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坡醉了,有人在呼喚他,是李白。
東坡說,我欲乘風歸去。
李白說,相期邈云漢。
于是他們在廣寒宮相遇了。廣寒宮的夜色依然凝重、寧潔,月也亮的分明。廣寒宮的大門開了,是嫦娥在門口迎接。仙子說,今日中秋佳節,且進宮歡飲。于是,兩位酒仙就隨著仙女的氣息進來了。這是秋的氣息,桂香綿綿。
好大一棵桂樹挺立在院中,仙女說,讓我為二位即興舞一回吧。于是,月明當空,仙女凌空而起。在月光下,在桂樹的香氣中舞動起來了,雙袖舒展,裙袂飄逸,身形柔美。自由、婉轉、悠柔、輕醉。化作一片飄舞的桂花,在明月的光輝下盡情地瀟灑。李白說,東坡說,好。
幾片桂花落下,化作幾壇酒,真的仙的桂花酒。于是,兩位酒仙不約而同地拎起酒壇,仰天而飲。月光下,兩股銀色的瀑布落下,輕柔地點動了人的心扉。仙子也笑了,笑得那樣燦爛,那樣醉人。在桂樹梢頭,在月光下也仿佛化作月光,融入了燦爛之中。
廣寒宮里依舊是柔美的氣氛,散發著桂花的陣陣的香氣。興之所及,兩位詩仙于是對酒當歌,就這么逍遙地吟著。孟德也來了,騎著一匹黑色如鋼鐵一樣的戰馬,一身戎裝,英雄的盔甲在月光下如神秘的精靈一般,打破了這一片柔美。李白呼喚他,曹兄不要對戰事如此執著,心懷天下是好的,然而今天是中秋,且下馬痛飲一番。孟德下馬,仰天長笑,戎裝的盔甲早已是長袍飄飄,輕松亦已。明月的光輝映在孟德的臉上,幾片桂花落下,香氣再一次彌漫。孟德痛飲而歌,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李白說,不對,
應該是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說罷,三人不禁開懷大笑,笑得那樣沉醉。
真的是中秋悅。也還有中秋的月,依然高懸于廣寒宮之上。純潔,明亮,柔美,和諧。仙子已經悄然飄落,在一片晶瑩的月光中盡情舞蹈,東坡早已醉了,孟德有些瘋了,李白已經狂了。這個世界只有月兒和混著桂花仙氣的酒。幾聲沉醉的曲漸漸傳來,漢卿的身影的浮現了。滿樹的桂花紛落,樂聲響起,漢卿唱到:
風云變幻,年少壯志何去也?
不覺得時光飛逝,可憐今夜月皎潔。
三國的鼎力一時絕,唐宋的燈火猶然熱。
好叫人分外明澈。
仙子接著一句旁白:這不是中秋悅。
漢卿再唱:多少年憶不盡的往事也。
后記:不知不覺又到了中秋節,不知不覺竟過了七年,還是可以看見千古的中秋月,卻無法看見當時的人。