基本上是要被拒絕250以上的,打到最后,聽到電話響就怕。工資1500,租房450。閑暇時間慢慢接觸到有機農業,樸門,非體制教育,共識社區,“無用”的生活理念,我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后又偶然看到騰訊的一篇專題《隱居在大理》,以及張揚導演拍的《生活在別處》,同時也搜到大理一處農耕主題的非體制學堂,于是開始醞釀去大理。
導購工作滿半年時,我告訴爸工作不想做了。爸開車來接我,回去的路上,爸說,“回去了別個問你,你就說你是放假休息”。一路無言。
在家呆了幾天,準備告訴爸我準備去大理之前,我主動挑起話題,本是想解開多年的父子溝通問題上的各種結,不曾想,舊結未解,卻又添了新結。并且最讓我沒預料到的是,從我記事起就沒有紅過臉的媽媽,居然以一倍于爸發脾氣的聲量,以他們口中所謂上帝的名義,朝我咆哮了幾句,結束了這場談話。
是的,他們不同意我去云南,去大理。
第二天,他們去忙生意,我懷著難以言狀的心情,默默的收拾好行李,離開了家,踏上了開往云南的火車。
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張充和
大理,大理
好吧,又是舉目無親無友。又是從零開始。時間是2014年7月。
投奔了先前就聯系好的學堂負責人。一直到10月,一直就是負責后勤,做飯和帶夏令營。
沒想到,10月的某一天,我正在準備學堂的午飯,有人在門口問,“請問下,XX在不在?”,“我就是啊,咋了?”,他出去,朝外面揮手,我爸媽出現在我面前。那問的人,是爸媽在大理的教友。
我措手不及。
晚上我帶著去山里親自打下的核桃,來到那個教友阿叔的家里,爸媽暫住那里。
吃飯前又是例行的禱告,我直接在外面等著他們念完才回屋坐下。
帶著爸媽在大理簡單玩了玩,覺得不能在學堂呆下去了。盡管我跟父母有很大的隔閡,但是囊中羞澀之下,按理說也屬于要成家立業的人一個了,卻沒法給遠道來的父母買買買,耍耍耍,心里太不是個滋味。
對父母,我的愧疚是最深的。但是我恰恰又忍受不了被人拿著我的這份愧疚當刀子往我身上戳,包括父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可以把自己貶成一坨屎,但是其他人要來說,我是不高興也不愿意接受的。
從學堂出來,我進入古城一家酒店做前臺。半年之后,受不了被客棧老板當前臺備胎以及她本身的神經質,大罵一場之后,我炒了她的魷魚。彼時,爸媽已經從初來大理工作的超市辭職,自己賣早餐。于是開始了和爸媽在北門外賣早餐的日子。(我不會告訴你我自學油條1個月就打敗了周圍N家本地人的油條。)
一年之后,因為起早貪黑,早晚溫差大,媽的身體開始出現各種狀況,這里疼那里疼的,去下關查,哪兒都正常,接著各種針灸推拿打針吃藥,就是不管用。我建議他們回去。早餐咱不賣了,我自己再找事做。
爸媽回去之后,我幫忙整理一個朋友的陶藝工作室,接著暑假又帶了一段夏令營。
又恢復到待業狀態。后又經陶藝室那位朋友認識了沙溪大嘴佛素食餐廳的安心,彼時他們和另一個常年食素的朋友正合伙籌備在大理開一家分店,我又去到沙溪培訓,本來是計劃半個月培訓結束之后,回到大理一起籌備新餐廳,怎奈合伙人之間談崩了,繼續在大嘴佛工作到12月,再次離職,遠赴安徽馬鞍山跟一位老師學古琴,現在則是網絡遠程上課。插一句硬廣:來云南的,強烈建議去大嘴佛吃東西!就我呆過的幾家餐廳,從員工之間的相處,食材的選取,處理食材的用心程度,專業程度,個人衛生,餐廳衛生等等綜合起來,沒有一家比得上大嘴佛那樣讓人舒心的了。
大理當然也有不少教琴的,我也登門拜訪過幾處,但是綜合老師的情況和我的情況,沒有足夠合適的,雖然急于學琴,但是我寧可白紙一張,也不愿被畫歪了。后有幸在百度古琴吧結識了我的這位古琴老師。良師難尋,尋著了,就顧不了隔千山遠萬水了。
集訓了5天的基礎之法之后,我回到大理,又飛赴版納一個朋友的朋友的青旅里,看有沒有機會找點事做,我的意向是針對店里的外國客人賣西式簡餐或者作英語私導,末了也發現不合適。又回到大理。
寫到這里,展現出來的,我自己都覺得我是一個不靠譜的人。前段在微信里看到一篇文章,標題“越是內心不安定的人,越是尋找外部環境的穩定”,我沒有點開看,但是我知道,說的就是我。我自認為是一個靠譜的人,或者愿意成為靠譜的一個人,但是我怎么變得這么“不靠譜”了呢?我可是自己都常跟大理的朋友們說,大理的年輕人不少,但是靠譜的少啊!
從版納回來,我發現自己陷入了徹底的經濟危機。如開頭所說。有朋友建議我先把學琴買琴的事放一放,我幾乎不假思索地說,琴還是要學,畢竟也算是我的一個精神寄托。想學古琴很久,決心學是一年半之前,好不容易開始學了,不能就這么中斷了。可是啊!買琴,學琴,錢從哪來?手上的錢連買琴一半的數都不夠。因為電腦壞了,又得再重新買一臺電腦,住的地方wifi信號不好,又還得買網絡學琴的各種設備... ...差的不是一點點。想了一圈:在大理的、不在大理的、之前的朋友、大理認識的朋友,不知道我在大理的、知道我在大理的,能開口借錢的只有三個,最后開口了的,就倆。第一個開口借的朋友,資金也在周轉,年后才有;第二個開口借的朋友,有是有,可是也不寬裕,借到的也就個零頭。恰此時,爸打電話來,說想找關系買社保,差不多家里的錢剛夠,問我的意思,因為考慮到我畢竟還沒結婚,怕萬一要辦事了,沒錢。最后我讓爸用家里的錢買了社保,而我的心情也沉入谷底:一方面愧對父母,一方面愁于最后的退路都沒有了。
最后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只能管找馬云爸爸借錢。又是人生第一次,以前即使有信用卡我都沒用過。
再不趕緊找份工作,我真的要吃灰了,我可不想還不上借款,個人信用有污點。
于是去了古城一家西餐廳。上班前一天,我一再告誡自己:再難做,再難受,至少給我待滿一年!然而,半個月之后,我還是跑路了。我怎么這么不靠譜!不過,說實話在里面呆的是真難受。
現在,我在另一家餐廳負責面點和點心,一邊工作,一邊繼續學習。當然,這不是我的終點。
一個人要走多遠
歷經多少滄桑才會累
什么地方才是家
為了誰才留下
一個人要想多久
歷經多少挫折才會懂
不再輕易掉眼淚
不再輕易說今生無悔無怨
? ? ? ? ? ? ? --張學友《別問》
我們都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強大
親人,朋友,社會關系,真的是陷阱嗎?
來到大理之后,我曾想過“重出江湖”,可是精神上我還是沒從傳銷那段經歷給我的創傷中恢復過來。另一方面,心里始終憋著一股勁,想做出個成績來,再重出江湖,那樣網文里將又多一碗雞湯。
來大理之后的一年里,我始終都是極度渴望那種歸田園居的生活,只想在滿足基本需求的前提下,越是沒人煙的地方越好。那個時候的人民路,摩肩接踵,人頭攢動,晚上走在人民路,幾乎是蠕行,我在想要是有小偷,那一天不得賺個缽滿。我也喜歡去人民路和各路英雄聊人生聊旅行聊夢想。
現在,經濟上,你們也看到了,我還沒從傳銷的創傷中恢復過來,但是精神上,我已經準備好面對自己的失敗,自己的無能了,也準備好面對久違的朋友們了。而我也不再走人民路,甚至沒有事也不再進古城,也越來越不喜歡去和各路人等談那般高而遠而空的想法和概念。都說很多新大理人是逃避城市的污染和浮躁等等而來到大理,而我所感受到的,新大理人帶給新大理的,是另外一種污染和浮躁,和大城市的相比,不相上下。我也不再看微信等各種媒體上渲染風花雪月鄉野田園blablabla之類的軟文。很多看起來很美好的人和事,真的只是看起來很美好而已。
朋友。說實話,在失去W君這位摯友之后,我已經不知道朋友是什么了。尤其,以我所接觸和了解的,在大理和麗江,“朋友”這個詞已經被用爛了,包括我自己。
第一個知道我在大理的朋友,是在沙溪開客棧的驢友,藍山。因為我的朋友跟他的朋友沒什么交叉,所以索性一來就直接告訴他我來大理了。
第二個知道我在大理的,是一位女驢友,冰冰。剛來大理那會兒,有一天突然收到她的微信,問我在哪里,怎沒有我的消息了。這位朋友說起來還是網絡小紅人一枚,早年在先鋒書店工作的時候,去找她玩過,也都是早期人人網驢友圈人。收到消息我有點詫異,因為說實話我自認為我們關系一般,沒想到她會問我,另外彼時我已“失蹤”半年,很多大學同學也好,驢友也好,都是在失蹤的開始隔三差五地問幾句,我沒回復之后就再也沒問了。那個時候,學堂里面的事情我也還沒進入狀態,甚至一度覺得我是不是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內心真的是萬頭草泥馬在亂撞。本無意讓別人知道我在大理,最后還是告訴了她。她回復過來一條羨慕嫉妒恨的消息,我只是唉了一聲,大概是說挺失敗的(我也忘了),沒啥好羨慕嫉妒恨的。接著也就簡單聊了下近況,也沒多聊了。后來她來大理開客棧(現在已開始營業),我也沒過多聯系,因為還沒做好準備面對自己的失敗嘛!不想面對任何以前的朋友。
第三個知道我在大理的朋友,是當年走川藏路上認識的廣東的驢友,Lee哥。因為見過Lee哥的為人行事,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是我作為男人的一個楷模。爸媽追過來之后,我還在學堂準備找工作的時候,有一次晚上從人民路下來,從一個打電話的人身邊走過,聽起聲音很熟悉,回頭一看,擦,Lee哥!一起就著火鍋簡單聊了聊,坦誠了我做傳銷的事情。
第四個知道我在大理的,也是一個驢友,森哥。雖然早就在人人網認識,但也只是當年在拉薩才見面。他完整地見證了我第一段不堪的感情經歷。大概在和爸媽賣早餐半年的時候,有一天藍山給我發來微信消息,說森哥在找我。我一看,我勒個去,直接在微信上PO上他和我當年在八廓街的合照,尋人啟事。之前他也不是沒有微信問過我,我也一律沒回,因為當時還在傳銷里面的時候,邀約過他,但是他直接來了句:你是不是在做資本運作?當時是將計就計,裝不懂。眼看著森哥都這樣找我了,再不回就不合適了。再進一步一聊,厲害了我的哥,除了報警,還通過各種途徑打聽我的消息,甚至問到過我老家那里,更要命的是,他還在央視《等你回來》節目發過尋人信息... ...心里一陣感動。
目前知道我在大理的朋友,就這么幾位。我雖已準備好面對,但是我的自信心還沒有恢復。
至于愛情,我經歷過兩段,一段不堪,一段刻骨。不過,除了第一段我跟家里大概提了下,其他的他們一概不知。不堪的那個,不想多說了,就是一個俗套的備胎故事。刻骨的那個,一句話說來,就是一段“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的故事。所謂soulmates,差不多也就是指的我們吧。我在她面前可以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屁孩,也可以是一個頂天立地無所不能的男人,她在我面前可以一個扎著馬尾的惹人疼的小姑娘,也可以是一個指導我做人做事的導師;我們一起搖頭晃腦地聽歌,一邊膩歪,一天,一周,一月,一年,就是膩歪不夠;我說上半句,她能說出下半句,她上半句只說了仨字,我就把后面的接上了... ...除了沒有扯那張證,正常夫妻的生活什么樣,我們就是什么樣。可是,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我們一起心照不宣地看Faye Yu的那部電影,一起約定,來生要等著彼此。在我們分手之后,我一度也不愿去接觸其他女孩子,一方面某種意義上我們的關系有污點,一方面雖然分手了,但是作為曾經的soulmate,感覺再去接觸其他女孩子心里有一個類似于背叛的這么個疙瘩。
我在上面說過, 不想涉入熟人關系中,覺得朋友,社會關系,都是陷阱。抱歉,這只是我那時候的想法,我現在的想法是:人啊,都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強大,也沒有自己以為地那么脆弱。我一度不相信各種社會關系,想像寫《瓦爾登湖》的梭羅一樣,去過那種荒無人煙的鄉野生活,晴耕雨讀,煮茶聽琴,覺得跟人交往太費勁,彎太多,累。但是,在大理的這兩年,很多次地我體會到深深的無助和孤獨,發現原來我是承受不了這些的。就在昨天,吃著自己做給自己的“團年飯”的時候,吃到一半,毫無預兆地眼淚就噙在眼皮里;晚上的時候,本來不準備看春晚的,實在有點受不了那種冷清寂寥,還是打開了春晚直播,然后,又毫無預兆地,在直播里的人說給大家拜年的時候,心里一酸,眼淚差點又掉下來。賣早餐時認識的法國妹妹Sarah說,她有一任前男友,自己搭房子在山野里住了幾年,現在決定回歸正常社會了,因為他覺得還是需要跟別人的連接。《荒野生存》里那個蔑視一切現有規則的克里斯托弗,在死去的時候,也還是渴望著來自家人的溫暖。
自由是自由最大的敵人
沒有自律,你所謂的自由,只是另一個收得更緊的枷鎖。
這是我這幾年飄蕩的生活的切身體會。
剛畢業的年輕小伙子們小姑娘們啊,用3-5年各種折騰,什么有興趣就給我折騰什么,3-5年之后,找到自己愿意為之瘋狂為之奮斗余生的事情,溫柔地堅持做下去。別像我這樣,瞎JB折騰,到處亂撞,30了還是一無所有,居無定所,行無定事。看著我的同學和朋友們,一個個結婚,一個個小孩都可以打醬油了,有那么幾個時刻,我確實有點慌。
在你們的詩和遠方里,我茍且地茍且著
1.記住:錢是大爺!錢是大爺!錢是大爺!
以前我愛談夢想談人生,說“錢不要多,開心就好”,現在我想說:錢是大爺!沒有錢,你沒有自由和信心可言。能夠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這句話固然不錯,但是我們有幾個人能碰見用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很多日常生活里的事,不用錢,你拿什么解決???曾經看過一個理論,好像是有歷史作依據的:越是愛好和平的人,越是容易走向反面--暴力。反之亦然。把和平替換成錢,就是現在的我想說的。
別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在廉價的人,事,物上;所謂“物美價廉”“性價比”,歸根結底是不存在的。廉價的人事物,浪費的不僅是你的金錢,還有你的感情和時間。
很多時候錢比朋友情,親情,愛情都來的可靠。除了你自己,除了錢,沒有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在任何時候是毫不保留可以依靠的。
賺錢,然后在享受物美價高的東西的同時,保持善意,保持尊重,保持敬畏。
2.不存在雪中送炭,只存在錦上添花;人們往往干的是落井下石;人善被人欺,柿子撿軟的捏;所謂關系,就是互相利用。
以上這幾句,單純看字面似乎很負能量。但我意不在此。這些話,不是用來給我們批評別人的,而是來說我們自己的。第一,也許有很多人像這幾句話一樣對待過你我,但是你我這樣對待別人的次數也不少,我自己就是一個例子;第二,這些道理并不是叫你我感嘆世態炎涼,而是認清這一點,不至于被這樣對待的時候心理失衡,或者被這樣對待還不自知。心機我可以不用,但是我不能不懂。
認清,接受,帶著善意生活。
3.理財。一半錢做日常急用,一半錢打死不動存入。
4.做好現在,備好未來。未來一來,左右開弓。
5.不落文字,不著圖片,只看人與周圍一切的相處情狀(比如廚房)來判定一個人。
6.曾經我以為我有很多的潛在女朋友,但是最后一個也沒有;
曾經我似乎有很多工作機會和賺錢的機會,但是最后一個也沒有;
曾經我以為自己這也能,那也能,最后發現我這也不能,那也不能;
曾經我說25歲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最后我發現,5年過去了我還在原地……
7.一旦自己又開始天馬行空癡人說夢理想抱負詩和遠方,趕緊給自己打一耳光:想得美!沒有眼前的茍且,你屁都不如。
8.花了太多的時間在評價別人以及思考別人和自己的關系,卻唯獨沒有跟自己好好對話,好好的思考和踐行自我發展。
9.別喊激昂的口號和承諾,溫柔地堅持著吧。
10.人性是經不起檢驗的。別輕易檢驗別人。
再不開始規劃,我的人生就廢了
那些深深無助和孤獨的時刻,我曾多次恐懼:我的人生會不會就這樣了?一個人,一事無成?轉念一想,灰暗什么啊,你也才30歲啊?!轉念又一想:TMD都30歲了。
我一直是一個“常立志”的人。同時我又是一個喜歡追逐自由的人。同時的同時,我又是個沒自律的人。加起來,近乎快毀掉我的小前半生了。
我一直很反感按計劃行事,什么一年規劃三年規劃的。但是直到發現自己陷入徹底的經濟危機那天,我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對于我的重要性。
所以,2017,我把我的規劃說出來,以作鞭策:以思維導圖,《奇特的一生》和手帳為工具,精心打理我的人生。
面點:主攻西式面點,次攻中式面點,再次攻甜點;完成本職工作之余,利用閑暇和休息時間鉆研,務求西式面點能達到入門級專業水平(自行發明的詞匯,大師勿噴);
理財:擴展多渠道收入,如睡后收入,主要以螞蟻聚寶為理財工具;
古琴:每日保證3小時練琴時間,以求半年內能達到小白級專業水平(此一點待與老師討論),半年之后,每日保證2小時;
跑步:雖有意學太極,先堅持好跑步,以出微汗為標準,不求半馬全馬之類的;
寫一本書:不刻意求質量,不求出版,只求寫出一本書,不限定主題,但大概以手帳和時間管理為主;
喜馬拉雅電臺:錄制自己的一檔節目,主題待定;
翻譯卡片織的書:手頭上的Card Weaving,翻譯完成。
祝愿自己:新的一年里,有人愛,有事做,有所期待。
P.S. 好了,知道我過得這么慘,你們就安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